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雙魔互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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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罪過”了上千遍以后，少年終于為少女穿好衣，將她送入房間睡覺去。

    少年本來也想回自己房間去睡，但想起晚上父親對他說的話，終究還是選擇了駐足，坐在了妹妹的床邊守護著妹妹。

    “咔嚓”“吱”

    風越來越大，仿佛是要將世間萬物都給摧毀一般肆掠著這一方小天地。

    茅屋周圍山林中的花草樹木，不管是才長出來的又或是已經長了幾十上百年早已深根地底的，都在今晚的怪異大風之中先后被吹倒折斷。

    不過，奇怪的是，縱然周圍古樹花草盡倒已經被夷為平地，但是，這一座單薄的茅草屋卻堅挺地在風中存活了下來。

    是這座茅草屋看上去簡單實則堅硬如石嗎？

    那你給我做一間比石頭還硬的茅草屋試試看！做出來了我認做他爹！

    若是有人能夠去仔細觀察一番的話便不難發現，這座茅草屋上的毛草連在風中輕微地搖曳都沒有搖曳一下。就仿佛，這茅草屋已經被什么大神通給罩護住了般，任外面的怪風興風作浪，但它就是能夠不受這怪風的絲毫影響。

    院子里，男子一個人矗立于其中，他抬頭凝視著烏云滾滾的夜空，不言不語卻又不卑不亢。

    而茅屋門口，女子正婉約而立，她望著院子里的他，深情而又溫柔迷戀。

    她說：“城哥，是不是他尋來了？”

    “你怎么還沒有去睡？”他卻驚訝于她為什么這個時候會站在這里。

    她說：“你不在，我不習慣，睡不著。”

    男子笑了笑，方才繼續她起初的問題道：“這天下會跟我為敵的，也敢跟我為敵的，除了他以外，又還能是誰呢？二弟當初的修為便已經是仙魔榜第三，如今他已經尋得魔劍，實力大漲，綜合起來的實力怕也是能夠在仙魔榜第二的位置上插上一腳與我比齊！”

    “魔劍？”女子為此極為驚疑。

    魔劍乃至魔族的鎮族無上至寶。得此劍者不但可以號令整個魔族成為魔族魔界至尊，而且還可以憑借此劍的至高威力使自身實力大漲。

    據傳，約莫百年前魔族魔界被正道所壓幾近滅族，就連當時的魔族魔界的至尊都是被正道所刃，那一場聞名天下的正魔之戰，也因此被理直氣壯地以為會以正道的大勝而結束。

    只是，當正道攻入魔族總堂的核心宮殿——魔殿，眼看就要全殲魔族覆滅魔界之時，當時的魔界至尊之子卻是忽然從閉關中手執魔劍出關，本就是仙魔榜排名第二的他在魔劍的加持之下，竟一時間擁有了仙魔榜第一的絕頂實力，完全壓過仙魔榜排名同為第二的道家蜀山掌門道幻以及佛門禪宗掌門方丈禪空，

    一出關便見自己種族幾乎被滅、自己父親身首異處，一時間這位魔界至尊之子伯顏大怒，竟一人一劍直沖正道大軍而去。

    正道人雖多，但竟拿這魔界至尊之子毫無任何辦法，一時間竟只能任其屠殺，不過片刻，在一陣刀光劍影中當時氣勢正盛的正道便被這魔界至尊之子以一人之力殺得血流成河毫無還手之力，不過片刻便死傷過半。

    作為正道首領的道幻與禪空一時大驚，趕緊聯手阻攔這魔界至尊之子，但沒想到竟紛紛敗下陣來。

    最后為了保存正道僅存的一點力量，道幻與禪空一咬牙，以自身好不容易修煉而來的修為做代價，方才在險險間與手執魔劍的魔界至尊之子拼得兩敗俱傷。

    正魔兩道的首領均重傷，自然只得各自撤離，而當年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正魔大戰也由此不得不凄涼收場。

    只是這一戰后，以自身修為做代價的道幻與禪空，竟均從仙魔榜第二跌落到仙魔榜第三。

    魔劍之威，便由此可略微窺探一二！

    既然魔劍如此冠絕天下的厲害，那……

    “那你豈不是很危險！”女子著急了。

    “呵呵，那倒不是。”男子看著女子，眼神里又是寵愛之情溢露。“我說了，他有魔劍也只能夠跟我比齊而已。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嗎？”

    聽得男子的安慰，女子微蹙的眉頭卻并沒有因此而舒展開。她倚著門，輕聲卻又堅定道：“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么，我也管不了未來要發生什么，但我能知道能管得了的便是，這輩子，我都是你城哥的，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你是生還是死！”

