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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時候有人照顧是一件痛并快樂的事情,不過對于剛剛失去意識卻知道自己一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的凌純鈞來說,看到趙云的那張臉神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我……沒做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吧?”凌純鈞面無表情的看著趙云,即便沒有看到,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正被困在床上,猜也知道剛才失去意識的時候絕對做了點什么。
“醒了?”趙云聽到他的聲音將實現從手邊的竹簡上移開,沒有直接回答凌純鈞的話,反而問道,“餓么?傷口疼么?或者有沒有其他哪里不舒服?”
凌純鈞搖了搖頭,手在身后轉了幾下掙出了一只手,三兩下就將身上的繩子給松開了,扭頭就說:“下次分開捆,綁在一起太好掙了。”
趙云的眼神一凜,冷笑的看著凌純鈞:“你還要有下次?”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凌純鈞淡然的說著,就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就像心魔一樣的一條坎,一旦觸及到了引子,那就不是意志力可以控制得住的。”
“……心理暗示?”趙云的口中突然冒出了這個詞。
凌純鈞愣了一下猛地盯著趙云。
趙云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似乎對于自己突然說出的詞有些疑惑和奇怪:“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剛才提到的,在你的腦袋里面埋下一個機關,等到時間或者契機就觸發引爆。”凌純鈞在腦袋上指了指。
趙云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有辦法取出來?”
“……咳……不是真的有東西埋在你腦袋里,比喻而已,怎么說呢……”凌純鈞干咳了一下壓下了笑意,思索了一下之后說道,“對,就好比,原本你喜歡的應該是女人,但是我一直在你半夢半醒的時候對你說你喜歡的是男人,時間長了,你也許就會覺得其實自己喜歡的是男人了。”
“枕頭風?”
……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凌純鈞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
“那玩意我原本就喜歡男人……怎么辦?”趙云突然問道。
等等!這好像哪里都不對了啊!凌純鈞的表情微微的僵硬了一下:“我……我只是打個比方……”
趙云一雙黝黑的雙眸盯著凌純鈞看了好一會兒看的凌純鈞都有些發毛了,還以為他會繼續追問下去的時候,他卻突然自己轉移了話題:“好吧,那你的暗示是?”
“大概是血和血腥味會讓我變得見人就殺吧……”凌純鈞趕忙也將話題給移了過去。
趙云嗯了一聲,抓了抓頭發:“那看來以后要把你留在我身邊啦,免得到時候你發狂起來別人壓不住你。”
“你就壓得住?”
“壓你還是沒問題的。”
“咳……雖然不太想打擾你們,不過船已經靠岸有些時間了,你們還不打算下船么?”黃月英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已經站在了門口抱著胳膊有些曖昧的在兩個人身上掃來掃去。
凌純鈞和趙云突然都意識到了剛才自己在說什么,趙云的臉上就是一紅,凌純鈞雖然臉沒紅,但是也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你怎么來了。”凌純鈞有些尷尬的說道。
“昨晚主公那邊也遇到了襲擊,幸好之前早有準備,孔明覺得你們這邊可能會有什么變故,讓我提前過來找人啦,只是~看來是我多事了?”黃月英對著凌純鈞眨了眨眼睛。
“那什么,我去召集人手。”趙云騰一下站起來就往外走,他的耳朵都已經紅了。
“行了,別調戲他了。”凌純鈞看人走了,撐著床邊也要往下走。
“你倒是會心疼啊~”黃月英哼了一聲,然后看了他的腿一眼:“挺重啊,怎么弄的?”
“……自己弄得……”凌純鈞摸了摸鼻子,有那么一點底氣不足的說道。
黃月英斜眼看著他:“你等等吧,我去弄個輪椅來。”
凌純鈞再次摸了摸鼻子。
到荊州可沒那么快,船是在半路靠的岸,這里是一個藏在一個山坳里的廢棄的碼頭,估計也之后到底的老人和一些經常跑這條路的老水手才會知道,趙云也是從諸葛亮的最后一個錦囊里面知道了這個停靠地點,也知道了諸葛亮早就找了人來接應,只是因為凌純鈞這邊的變故才讓趙云暫時的忘了快到岸這件事。
換了陸路,凌純鈞就被塞進了黃月英的馬車里,這一路倒是平平安安的,顯然之前襲擊的目標就是劉備了。
回到荊州,一切就變得忙碌了起來,北方戰事不斷,馬騰戰死西涼大亂,曹操也已經收復被北方的那些游牧民,北方已定,那么接下來的行動自然就會漸漸轉向了南邊。
劉備雖然和東吳聯盟,但是他依然也需要考慮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作為將軍的趙云自然也需要去練兵,一開始還跑來照顧凌純鈞的,只是后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趙云開始躲著凌純鈞了。
黃月英看著依然躺在床上號稱養傷,其實那條腿早就被他自己治好的凌純鈞,恨鐵不成鋼的一腳踹了過去:“裝什么病號!玩什么頹廢!喜歡就去追啊,在這邊無病□□的,你改病嬌了么!”
