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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桐只穿了一件學(xué)校發(fā)的t恤,兩人靜靜地抱在一起,交換彼此的體溫。穆青桐抱著江曜的頭,后者閉上眼睛,最終伸手摟住了他的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江曜等了二十年才重新得到了這個彌足珍貴的擁抱,他胸膛的觸感熟悉卻又陌生,充滿了令人眷戀的溫暖,讓人無法放手。
半晌之后,穆青桐猛地反應(yīng)過來,意識到自己干了些什么,突如其來的尷尬頓時將醞釀起來的傷感壓了下去。他滿臉通紅,有些緊張地輕輕推開了江曜。
江曜咳了一聲,恢復(fù)了往日面癱的常態(tài),拿起穆青桐的通訊器看了一眼時間,又將視線移了回去。
剛剛經(jīng)歷過如此親密的動作后,穆青桐緊張得手足無措,他下意識地想摸鼻子,但手舉到半空又縮了回去,開口欲言又止。
“今……”
未等江曜說出第二個字,穆青桐立刻打斷道:“你、你不是在比賽么,為什么突然間回來了?”
江曜:“……”
江曜對他的問題相當(dāng)無語,他覺得穆青桐簡直是破壞氣氛的一把好手,過了幾秒回答道:“明天開始復(fù)賽,今天我剛好抽出一天的時間,不過等你們晨訓(xùn)我之后我得趕回去,目前那邊還沒人知道我偷偷溜出來了?!?
“哦……”穆青桐點點頭。
江曜又看了看時間,開口道:“你……”
“其實我還是不太明白?!蹦虑嗤┱Z速極快,再次打斷了江曜的話,似乎在害怕他說出什么一樣。
江曜:“……”
江曜耐著性子問:“不明白什么?”
穆青桐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床邊和江曜對視:“389年是應(yīng)該發(fā)生內(nèi)戰(zhàn)的吧?而且我上輩子……不,是你上輩子的我……不對,什么鬼啊……”
穆青桐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他還從來沒有這么語無倫次過,說兩次都沒法準(zhǔn)確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上輩子的那個你?!苯醉樦脑捳f。
“對,對,我就是是這個意思。”穆青桐低著頭,摸了摸自己大拇指,“那個我是在一片廢墟中醒來,而且骨齡只有15歲,和這一世不太一樣。我是在我自己的臥室醒來的,身份卡上寫著我今年17。這兩世的事情完全不一樣?!?
江曜沉吟一會兒,回答說:“我也不清楚,也許是我的重生改變了一部分歷史。赫爾曼他現(xiàn)在沒反,估計是在等待時機。你推遲了兩年過來,所以我擔(dān)心他會在明年,我登基之前發(fā)動內(nèi)戰(zhàn)。我試著讓人打進赫爾曼的內(nèi)部,但至今尚未成功,能接觸到最核心部分的人,只有赫爾曼自己的親信。他這個人平時非常小心謹(jǐn)慎,我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穆青桐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又問道:“我的父母呢?”
“我找不到他們?!?
穆青桐:“什么意思?”
“實驗發(fā)生意外之后,他們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讓洛森在全國范圍內(nèi)搜查,但到現(xiàn)在都沒消息?!苯渍f,“我不能確定他們是否已經(jīng)出了意外,現(xiàn)在那個研究小組已經(jīng)解散了,我會一直調(diào)查下去?!?
“嗯,拜托你了。”穆青桐由衷道。
縱然穆青桐對這個世界的父母沒有任何感情,但他想找到他們,當(dāng)面問清楚,記憶移植究竟是怎么回事,這種移植手術(shù)又怎么會連接兩個空間。
他們一定要活著。穆青桐祈禱。
“你……”這一回江曜吸取了教訓(xùn),說完一個字后很自覺地停了下來,等穆青桐第三次打斷他。
可穆青桐傻傻地看著他:“?”
江曜:“……”
江曜被穆青桐弄得沒脾氣了,說:“你今天晚上不是告訴洛森,他和你以前的那個什么導(dǎo)師長得一模一樣,這又是怎么回事?”
“林恩霍爾,我的導(dǎo)師?!蹦虑嗤┘m正道。
“哦?!苯妆凰嵵仄涫碌貞B(tài)度弄得有點不高興。
穆青桐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說:“我和我上輩子,可以說是上輩子,長得非常相似,而我做了記憶移植。他和林恩長得一模一樣,我總覺得這里邊有問題。所以我才會一直懷疑他,等他露出破綻……噗……”
江曜莫名其妙道:“你笑什么?”
穆青桐擺了擺手,笑著說:“沒什么,沒什么,我只是突然懂了,你為什么老針對他。”
江曜:“……”
被穆青桐戳穿之后,江曜又有了惱羞成怒的征兆,他岔開了話題道:“我會讓人盯著四喜丸子的……這件事你怎么不早說?”
笑過之后,穆青桐又想了那天江曜跟他說的話,記憶在不斷地回籠。那天,江曜好像對他說,他們是在實驗之后給他催眠,還做了記憶具象化顯示,才對他的經(jīng)歷有所了解。
既然已經(jīng)能具象化顯示了,為什么他們不認(rèn)識林恩?
他懷疑地看了江曜一眼:“你們不知道林恩這個人?”
“我知道!”江曜沒好氣地說,“你以前就跟我講過他,我還以為是個小老頭,誰知道他跟傻逼四喜丸子長一個樣啊?!?
