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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晌午,小腹微凸、一打眼能看得出來有孕的小樊氏終于派上了用場。
河曲府知府才出了一場大力,此時正氣喘吁吁地摟著新相好在被窩里溫存,心里還沒比較出來與上一個員外家的小妾到底有哪里不同,就被人赤條條地從被窩里拎了出來。
大冬天的,給這對奸夫□□披了條遮羞的簾子,就被阮小七帶人推推搡搡弄到了門口。
四周早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再將小樊氏往外一拽,兩下說清楚事情始末。
小樊氏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道這可完了,阮小七既然張揚出去,那是再不肯認下這個孩子了。如今只能死活拉住知府,進了他家,自己才能免于浸豬籠的命運。
沒想到阮小七說完,那知府卻分辯道:“她肚子里的貨不是我的。”
才說完,那小樊氏像是瘋了一般,“嗷”地叫了一聲就撲向他,罵道:“狠心的,我當初跟你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
你當時怎么跟我說的,說以后接我進府的。現(xiàn)在翻臉不認人,連自己的孩兒也不認,你還是不是人?”
阮小七抽出大刀,架在知府脖子上,立時就把他嚇尿了,又嚇又凍,哆哆嗦嗦地哭道:“阮七哥,阮七爺,放過我吧。我是被那賤人勾搭的,不不,是我不知廉恥,上了你的小妾。
我給你賠兩個,不不,賠十個比她好的。我讓我姐給你加官,加大官,我姐是圣上寵妃。”
“這等奸夫□□,白日宣淫,亂人倫常,我等豈肯留他在世上再為害人間?”
說著阮小七大刀一揮,兩個腦袋瓜子就離了腔子,竄出來好高兩股血,骨碌碌地滾了開去。
才在被窩里發(fā)誓今生來世永不分離的兩人,身子還在一處,腦袋卻各奔東西了。
小樊氏近眼目睹這一幕,登時兩眼一翻,軟作一團,昏了過去。
阮小七提著刀大步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心想小樊氏還算有用,也就暫時放她一馬,與圍觀眾人道:“既是有了野種,總歸是條性命,我且放過她一命。”
早有寨子派來的兄弟相幫,喊著:“這等朝廷知府,苛稅重賦,我們家人餓死不管,還偷人家女眷,實在是要來無用,反了他,我們自己當家!”
馬上有人在人群中三三兩兩地附和。有那等曉事的,見事情不妙,早悄悄離了去;也有那等心思糊涂的,真?zhèn)€就跟著鬧了起來。
等到周老三帶著手下的差役們過來,也跟著罵官府昏聵,不發(fā)銀兩,又說河州義軍那頭要打過來了,下面更是亂成一團。
后來的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從城東開始著火,天干物燥,守軍又要抓人又要救火,亂轟轟中,唐大虎等人引著吳魁眾人上了岸。
造反(事成之后就成了起義)這種事情有了內應就好辦。熟門熟路的,進了后院就把河曲府掌管軍隊的督軍腦袋開了瓢,其他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又被吳魁他們從從容容地占了知府,來了個旗開得勝。
現(xiàn)在相鄰幾個府州都被河州義軍搞得焦頭爛額,頻頻上奏要求朝廷派兵支援,自己還忙不過來,哪有時間理會這里,竟因此讓吳魁他們站穩(wěn)了腳跟。
譚雅在水寨里等的心神不寧,阮小七臨走之前交代了,一旦事情不妙,讓她帶著人趕緊從水路撤走。
東西按照以前逃難的準備,船只也都備好了,青枝、綠葉兩個人被啞婆子□□這些時日,規(guī)矩都不差,依言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雖然阮小七保證沒事,但沒見到人,譚雅還是腦中不停地閃現(xiàn)不好的聯(lián)想,連最常用來靜心的寫字都寫不下去,只在屋子里不停地轉悠。
吳先生倒還坐得住,將譚庭芝拉在一處,又開始講起課來;譚庭芝懵懵懂懂,知道有事,但大人不講,他也就不問,總怕自己拖累了老師和大姐姐。
吳家老娘和劉氏在旁邊被譚雅轉悠得頭暈,劉氏上前硬將她拉著坐下,譚雅不欲讓他人跟著自己擔心,只好聽話坐下,還拿起針線開始做繡活。
只是繡了兩下,根本心不在此,連扎了兩次手指,氣惱的將那東西撇到一邊,想了想,還是又拿起來,沉沉心,重新繡了起來。
原來給阮小七做的那件衣衫,兩人生氣之時被譚雅剪爛了,搬家時候被阮小七翻了出來,死皮賴臉地非讓譚雅賠給自己。
被他纏得沒法子,只好答應過年再給他做件新衣,還要繡上暗紋花邊那種的。這都裁好了,想到阮小七那副高興的樣子,譚雅做得越發(fā)盡心。