凌純鈞斜了她一眼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衣服,站在一邊倒是問道:“聽說去西征的隊伍要出發了,想好怎么救鳳雛了么?”
“怎么救?”黃月英倒是看著他,“龐軍師和我家先生從來都不對盤,你讓我怎么出言相勸?要說什么難道不是應該是你么?”
凌純鈞看了看天扯了扯唇角:“看我?你不是已經和阿斗想好對策了么?”
“哼,明明都知道了還要裝作對什么都不關心?”
“就是因為知道才沒有興趣啊。”
“靠,有你這么不要臉的嘛,當心我揍你啊!”黃月英伸手捏在了凌純鈞的耳朵上。
“你不懂。”凌純鈞隨便她擰,反正黃月英用的力氣也不大,支著下巴漫不經心的不知道看著什么地方,“再去一次戰場上,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住,這里越來越渴望那些鮮紅溫熱的液體,那家伙在我身上動的手腳還真大。”
看著凌純鈞指著自己的喉嚨,想到最近凌純鈞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黃月英沉默了下來,突然一把將凌純鈞摟了過去抱在了懷里。
“喂!你……”凌純鈞毫無防備的就撞在了柔軟的胸前,臉上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有些手忙腳亂的想掙扎又怕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而這時一滴溫熱的眼淚就滴在了凌純鈞的臉上,一下子就讓凌純鈞的動作全都僵住了。
“你哭了?別哭啊……”凌純鈞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了,習慣了她總是女王的樣子,突然來了這么一下別提讓人有多不適應了。
“我才沒哭!是下雨了!”黃月英的聲音有些啞,“你還傷著,就讓我幫你當會兒雨好了。”
凌純鈞沒有動,兩個人就這么抱著沉默了好一會兒,凌純鈞才開了口:“這么小言的腔調不適合你。”
砰——凌純鈞被整個從凳子上給拎了起來一個過肩摔砸在了地板上。
黃月英拍了拍手撣了撣衣服,冷哼了一聲:“前兩天主公單獨找趙云談過話,還讓我多留意留意趙云喜歡什么類型的姑娘,孫夫人還讓我幫忙找一些未婚姑娘的信息,至于要做什么,呵呵。”
說完黃月英轉身就走,只是出了院子沒多久,她還是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了院子的方向輕輕的嘆了一聲。
凌純鈞就這么大字型的躺在地上動都沒有動,死魚眼的看著天花板,好像剛才被黃月英帶來的消息打擊到了,也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一樣。
沒過多久,一個少年就走了進來,停在了凌純鈞的面前,似乎想要抬腳直接踩他。
“你敢踩下來試試。”凌純鈞淡淡的說著。
阿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之后才將故意抬起來根本就沒想踩下去的腳移開:“行了,你在這兒裝什么死,不就是師傅躲著你么,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樣子?師傅讓我來看看你死了沒。”
“死了。”凌純鈞說道。
“那行,我走了。”說完阿斗轉身就走了。
凌純鈞無語的嘀咕了一句,白眼狼,又躺了一會兒,他才慢慢悠悠的爬起來,但是眼角看到門口的時候整個人動作停住了,站直了身子抱著胳膊盯著門口的人:“站多久了?你怎么也學他們倆偷聽了?”
趙云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以為你生氣了。”
“我沒事干嘛生你的氣?”凌純鈞故意上前湊近了趙云一些,他發現,這么久沒看到人,原來他也是想的。
因為凌純鈞的動作兩個人一下子貼得極近,趙云的臉上紅了起來,一種曖昧的感覺在兩人之間纏繞著。
也許他會吻他?凌純鈞平靜的看著趙云黝黑的雙眸,那一絲的悸動并沒有逃過凌純鈞的眼睛,然而他沒有,趙云向后退了一步將這若即若離的距離拉開了。
有些失落吧,凌純鈞心想著,將所有的情緒藏了回去,他突然開口了:“我要走了。”
“……什么?”趙云詫異的眨了眨眼睛。
“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凌純鈞笑了起來,閉上了眼睛,既然趙云還在猶豫不決,那就讓他就幫他做出決定吧,“現在的我也不可能上戰場了,留在這里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趙云張了張嘴,突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的手指動了動,最后卻是握成了拳頭。好半天之后趙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什么時候走?”
