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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嬌是中牟縣一家有名的青樓。
此時正好是晚上,青樓最熱鬧的時候,張燈結彩燈紅酒綠,樓前熙熙攘攘,一個個穿著鮮艷的姑娘輕搖著手帕不斷的招呼著過往的客人。
樂平公主剛用扇子將這些姑娘們伸過來的手帕輕輕移開,門外的小廝就熱情的跑了過來。
“這位公子里面請,小的為您帶路。”
一進門,眼前的紙醉金迷差點閃瞎了樂平公主的眼睛。
樂平公主詫異的挑了下眉毛。沒想到中牟縣看著不怎么樣,這青樓倒是挺富麗堂皇的,都快比得上汴京了。
小廝高聲喊道:“有貴客到——”
話音剛落,一扭動著肥碩的身子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就從人群中飛奔了過來。
老鴇一看到樂平公主頓時兩眼冒金光,心里贊嘆個不停。
相貌俊美,氣質不凡,那握著扇柄的手,白皙如凝脂,這要是個女人,她這里所有的姑娘都比不上。而且以她的眼光來看,雖然這位公子打扮的十分普通,但腰間掛著的玉佩和手中的折扇絕對價值連城,說不定是從哪里來的王孫公子,反正絕對是個金主沒有錯。
“公子看著眼生,是第一次來我們念奴嬌吧?”老鴇張著血紅大口諂媚的笑道,“我們念奴嬌可是十里八鄉都有名的,漂亮姑娘多的是。公子來我們這里就對了,肯定會樂不思蜀的。”
樂平公主拋給老鴇一錠銀子,道:“給我安排一個上好的包房,再準備些小菜。”
“好嘞!”老鴇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子,詢問道:“公子不找幾個姑娘作陪嗎?哎呦,瞧我這記性!”她猛地一拍腦門,說道,“公子來的可真是巧,今夜正好有特別節目呢!”
樂平公主拿著扇子敲了敲手心,裝作有興趣的樣子,問道:“特別節目?”
老鴇神秘的一笑,道:“公子待會兒就知道了。”
及至客人的高峰期,老鴇拉著一個小姑娘上了北面搭的一個臺子上,大廳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老鴇清了清嗓子,洪亮的聲音立刻穿透了整個大廳。
“今兒是我們瓶兒姑娘開/苞的大喜日子,感謝各位公子捧場,我先替瓶兒姑娘謝過大家了。”
樂平公主從二樓看去。
那姑娘將頭埋得低低的,瑟瑟發抖。她身體原就很嬌小,再一縮瑟著身子,站在身材肥碩的老鴇身邊跟個小鵪鶉似得,好不可憐。
“媽媽,總要讓我們看看這瓶兒姑娘的長相吧。”一個看似喝了許多酒的醉漢起哄道,“這是美還是丑都不知道,你讓我們怎么出價啊!?”
老鴇聞言一笑,甩著手絹嬌嗔道:“這么性急做什么?等著!”
話畢,老鴇抓住瓶兒的下巴,用力的向上抬,將她的長相暴露于眾目睽睽之下。
大廳里不少人發出了失望的嘆氣聲,因為這瓶兒姑娘不是什么絕色美人,長相頂多算是個清秀。而且她滿面皆是眼淚,也讓不少客人倒了胃口。
樂平公主卻是眼睛一亮。
她從這瓶兒姑娘的恐懼的雙眼里看到了一絲怨懟與不忿。這絕逼是個有故事的人啊!果然這次的青樓之行沒有白來,這就叫‘不入民間,焉知民隱’吧。
老鴇將瓶兒送進樂平公主的包房內,喜笑顏開的說道:“公子,恭喜你拍得了我們瓶兒姑娘的開/苞之夜。瓶兒還不快過來見過公子。”她一邊拉了瓶兒到樂平公主跟前,一邊低聲說道,“500兩銀子買你一夜,可是你的福氣哩!好好伺候這位公子,要不仔細你的皮。”
樂平公主又拋給了老鴇一錠銀子,淡淡的說道:“出去,我不喜歡別人打擾。”
“哎,我這就走。”老鴇說著退出門外,關上門之前還喊了一句,“公子請慢慢享用啊!”
樂平公主嘴里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慢慢享用……這青樓都把姑娘當成什么了啊!?
“吃飯了嗎?坐下一起吧。”樂平公主看向整個身子畏縮成一團的瓶兒。
瓶兒身體猛地一顫,像驚恐的小兔子一般看著樂平公主。
樂平公主沒再理會她,自顧自的吃著小菜。
過了好一會兒,瓶兒才磨磨蹭蹭的坐下來,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吃著面前的飯菜。
樂平公主待她放下筷子貌似吃飽了以后,才開口問道:“看你的樣子不是自愿到這里的?”
瓶兒已經沒有剛才那般害怕了,苦笑一聲,道:“來這里的又有幾個是自愿的!”
“是因為家里窮困被你爹娘賣進來的?”
瓶兒猛搖頭,含淚道:“他們最疼我了,若是知道我如今在落在這個地方肯定會傷心死的。”
樂平公主心中已經明白了□□分。不是自愿的,又不是被家里人賣進來的,只能是被人擄進來的。幸好這姑娘今日碰巧遇到了自己,否則即使日后被家里人找回去,恐怕也很難過上正常的日子。
瓶兒此時也正在打量樂平公主。記得昨日被老鴇打罵強迫接客的時候,這里的姐姐還安慰她說‘也許老天有眼,讓我們遇上一位恩客,可以把我們救出火坑’。難道今日她就幸運的遇到了嗎?
