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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那少年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因此,西門春雨就說:
“小兄弟,馬上要打架了,你還是先回避一下吧!”
“現在我更不能走!”那少年一副飽食無憂的神情說,“無功不受祿,而剛才吃了你的一頓好酒席,我更不能一抹嘴轉身就走了!”
“喔!”
“因為這樣很不夠義氣!”少年接著說。
“話雖如此,”西門春雨又說,“可是待會兒打起來,我們那里還顧得上你,就怕到時有個閃失,我怎么向你父母親交代!”
“前輩盡可放心!”那少年又說,“我既然決定留下,就一定要為你們做一點事情;當然,也絕不會拖累你們!”
“我不是這意思!”西門春雨說,“只怕來者不善,不好對付。”
“這有什么!”少年依然慷慨激昂地說,“富貴在天,生死由命,沒什么大不了的!”
“那很好!”南劍忽然接過話頭說,“足以證明小兄弟膽識過人,我想,你能留下也是難能可貴的了!”
“照南大俠這么說,是同意我留下來了!”少年人問他。
“是的。”南劍說,“我不但同意,我還要交給你一件事情!”
“好!”那少年爽朗地回答,“說來聽聽!”
“你去幫我到這家酒店的廚房看看!”南劍說,“有沒有三根須的活鯉魚!”
“哦!這個世上會有三根須的活鯉魚嘛!”少年不解地問。
“不管有沒有!”南劍說,“你去問每一個廚子,再去他們養魚的缸里排查每一尾鯉魚,只要有,就請他們給我清蒸一條下酒,哪怕再高的價格我也要!”
“好!那我現在就去問他們。”少年說著一拱手走下樓去。
少年一走下樓,西門春雨就說:
“還是南少俠這個辦法好!要不然,他是不會離開的!”
“這證明,他是一個非常講道義的兄弟!”南劍悠悠地說。
而此刻,戶外一派靜謐。淡淡的月光下,夏風徐來,草叢里的蟲豸和魚塘里的蛙鳴,遙相呼應,給這個清涼的夏夜增添了無限生機;而此時,街上的行人漸漸稀落,散落的星辰也似乎正在與靜謐的街燈悄悄私語,只有遠處的犬吠,不時傳來一陣蒼涼的回響。
就在這時,有一乘圓頂轎子,在八個轎夫的扛抬下,顯得輕若無物;他們縱步如飛,折過蔡師傅鐵匠鋪的屋角,沿著空曠的大街,朝著富華里酒樓快速行來。
就在轎子距富華里酒樓尚有一射之地的時候,轎子忽然停了下來,因為走在前面的轎夫看見,面前街旁板栗樹下正立著一個劍客。
月光下轎夫們看到,劍客身穿紫衣,手捧一柄松紋古劍,普普通通不帶任何裝飾;而劍客本身,是一個身長體健的青年人,似乎臉頰上還留著一些拉拉雜雜的胡渣子。但是,他的神情非常冷峻,就像一頭冷酷的豹子那樣,堅定執著地守候著獵物的出現。
就在這時,轎中忽然傳來一陣洪亮的說話聲,儼然是從遙遠的塔樓傳來的一陣鐘聲,悠遠而洪亮:
“怎么停下來?”
“前面有個劍客攔路!”其中一個轎夫恭敬地說。
“那你問他為什么要攔路?”轎中人這樣說。
“明白。”那轎夫說著,轉身朝劍客走去,并客客氣氣地,拱手施禮問,“朋友,你可是在等我們家主人?”
“是的。”對方冷冷地說。
“那你能告訴我,是為了什么事嗎?”對方又問。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那青年劍客又說。
“受誰所托,忠誰之事?”轎夫又問。
而這時劍客并不回答,只是問他:
“你們家主人是不是叫牛虎,江湖人稱‘牛頭虎’?”
“是的。”
“那他是不是強占了鄰居西門春雨的愛妾,還霸占了他們家的田產?”
“這個我無可奉告,”轎夫斷然說,“我只是一個抬轎子的人而已!”
“那好,那我自己來問他。”青年劍客說著,一步一步走向那乘停在街心里的轎子。
轎夫卻連忙攔住他,不讓他靠近,并且說:
“朋友,等一等,至少你得先通報一聲姓名,我也好問問我們家主人,他愿不愿意與你攀話吧!”
“哼!我要找的人,就算他不想和我說話,也由不得他!”那青年劍客傲氣十足地說,“再說,告訴你姓名又有何妨,我叫南劍,江湖上說的無敵劍客南劍也就是我。”
“讓他過來!”忽然轎子里的人發出話來,“我到要聽聽他想和我說些什么話!”
于是,南劍走過去,立在轎子前不到三尺的地方。月光將街對面板栗樹枝的影子,投放在他和轎子、以及那八個轎夫的身上,使這一切都顯得若隱若現;頭頂正有幾只蝙蝠在靜謐的天空中來回翻飛,仿佛是在嬉戲打鬧,又像是在勤勞地捕捉昆蟲。
“你就是南劍?”轎中的人忽然問。
“是的。”
“你剛才說,是受西門春雨的請求,所以今晚才要在這里攔住我的轎子,并且要幫他討回公道?”轎中人又說。
“是的。”南劍說,“現在你只要告訴我,你有沒有強占西門春雨的愛妾,有沒有霸占他們家的田產就成了!”
“很好,”對方說,“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很爽快人!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根本不是什么牛虎,也不認識什么西門春雨,你一定不會相信的了!”
“是的。”南劍冷冷地說,“一定不會相信!”
“那好,我給你看樣東西,”轎中的人說著,將一個戴著翡翠掰指的大拇指伸出轎簾來,在月光下璀璨奪目。
見此,南劍冷笑一聲說:
“那現在什么話都不用說了!”
“我也覺得!”轎中人也冷冷地說,“那現在你將怎么辦?”
“你不死,我很難辦!”南劍尖冷地說。
“死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轎中人說。
“但是你沒有選擇。”南劍依然冷冷地說。
“好!那就請少俠爽快點。”
話音未落,南劍的利劍已經出鞘,并且直刺轎簾,里面也立即發出了一聲慘叫;隨即,八個轎夫看見轎底汨汨地溢出了鮮血。他們一驚而散,落荒而逃。
南劍也走了,在清冷的月光下悠悠地穿過街心,身后拖著他長長的背影,仿佛是一個如影隨形的鬼魅,顯得無限詭譎、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