    男子笑著還想說點什么，只是，這漆黑的夜空中卻是突然劈下一道銀色閃電驚炸在他和她之間，生生斷絕了男子要說的話語。

    “哼，終于忍不住要動手了嗎？”男子冷哼一聲。隨即遙望著烏云之中的某一點，男子又是道：“我知道是你，而你也明白我知道是你。既然都已經彼此明了，又何必還用一些沒用的烏云來掩飾？”

    烏云層明顯在男子的這句話下靜止了片刻，只是，片刻后這云層便又開始活躍了起來，并沒有絲毫要消散從而露出真面目的意思。

    “這樣遮遮掩掩的算什么大丈夫。既然你不想移開云層，那我就來幫你移開好了。”語罷，男子一跺腳，一道紅光瞬間便是以男子為起點沖天而起。而于此同時，男子的一頭紅發也是激蕩而起，一道陰戾卻又霸道的無形氣息以男子為中心不過片刻便是擴散而開。

    他站在這大地上，仿佛他就是一個能夠傲視天下萬物的魔王一般，直令眾人害怕臣服。

    “哼！”男子冷哼一聲，將那一道沖天而起的紅光收攏到體內，然后他卻是如長虹貫日般飛天而起，直向這天上的烏云層沖去。

    這云層中的人仿佛沒想到這男子竟然會出手如此之快般，只見云層急忙涌動，然后在電光火石之間趕緊劈下了幾道耀眼的閃電。

    閃電本是天地間的厲害之物，不幸被它劈中者是不死也掉半條命。

    只是，當這幾道厲害的閃電向男子劈落而至的時候，男子竟然是連躲都不躲，只見他雙手做刀刃狀，其上更是紅色能量集聚，直接無謂地向這閃電砍去。

    “咔”“嘭”威力無窮的閃電吶，竟是在這男子的手中連掙扎的時間都沒有便被砍斷成幾段，漸漸消失于夜空之中。

    “給我出來！”砍斷閃電以后，男子氣勢并沒有被削減絲毫。他乘勝追擊，只見他左手成爪宛如雄鷹，仿佛能將世間最堅硬的金剛石都給摧毀般，一爪便向這隱晦的烏云層里抓去。

    紅色的爪跡在黑夜中滑過天際，很是醒人耳目。

    眼看就要一爪將云層里的人給抓出來，卻只聽見這云層里一道冷哼，隨即，烏黑的云層中忽然毫無任何征兆地劈過一道劍芒。

    只見這劍芒血紅無比，宛如是用無數鮮血凝結而成，而其上的紋路更是怪異無比，宛如骷髏頭，又宛如是人體的經脈，甚至駭人。而這劍芒看似簡單地劈過天際，但卻不曾想到連這一片天地都是為之震蕩，仿佛這一劍便是可以開天辟地般。

    這就是高手之間的斗法嗎？每一招每一劍都足以毀滅一方天地！

    “轟！”當男子的一爪被這厲害劍芒生生攔住的時候，一道能量炸響的巨大轟鳴聲瞬間便是在天際傳開，宛如炮仗的炸裂，煞是震耳欲聾。

    茅屋門口處的脫俗中年女子，從男子沖天而起的一刻起眼神便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絲毫，而其一雙玉手，更也在不知不覺間抓在了門框之上，緊緊地，緊緊地……

    而這巨大的炸響轟鳴，也終于是將屋子里的少年與少女驚動。

    少女以為今晚又打雷了，一覺驚醒便是將少年給緊緊抓住，很是害怕。

    巨大的轟鳴雖然與雷聲相似，但是，少年卻是知道這并不是雷聲。少年一邊安慰著妹妹，一邊忍不住靠近了窗口，而透過窗口，少年便正好看見了這場天際之上、云端之下的激烈斗法。

    “哼，藏在云層后做縮頭烏龜，真是丟盡魔族的臉！”

    一擊不成，男子又是立馬聚集修為，便見其虛仰左手，并仰右手于其上，兩大拇指的指頭相接，結一禪定印。而在他雙手合十的瞬間，其全身竟是紅光一閃，宛如初升的太陽，有些血紅，更有些嬌艷，連烏云滾滾的黑夜都為此而亮了半邊天。

    然后，“禪佛印！”只聽見一聲厲喝，男子一掌便是向這烏云層打去。

    只是，禪佛印？

    《佛經》一書有記載，禪定印又名法界定印，乃是佛門佛陀之人于禪定之時所結的法印。據傳，如來在菩提樹下也是借由禪定印入定，如此修煉千百年方才得道做佛祖，由此可見，這禪定印又蘊含著怎樣深奧的佛門奧義。

