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精神出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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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中環(huán)，一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黃金地段的寫字樓租金更是讓很多人望而卻步。而周奕霏此時正坐在這里的一個辦公室里整理手頭上的案子。

    因著‘常勝將軍’的名頭，有很多人想要請周奕霏為自己打官司,其中不乏一些有錢有權(quán)有地位的人。

    布國棟很不喜歡周奕霏替有錢人打官司,在他的心目中,有錢人都是一些為富不仁的家伙。明明做了很多違法的事情，但在那些是非不分的律師的幫助下,最后卻可以減輕刑甚至無罪釋放。而周奕霏，就是非不分的律師中的一個。他們曾經(jīng)沒少為這個問題爭吵過,也沒人愿意后退一步。

    上輩子周奕霏想要挽回布國棟以后，不僅杜絕了和有錢人的來往,還盡自己所能幫助需要法律援助的人。不過這輩子她不想再讓布國棟那種可笑的思想左右自己的理念。需要法律援助的人她還是會伸出援手,但有錢人她也不會避之如蛇蝎,除了那些就明顯犯罪的案子她不接以外,該怎么做她仍會怎么做。

    優(yōu)雅舒緩的鋼琴聲響起，周奕霏從文件中抬起頭,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jī)。手機(jī)屏幕一閃一閃的，顯示著來電人的名字,程若暉。

    程若暉是她大學(xué)時候的閨蜜,不過因為她大學(xué)一畢業(yè)就嫁給了布國棟，又為了能配的上他更是努力的運用各種時間來充實自己，自然而然的和程若暉的聯(lián)系少了許多。算起來，她們已經(jīng)有很多時間沒有見面了。

    “eva，這里。”

    周奕霏一進(jìn)咖啡廳就見程若暉朝自己揮手。發(fā)梢微卷的短發(fā)，俏皮的笑容，清澈的眼神，依舊青春靚麗。明明一樣的年齡，自己卻顯得有些老氣橫秋了。

    周奕霏笑著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怎么今天這么好請我喝東西？還以為你已經(jīng)把我給忘了呢！”

    程若暉夸張的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假裝生氣道：“惡人先告狀，我可真是冤死了。你說說我請了你多少次啊，你哪次不是說自己工作忙或是要陪老公女兒拒絕了我？我告訴你，你拒絕我的那些短信我可都留著呢！人證物證俱在，看你還如何抵賴？”

    “那我豈不是連上訴的機(jī)會都沒有了？”

    程若暉晃著腦袋，得意道：“你輸定了。”

    周奕霏立刻雙手合十求饒道：“我認(rèn)罪，還請若暉大人從輕發(fā)落，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jī)會。”

    “這樣啊……”程若暉摸著下巴斜眼打量周奕霏一番，勉為其難道，“那今天的咖啡錢就你付了吧。以后再犯，可就要從重處理了哦。”

    “是是是，多謝若暉大人開恩。以后絕不敢再犯。”

    程若暉滿意的點點頭，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神態(tài)，“其實我今天找出來也是有事想問你的，你有沒有興趣去律政署工作？”

    本來以為這次見面只是單純的敘舊而已，因此周奕霏明顯怔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我姐姐若曦，也就是我現(xiàn)在的頂頭上司，她不是從大學(xué)的時候就一直欣賞你嗎？再加上你這些年的表現(xiàn)一直都好，所以她很希望你能加入律政署。如果你想在事業(yè)上有突破的話，律政署是個很好的選擇。”

    周奕霏笑了笑，“你應(yīng)該知道我以前幫有錢人打了不少官司吧，算是你們律政署的敵人了？”

    “sowhat？”程若暉聳了聳肩膀，不以為意道，“法庭上有控辯雙方，這是很正常的事。香港的法律都允許被告人請律師，為什么你會覺得我們律政署的人會敵視你們這些被告人的律師呢？如果這樣的話，我和michael豈不是要分手了。哦，對了，我們這么長時間沒有聯(lián)系了，你還不知道m(xù)ichael吧。他叫江承宇，是辨方律師的師爺，我們可以已經(jīng)作為控辯雙方打過好幾場官司了。”

    周奕霏緊皺了眉頭，“難道你們不會爭吵嗎？畢竟你們站在對立面。”

    “爭吵肯定會有，但不會因為這些事情。作為控方我會努力的讓被告人罪名成立，而他作為辨方也會努力的讓被告人洗脫罪名，我們都只是在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只要不越界，就沒什么好指責(zé)對方的。”

    只是在履行自己的本職工作……

    周奕霏的眼眶有些微微發(fā)熱。即使現(xiàn)在還沒有因為急于上位而走上錯路，但因為她一直是被告人的辯護(hù)律師，就被包括布國棟在內(nèi)的那些人認(rèn)為是助紂為虐，都拿有色的眼光看她。和布國棟成婚已經(jīng)將近十年了，她和他的那些同事依舊不熟絡(luò)。布國棟和他的那些同事總是有很多聚會，他幾乎沒有帶她參加過，可能也是覺得她有些格格不入吧。可是鐘學(xué)心卻是那些聚會的常客。一個法證，一個法醫(yī)，他們就是在這一次次的相處之中產(chǎn)生的情愫的吧。但因為他們總是和很多人一起行動，所以才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其中的異常。而當(dāng)布國棟和她離婚以后和鐘學(xué)心在一起了，所有人的心頭都有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感覺，可惜沒有人細(xì)想他們?yōu)槭裁从羞@樣的感覺。