“沒定,也許明天,也許后天~”凌純鈞隨意的說著。
趙云哦了一聲,臉上也變得面無表情。
一個小兵跑了過來,說趙家的人似乎有什么急事,趙云不得不告辭先離開了。
凌純鈞看著趙云的背影,耳朵動了動,耳邊的聲音就漸漸嘈雜起來又一點點被他過濾開來,最后集中在了趙云的身上,跟著他的腳步移到了趙云新搬去的宅子里。
一個婦人咳嗽著說道:“子龍啊,我可能真的不行了……”
“嫂子,別這么說。”趙云趕忙安慰著。
婦人又噓噓的咳嗽了好幾聲才繼續著她的話:“你哥總是說你身手好一定能當大將軍,他倆自小就聽你的事長大,就想做大將軍,子龍啊,嫂子求你……咳……就求你一次,讓他們兩個以后跟著你,好不好?”
“好,嫂子你……”
“你聽我說完。”婦人不讓趙云插口,有叫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直接說道,“我兒啊,以后娘不在,你們就將子龍將軍當做你們的親爹,聽他的話侍奉他,知道么?”
“嫂子你這……”趙云還來不及制止,兩個少年已經跪在了趙云的面前砰砰的磕起了頭,趙云趕忙將兩個少年拉起來。
婦人卻是笑了起來:“麻煩……子龍了……可惜……你哥哥一直都想……看著你結婚……生子……看來……我也是……等不到了……”
在少年悲戚的呼聲中,凌純鈞睜開了眼睛,轉身找到了黃月英和諸葛亮,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之后就離開了他們的府邸。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嫂子的頭七都過完了之后,趙云才有時間再來找凌純鈞,只是等他這時候再過來,卻發現整間屋子都空了,什么都沒有留下。
“他人呢?”趙云在整個房子里面轉了兩圈之后才沖到了諸葛亮的面前。
諸葛亮搖著扇子,頭也不抬的問道:“你說誰?”
趙云張開了嘴,明明到嘴邊的名字卻突然叫不出來了,他愣住了,卡了好半天之后才說出來:“月英夫人的哥哥,就是住在西院里面的那個人。”
諸葛亮眨了一下眼睛之后,才抬起了頭有些奇怪的看著趙云:“你說誰?月英并沒有哥哥住在西院,那邊一直都空著啊。”
“這……怎么會?”趙云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聲音有些飄。
“月英,你也來了正好,趙云要找住在西院的那個人,你……知道么?”諸葛亮眼神一閃看向了門口剛端著一盆水的黃月英。
黃月英眨了眨眼也古怪的看向了趙云:“西院一直都沒有人住啊,你……該不會是……”
被這對夫妻倆盯著,趙云的臉色也有些古怪了,尷尬的道歉離開,趙云的眉頭就死死的皺了起來,不死心的找了好幾個人問,結果發現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記得曾經凌純鈞存在過,就連和他傳出的那個緋聞仿佛根本沒有存在過。
“喂,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黃月英來到馬棚,輕輕在白馬的額前拍了拍。
凌純鈞微微的側了側頭,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你以為你裝作的盧我就認不出你了?你后腿的疤還沒消掉呢,明天軍隊就出發了,你倒是挑的好時間。”黃月英瞇著眼睛看著他,“你是不是打算成這個機會死了算了?”
凌純鈞終于還是噴了她一臉鼻息:“我只是去給你們保個險,瞎想什么呢。”
“最好是這樣。”黃月英瞇著眼睛看著他。
“你去盯著點孫夫人才是正道,‘東吳還要來擄阿斗’呢。”
“你想多了,現在吳蜀是聯盟,曹操即將大軍南下,孫策不會在這種時候自絕死路。”黃月英指了指那邊被凌純鈞偽裝成自己原型的的盧,“你就不怕被趙云發現了不對勁,要知道的盧可是老了,趙云騎它的話……出事可就是你的問題了。”
“等他想明白到底要的是什么再說吧。”凌純鈞眼皮都沒有抬。
黃月英突然笑了:“不過就是因為趙家的人來找了他,還有主公提了提婚賜的事情罷了,吃醋吃到你這個份上,趙云也真可憐。”
“娶妻生子才是他應該有的人生,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凌純鈞淡淡的說著。
“你是不是哪里不太對?”黃月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是么?我倒是覺得現在挺好的。”凌純鈞沒有一絲的表情,留下的只有全然的冷漠,仿佛他的心也完全的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