    而這禪佛印則更是由禪定印變化而來的一記禪宗高深仙法，其中的威力兇悍早已名冠天下。

    只見在這男子出掌的時候，其全身的耀眼紅光宛如潮水般匯聚到他掌上，然后由掌而出，凝結成一個巨大的紅色能量掌印。紅色能量掌印帶著能將一切邪惡力量都給摧毀的莊嚴肅穆氣勢，浩浩蕩蕩地向這云層劈打而去，仿佛，在這樣一個強大的能量手印之下，這云層里的某人定會被重傷。

    只是，這云層仍舊如剛才一般般翻涌滾滾，并沒有顯示出絲毫的緊迫之色。當禪佛印打來之時，這云層之中也是一個個恐怖的血紅骷髏印接二連三的瘋狂奔涌而出。

    “哇”“呀”這些血紅骷髏每打到這禪佛印的手印之上，便會發出一道凄厲的鬼叫，甚是讓人心慌。

    不過，這些血紅骷髏印明顯不是手印的對手，一番對拼下來，這男子的能量手印還在，但是血紅骷髏卻是被消滅了不少。

    只是，這些血紅骷髏印雖然不能將“禪佛印”的巨大能量手印給擊破，但是，這連綿不斷的攻擊卻免不了將禪佛印的能量削弱不少。眼看“禪佛印”在破碎了數十個血紅骷髏印終于要將殘余力量成功轟擊向云層中的某人的時候，忽然，熟悉的腥紅劍芒又是劈過天際，然后在又一道巨大能量爆炸聲之中，脆生生將禪佛印給擊破。

    這一道宛如無堅不摧的兇狠劍芒到底是什么？

    茅屋里，埋頭在少年身后的少女此刻也緊緊地關注著她的父親，一雙小手是牢牢抓著少年的衣服不放。

    少年雖然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其父親顯露過這樣敢與天斗的大神通，也雖然少年對其父親為何會這些厲害仙法充滿了好奇，但更多的，少年還是擔憂其父親的安慰，因為他知道，他父親的幾次攻擊可都被這劍芒給生生化解。

    連“禪佛印”也被化解，懸立在半空中的男子雖然微微皺起了眉，但卻也并沒有過多的驚訝。

    而接下來，男子又是幾番兇狠攻擊掄了上去，只是，無論他是遠攻還是棲身想近攻，結局都同前面一樣，他的攻擊最后總是被那一道神秘的血紅劍芒給阻擋，讓得他根本就不能將那云層里的某人給一擊抓出來。

    “轟隆隆……”天際，能量碰撞后產生的轟鳴更比驚雷厲害響徹大片天地，嚇駭著世間萬物。仙法運轉后產生的紅色光芒，更是漫天燦爛，把黑夜照亮得比白天還要明亮。

    “轟！”當天際又是一道爆鳴聲響徹以后，男子猛然退后數十步矗立在天際，終于是暫停了攻擊。

    而此刻，只看見男子的一身衣物竟然有幾處已經有了破損，而這烏云滾滾的云層，也是比剛才單薄了不少，想必剛才的一番爭斗，雙方都是各有損失吧。

    男子凝視著滾滾云層重新審視了起來。而云層里的某個人，仿佛此刻也在重新計量著這個男子般。

    寧靜，再一次歸屬到這個夜。

    只是，這難得的片刻寧靜非但沒有讓大家松口氣，反倒是在這別樣的寧靜中，大家皆是屏住了呼吸，仿佛是很怕出口大氣，也仿佛，是在這忽然的死寂壓抑中根本就無法出口大氣。

    “呵呵，這么多年了，你是忘了我魔界魔族的仙法嗎，怎么全用些所謂的正道的狗屁仙法？而這么多年過去，你的一身修為怎么就不見有絲毫長進？”好片刻后，云層里的某人終于是打破沉默第一次開口。只是這人一開口，便是充滿挑釁。

    不過，男子不但沒有因此被激怒，反倒是微微一笑，道：“呵呵，我用什么仙法又與你何干。而如今你尋得魔族的至寶魔劍，我的確是不可能再傷到你，不過，”男子忽然臉色一正，“不過，你如今還不得使用魔劍的精髓，你要想傷到我，卻也是休想！”