瓶兒想著以這公子的相貌來看應該不是壞人。她原本想著若是真的逃不開接/客的命運,即使咬舌自盡也不能丟了祖宗的臉面。既然如此,是生是死也就賭這一次了,她一咬牙跪了下來。
“求公子救我離開這里!”瓶兒聲音壓的很低,好似門外有偷聽的人一般。
樂平公主眼睛又亮了幾分。
終于來了!
樂平公主裝成意外的樣子,皺著眉頭說道:“救你?總要有個理由吧!若是有什么冤屈可以細細說與我聽,我定能為你做主。”
“我原是好人家的女兒,誰知家里卻突遭橫禍,那些壞人不僅殺了我哥哥,還把我逮到這腌臜的地方。”萍兒開始啜泣起來,道,“只可憐我家里的寡母,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樂平公主聽過萍兒的遭遇,原本的喜色化為憤怒。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這比強搶民女還要可惡!不僅殺了哥哥,還把妹妹賣到了青樓,這得有多大的仇怨啊!?
樂平公主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朗朗乾坤下,竟然有如此的歹人!?知道那些人是誰嗎?”
瓶兒沉默了一會兒,道:“知道。是胡西霸。”
“好,既是這樣,我這就帶你去官府,將他繩之于法。”
“千萬不要!”瓶兒使勁的搖頭,說道,“去了官府也沒有用,這胡西霸已經在中牟縣橫行霸道魚肉百姓多年,官府卻始終視而不見,任由他胡作非為。若是我們去了官府,不僅告不了胡西霸,胡西霸知道了以后還會把我給抓回去。”
樂平公主眉頭緊縮,沉吟道:“這胡西霸很厲害嗎?竟然連官府也奈何不了他?”
“公子是外鄉人,所以有所不知。”瓶兒說道,“這胡西霸乃是中牟縣的土豪劣紳,在江湖上人稱胡霸天。這念奴嬌就是胡西霸經營的。”
“胡霸天?”樂平公主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霸天的!”
瓶兒急道:“公子仁善,但千萬不要沖動。那胡西霸手下人眾多,不是那么輕易好對付的。”
“那就要看他遇到誰了。”樂平公主道,“話不多說,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現在?”
“不要出聲哦。”樂平公主上前攬住瓶兒的腰,提起真氣,從窗戶飛了出去。
樂平公主用輕功一直奔到客棧,在水盼和瑤臺驚詫的目光之下,將瓶兒甩手給了她們,吩咐道:“照顧這位瓶兒姑娘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們去縣衙走一遭。”
第二日的清晨,樂平公主就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趕往了縣衙。
而瓶兒在看到樂平公主穿著女裝后驚得下巴差點要掉下來,腦袋當機了好久才重新運行起來,不過頭還是有些蒙蒙的,感覺有點不現實。
樂平公主本以為他們是第一撥的,沒想到還沒靠近縣衙的大門,就已經聽到了一陣陣凄慘的哭聲。
“救人啊——縣太爺——救人啊——”
“哭的這么凄慘,肯定出了大事!”瑤臺說道,“主子,我們趕快去看看。”
瓶兒卻是身體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哭聲傳來的的方向。
“娘……是我娘的話聲音。”瓶兒說著匆匆跑了過去。
樂平公主示意一護衛快步跟上,自己則和其他人隨后跟著。
等她們到地方的時候,就見瓶兒和一個滿頭白發的婦人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娘,就是這位小姐救了我。”瓶兒對那婦人說道,“要不然,咱們母女倆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面了。”
“謝謝小姐救了我女兒,謝謝小姐……”瓶兒媽立刻對樂平公主不斷的磕頭感恩。
樂平公主示意水盼及瑤臺將瓶兒母女倆扶起來,正要出言安慰她們,縣衙的大門打開了。
一捕快出來瞪著她們,高聲喝道:“何人在門外喧嘩!?”
樂平公主看向瓶兒,道:“把你家的慘案告訴縣令。放心,他若不幫你做主的話,還有我呢!”
瓶兒點點頭,轉身跪下道:“民女有冤,哀哀上告!民女有冤,哀哀上告!”
公堂之上,縣令李城南一拍驚堂木,喊道:“何人喊冤?”
“民女李瓶兒,我哥哥王魁被胡西霸殺死,求縣太爺為民女做主。”
李城南猛地睜大了眼睛,驚道:“你要狀告胡西霸……?”
“是。”瓶兒堅定的點點頭。
李城南想了一下,問道:“你有何證據證明是胡西霸殺了你哥哥,而且他又為什么要殺你哥哥?”
“我娘和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瓶兒說道,“至于胡西霸為什么殺我哥,是因為我哥先前從胡西霸的手中救下了一個叫周青松的年輕人。那周青松懷疑自己的大嫂和胡西霸有染,共同謀害了他兄長,因此打算去開封府上告青天包大人。那胡西霸怕事情被揭發出來,就打算在半路上殺死周青松,誰知被我兄長遇到。我兄長會被殺害,一定是那胡西霸沒有殺成周青松就殺我兄長泄恨的緣故!”
李城南又拍下驚堂木,喝道:“大膽刁婦王瓶兒,周青松兄長之案早已有了定論。你竟然還竟敢信口雌黃侮辱寡婦周吳氏名節。而且你和你娘兩人的證詞又怎可作數!?來人,將這刁婦給我轟出去。”
“好個昏庸的縣令!”樂平公主走進大堂,嘲諷的看著他說道,“身為父母官,不知道為百姓謀福,卻讓豺狼魚肉百姓,朝廷要你這無能之人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