    “eva，你怎么了？”程若暉見她情緒不對，收起了笑臉擔(dān)憂道，“是不是我讓你為難了？其實我本來也不想跟你提起這件事的。我清楚你的性子，一旦做出了決定就不會改變。當(dāng)初畢業(yè)以后你沒有和我一起進(jìn)入律政署而是在外打拼，我就明白了你的選擇。但是eva，你老公prosir是法證部的高級化驗師。他這人吧，怎么說呢，太耿直了，黑是黑白是白分得很清楚。而你現(xiàn)在的工作難免會和他產(chǎn)生沖突，萬一他把工作上的事情帶到你們的私人情感里……我不是想要離間你們哦，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她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我都在說些什么啊！”

    周奕霏不自覺就笑彎了嘴角，心里是滿滿的感動。雖然布國棟面目可憎，但她身邊還是有人在關(guān)心自己的，她并不是一個人。這么好的朋友，她上輩子竟然為了布國棟而疏遠(yuǎn)了。如果她那時沒有總想著和布國棟復(fù)婚而是選擇和朋友談心，是不是最后就不會落得慘死的下場了。

    “謝謝你，若暉，真的謝謝你。”周奕霏的聲音有些哽咽。

    “你今天和以前很不一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程若暉更加擔(dān)憂了。

    “沒什么事，不知怎么的突然被你感動了。都怪你，說這么煽情的話做什么！”

    程若暉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么簡單，但周奕霏不想說她也不能強(qiáng)逼著她說，想了想，道：“這就煽情了，還有更肉麻的話你想不想聽？算了，不肉麻你了。總之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至于律政署的事情，你還是考慮一下吧。”

    “不用考慮了。”周奕霏頓了頓，在程若暉詫異的目光下繼續(xù)道，“我答應(yīng)。”

    如果成為律政署的大律師，那么她履行自己的本職工作以后就不會再別人說是助紂為虐了吧。她和布國棟、鐘學(xué)心都站在同一起跑線，都代表著所謂的正義。當(dāng)初她和布國棟離婚的原因就是理念不同造成感情破裂，現(xiàn)在他們的理念一樣了，就不會再因為這個原因而離婚了吧。但如果她不讓位的話，布國棟和鐘學(xué)心就沒有任何理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吧，真是讓人拭目以待。

    把手上已經(jīng)接下的案子全部處理掉，再與合租一個辦公單元的伙伴交待一下各項事宜，如此忙碌了一段時間，周奕霏總算把進(jìn)律政署之前該做的事情全都做完了。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進(jìn)一個大紙箱后，她又重新坐在了辦公桌前，戀戀不舍的摩挲了桌椅。她還能記得當(dāng)初第一次坐在這里時激動歡喜的心情。從剛畢業(yè)進(jìn)入律師行做實習(xí)律師各種跑腿，然后在法庭上打贏一場場的官司，最后到代表著身份的中環(huán)開展自己的事業(yè)，這一路走來并不容易。現(xiàn)在她要離開這里了，雖然有不舍，卻一點也不后悔。人生有舍才有得，聰明的人才會懂得通過放棄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許她在律政署會取得比現(xiàn)在更好的成績、達(dá)到更高的地位也說不定。

    周奕霏回到家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這個時間雯雯在上學(xué)，而布順興應(yīng)該在跌打館里。她穿起圍裙，把從菜市場買的菜從包里拿進(jìn)廚房開始做飯。她是會做飯的，當(dāng)年還特地報名培訓(xùn)班學(xué)習(xí)了一番。雖然家里一直是布順興掌勺，但作為兒媳，周奕霏覺得她需要會做飯，尤其在布國棟不會的情況下。上輩子雯雯能那么快認(rèn)鐘學(xué)心媽媽布順興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對于布國棟和鐘學(xué)心的事他也表示了很大的支持。但現(xiàn)在她不會再像以前走上錯路，她絕不相信布順興還會喜歡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鐘學(xué)心。一個可以照顧兒子的，一個需要兒子照顧的，明眼人都知道會偏向哪一方。她要在沒離婚前扮演一個好兒媳婦，布順興越是喜歡她，就會越不喜歡破壞他兒子婚姻的鐘學(xué)心。

    布順興接雯雯放學(xué)回家，剛一打開門就聞到撲鼻的香味。

    周奕霏從廚房里走出來，笑道：“爸，雯雯，你們回來了。”

    “媽咪！”雯雯高興的撲過來抱住她的大腿，抬起頭撲閃著兩只大眼睛，“媽咪，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因為媽咪的工作都做完了哦。”周奕霏點點雯雯的小鼻子，“接下來媽咪會休息幾天。這段時間媽咪接送你放學(xué)、休息的時候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真的？耶！”雯雯歡呼著跳起來，“媽咪好棒！”

    “你前幾天這么忙是該好好休息了。”布順興也笑彎了眼睛，嘴里卻不由自主的叮囑著，“工作也忙也要注意休息，你又不是機(jī)器人，不知道累得。年輕時候若太拼了，老的時候可是會吃盡苦頭的。”

    “知道了，爸。您放心，以后我在律政署工作應(yīng)該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忙了。”

    “律政署？”布順興愣了一下。

    “是啊。”周奕霏點點頭，“以后我和國棟就是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