    魔劍？想必剛才總在最后關鍵中化解掉男子兇悍攻擊的劍芒，便是由這兇名在外的魔劍幻化而出吧！

    難怪這劍芒總感覺無所不摧兇悍無比！

    對于男子諷刺的話語，烏云中的這人笑道竟沒有生氣，只笑道：“哈哈，比起當年魔劍在你手你便可仗劍屠盡天下無敵手，我還的確不如你，”但隨即語氣卻又驟然轉冷，“不過你說我傷不到你？真的又是這樣嗎？”

    而下一霎，便見烏云忽然劇烈翻涌猶如海嘯，而其中，更還鬼聲厲厲，血氣翻涌，極為嚇人。

    屋里的少年聽聞天際之上這樣的景象，不自覺的都是身子有些緊張到發抖，雖然他還不懂什么仙法，但是，光從烏云層中這隱晦的景象與凄厲鬼聲來看，這少年便是知道，烏云中的這一擊，想必是空前厲害的一擊。

    懸立在半空的男子臉色也終于是空前嚴肅，不過，畢竟是作為仙魔榜第二的大人物，即使知道對手的這一次攻擊非同凡響，但他卻也并沒有絲毫的慌亂。

    男子雙手合十，紅光再一次在男子周身耀眼綻放，只不過，看紅光這一次紅得鮮艷，紅得宛如鮮血般詭異便是知道，這一次男子施展的“禪佛印”定當比剛才這一記“禪佛印”要厲害幾分。

    只是，

    “怎么，你想以一記禪佛印就想接住我的攻擊？你是太自信了還是老糊涂了？”云層中，一道聲音充滿蔑視而起。

    男子沒有接話，只是凝視著那云層中的某點，臉色充滿了凝重。

    “哼，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個山野匹夫似的，哪還有當年作為仙魔榜第二時叱咤風云的樣子！”云層里，挑釁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隨即，這聲音便是轉化為了一種狠戾：“好，既然你要做山野匹夫，那我就成全你，今晚，我們就將當年的恩怨做個徹底了斷！”

    語罷，剛才還如沸騰般翻涌的烏云突然就靜止，而云層中的凄厲鬼聲也立馬滅絕，就連其中的翻涌血色都被收攏凝聚然后隱藏于黑色中開始看不清。

    仿佛，整個世界又是霎那恢復到了寧靜，一種寧靜到可怕的寧靜！

    然后，

    “去死！”一道厲聲起，寂靜的云層忽然便是驚雷亂劈，大雨傾盆而下。緊接著，云層里一道幾丈寬大的血紅劍芒從云層里直刺而下，宛如是流星以千鈞之勢在砸向人間，所過之處，就連空氣都是被毀滅得虛無，就仿佛，這一道幾丈寬大的血紅劍芒若是刺向人間的話，整個人間都會被之滅絕。

    “城哥”“爹”

    茅屋里，中年女子與少年少女不約而同而又情不自禁地驚喊而出，皆為男子感到了切身的擔憂。

    “禪佛印！”懸立在半空中的男子輕喝一聲，全身的腥紅光芒再一次匯聚到他雙掌之上，然后凝結成巨大手印直向這仿佛要毀天滅地的血紅劍芒沖擊而去。而這次“禪佛印”的能量手印已經能量厚實得宛如是一個實物的手印般，想必其中同樣蘊含著逆天般的恐怖之力，劈山斷河必不在話下。

    “轟！”

    劍芒毀天滅地，手印劈山斷河，當兩股強悍力量在天際怦然相撞的時候，紅色瞬間彌漫天際，而一道轟鳴聲，更是宛如山河破碎般震徹整個天地，直讓所有人都短暫性失聰了好一陣。

    緊接著，彌漫的紅色宛如水波一般在天際上以手印與劍芒的交合之處為中心霎那擴散而開。紅色浩浩蕩蕩，勢不可擋，只把遠處的好幾座仿佛不可逾越的大山都是給摧毀抹滅以后方才漸漸消散。

    只是兩道攻擊碰撞后擴散出的殘余力量便是恐怖到能抹滅大山，這兩道攻擊的兇狠便也可想而知了。

    “噗嗤！”

    當手印與這宛如要開天辟地的血紅劍芒相撞的一霎，男子便已經是因為反震之力過強而吐出了一口鮮血。不過，好在男子畢竟是仙魔榜排名第二的絕頂厲害人物，雖然有所損傷，但還是立馬調動體內的修為，勉強將手印給維持住。

    而這次雙方的極強一擊也并沒有立馬結束，夜空中，能量手印與劍芒凌厲對峙，雙方都在消磨著彼此的能量。只是很明顯地能夠看到，男子所結出的能量手印正在這一道勢不可擋的血紅劍芒之下漸漸暗淡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