穆青桐:“……”
穆青桐再次把重點掰了回來,說:“根本不存在什么記憶具象化吧?”
“……”江曜看上去并沒有太心虛,他解釋說,“我知道你的一切信息都是上一世你自己告訴我的,記憶具象化確實存在,只是它只能模擬出個大概輪廓,非常不清晰。”
江曜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軍裝,然后從自己柜子里翻出水杯,遞給穆青桐:“倒杯水。”
穆青桐:“?”
江曜的語氣無比自然,穆青桐那下子竟然鬼使神差地接了過去。
認(rèn)識江曜這么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一下子說那么多話吧……穆青桐想,真難得。
江曜仰起頭,露出了性感的喉結(jié),他解開了襯衫的扣子,說:“我先洗個澡,馬上要晨訓(xùn)了?!?
穆青桐“唔”了一聲,乖乖地走出去給江曜接水。
待江曜洗完澡出來,晨訓(xùn)的廣播聲剛好響了,穆青桐得抓緊時間洗漱,即使兩個人還有很多話要說,但為了不遲到,穆青桐只好簡單地跟江曜道別了一聲。
“我走了啊。”穆青桐拉開了門把,“你是20天后回來么?”
“嗯。”江曜還沒穿上衣,他應(yīng)了一聲,忽然走到了門口,盯著穆青桐看了許久。
穆青桐:“?”
江曜微微彎腰,面無表情地低頭親了他的臉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直起身。
陌生的柔軟觸感讓穆青桐當(dāng)時就炸了:“????。?!”
江曜看著穆青桐一臉被嚇傻的表情,皺眉道:“還不走?”
“哦、哦……”穆青桐臉一下子脹得通紅,趕緊打開門沖了出去,“再、再見!”
江曜是記憶混亂把我當(dāng)成上輩子的穆青桐了吧,他想。
等穆青桐再次回到宿舍,江曜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穆青桐松了口氣,隨后他看到了一大盆臟衣服放在陽臺上。
穆青桐:“……”
不是說他20天后才能回來,衣服放這么久,現(xiàn)在天氣這么熱,等他回來還不得臭了?
這么長的時間,衣服就這樣放下去也不是辦法。穆青桐看了看時間,離集合還有半個小時,于是嘆口氣,抱起了江曜盆子里的衣物,一股腦地全塞進了洗衣機。
江曜在搞什么,怎么突然間變得那么懶了,扔進洗衣機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啊……穆青桐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晚上22:00。
【穆青桐:在嗎?】
【施沃茲:在在在!】
【穆青桐:昨天江曜回來了?!?
【施沃茲:啊啊啊啊老大回來啦!他都沒告訴我!他昨天晚上還給我打電話了!可是話還沒說話他就給掛了!】
【穆青桐:……他今天凌晨到的?!?
【施沃茲:你跟老大說清楚了嗎?】
【穆青桐:嗯,都說清楚了?!?
【施沃茲:那就好!】
【穆青桐:我還有事要找你。】
【施沃茲:什么?】
【穆青桐:關(guān)于萊爾墨菲,打字說不清楚,待會兒我去找你,你在不在宿舍?】
【施沃茲:在!】
【穆青桐:好的,等我二十分鐘。】
【施沃茲:我要吃糖!】
【穆青桐:……好。】
【施沃茲:xd】
t2棟,1701室。
在施沃茲再三追問下,穆青桐也沒有透露出關(guān)于他和江曜上輩子的事情,把施沃茲弄得郁悶不已,穆青桐伸手給他順毛。
“萊爾和林恩長得一模一樣,他還跟我分到了一個班,現(xiàn)在你可以著手調(diào)查這個實驗的東西了?!蹦虑嗤┱f,“就連我被分到大二的宿舍都是人為操縱的,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那么多巧合?!?
施沃茲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突然偷偷地看了穆青桐一眼,問道:“你、你你今天怎么老是對、對著我笑,我、我臉上有什么?”
“有嗎?”穆青桐疑惑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發(fā)現(xiàn)施沃茲說得果然沒錯。
怎么搞的?
穆青桐想了想,回答說:“可能和江曜說開了吧?!?
施沃茲不樂意道:“你、你又不告訴我你們說、說了什么……”
“這又沒什么好說的。”穆青桐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今天早上被親到的地方,給了施沃茲一粒牛奶糖。
施沃茲高高興興地接了過去。
穆青桐接著吐槽說,“好了,別提他了,他今天早上走的時候衣服也沒洗,還是我?guī)退愫玫?。我真是全國第一的好室友,對吧??
“嗯!”施沃茲含著糖,贊同道,“老、老大真懶?!?
……
“跟你說了多少遍,你右腳根本沒抬起來!”中年男人對著小少年嚴(yán)厲道,“這個動作你到底要學(xué)多久?”
小少年渾身都是泥土,臉上還有擦傷的痕跡,他不服氣地反駁道:“導(dǎo)師,我比李然做得好多了!為什么你總是……”
“是你自己做得不標(biāo)準(zhǔn),學(xué)不會動作,還知道找理由了,穆青桐?”中年男人冷聲打斷他。
小少年還是氣鼓鼓的,他繃緊了咬肌,又一次地重復(fù)了剛剛的練習(xí)。
……
b棟,104室。
萊爾從睡夢中猛地驚醒,他扶住了額頭,過了一會兒,才重新回到了現(xiàn)實。
隨即他拉著被子把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從枕頭下面拿出手環(huán),調(diào)到夜間模式,打開日歷本,在日期上劃了一個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