手里摩挲著這衣裳,她心里嘀咕: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這人真是,也不早早說,昨晚上突然跟自己來了這一句,然后就一夜未歸。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依著他了。
小年夜,阮小七將他們倆脫了個精光,跪在她身下,正瞪眼看著那細處,尋思這么丁點兒大的地方能容下自己嗎?箭都在弦上了,譚雅醒了過來。
一見此景,又羞又怕的她死活不愿意,本就有些遲疑的阮小七終于放了她過去,
嘆了口氣扶起她,哄道:“好,小芽兒,我今兒個不做,等你及笄了,我一定是要做個夠的。”
然后使勁“啵”地親一口,道:“把以前的都要補回來,你再求也沒用。”
說著將譚雅往懷里一摟,他雖心軟了,可那小小七還沒軟,他心里撓癢癢似的,不知道該如何紓解才好。
最后騰地一下將她拉坐在自己懷中,在她耳邊小聲求道:“小芽兒,好娘子,不做就不做吧,那你給我摸摸,我這兒實在難受。”
譚雅見阮小七額頭冒汗,青筋都蹦出來,想是這個條件不答應,可能要壞事。
只好強忍著羞意將眼睛閉上,伸出手去,喃喃道:“我不知道怎么摸,你,你,你自己弄。”
可惜弄了半天也沒弄出來,他火沒撤出來,小夫妻兩個倒都急的冒火,譚雅邊弄邊嗔道:“你怎么還沒完啊。我這手腕子都酸死了。”
不說這話還好,她聲音嬌滴滴的,越這么說阮小七越想做,捏著她的小手恨不得連骨頭帶肉吞下去。
惡狠狠地盯了譚雅紅嘟嘟的嘴唇半天,想到平時兄弟們炫耀的經歷,不顧她拼命掙扎,楞是壓著她的肩膀將她身子伏低,貼靠在自己下面。
可惜阮小七只聽過這事兒的過程美妙,不曉得也需技巧二字。這小小七剛進去,才舒服得一抖,結果譚雅什么都不懂,一驚一嚇,牙齒碰到了小小七。
那舒服還沒到根,就幾乎把他給疼死,差點兒泄了,倒是真的軟了下去,再沒了興致繼續(xù),這才算放過了譚雅。
好在第二天阮小七就有事出門,兩人這才避免了見面的尷尬。
現(xiàn)在想什么都晚了,譚雅后悔的要命。如果那晚他們兩人成了事,阮小七又平安回來,自己有了身孕的話,就是娘家不得力,也算在水寨站穩(wěn)了腳;
他沒回來的話,譚雅心中一疼,用力捏捏繡針,罷了,我就獨自給他將孩兒拉扯大,算給他留個后,也算盡了我們夫妻情誼,還省得他又打著將自己陪葬的算盤;
如果沒成事,那自己帶著這個孩子就可以直接姓譚了,呃,接了二叔家的香火。
哎,都怪自己,當時怕什么呢,真是死心眼,這一舉幾得的好事,下次一定不能這么稀里糊涂的。
不提譚雅在家里暗下決心,只說啞婆子找到阮小七,提著軟成一團的小樊氏,打著比劃問他該如何處置。
阮小七擰著眉頭,責怪地看了一眼啞婆子,一言未發(fā),轉身忙去了。
阮員外已經不成威脅,更何況樊氏已經失了寵,實在留著這婦人無用。
要是沒懷上那知府的孩子,也能送給別人做個人情,如今這樣,一個無德婦人實在沒什么活下來的意義。
啞婆子嘆了口氣,也不管小樊氏看不看得懂,又對著她比劃了半天,沒想到小樊氏確實是沒看懂,卻猜到了。
從晌午完事之后就一刀結果了她的侍女,小樊氏已經意料到最終只怕也放不過自己。
但是想到腹中的胎兒,母性使然,也不再懼怕,抱住啞婆子的大腿哭道:“我死不足惜,可就是連那死刑犯都要生了孩子才能處死,我的孩兒無罪啊。你們這么干可是要被天打雷劈遭報應啊。”
“大三七”張大丙正巧從前頭經過,聽到這話,吃吃地笑了起來,道:“哦,你倒真是伶牙俐齒。罪犯是要生了孩子才斬頭,可你的這個不同,是孽種啊,本就不該生下來,該浸豬籠的。”
又轉身對啞婆子道:“啞婆婆,你老了老了,還真變得心慈手軟了不成?是舍不得那個孩兒吧,怎么,想留著給自己養(yǎng)老?
那可不成,你要想找個送終的人,這孩子爹娘都不行,良心不好,根子就差。
我到時給你找個好的孩兒,保證帶把兒又長得好的,你就別婆婆媽媽了。”
啞婆子嘆了口氣,打著手勢意思是給你個全尸吧,不等小樊氏哭號,就扯了一根繩子勒死了她。
見死得透了,才松了繩子,又將她衣服整理干凈,把那拉長的舌頭塞回到嘴里,合上眼睛,才讓人抬走埋了。
張大丙見此直搖頭,心道還埋她做什么,一把火燒了多利索,真是世道多變,我們成了官兵,就連啞婆子都變好人了。
吳魁變成了通河王,阮小七也跟著成了阮將軍,啞婆子變得有些心軟,譚雅學會了權衡利弊,吳先生捋著胡子長呼短嘆一番之后又積極投入到了為師為父的生活中。。。人人都變了。
譚雅抬頭看看院子外頭吳先生正笑瞇瞇與劉氏曬著太陽,說著未來孩兒的話題,再低頭看看手中為阮小七做著的衣衫,
暗自為自己的改變找借口,吳先生那樣的老學究都能放棄酸儒氣節(jié)了,我變得冷酷算計、學會虛情假意也情有所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