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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穴已經挖好,南劍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此時此刻,內心的疼痛,遠比肉體的疼痛還要劇烈百倍。他已經感覺不到血肉模糊的十指有任何痛楚。南宮琳已經哭得聲嘶力竭,她為這樣一個舍己救人的女子的不幸遇難,感到心痛、惋惜;而南劍的目光,卻始終呆呆地望著墓穴中平靜地躺著的苗香香的尸身。那種莊嚴、悲痛的樣子,讓石頭見了也要落淚!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葬禮與婚禮同時舉行。
他想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迎婚儀式,可是,在這個荒僻的山林中,又恰逢這樣一個秋天的季節。他放眼四顧,連一朵可以用來妝扮新娘子的鮮花也沒有。于是,他最終將目光定在了滿樹的楓葉上。
他從小就聽人說過,楓葉代表著幸福、溫馨、浪漫的愛情;而這個季節,恰好楓葉的顏色開始在泛黃變紅。有些成熟的較早的楓葉,已經有了鮮花一樣艷紅的色澤了。這使他很滿意,于是,他走到那株大楓樹下,運力雙掌,朝著大樹猛力推出。
嘩啦啦一陣響動,滿樹的楓葉,有紅、有綠、有黃、有紫,紛紛飄落下來。之后,他再運力雙掌,展開雙臂,利用深厚的功力,將滿地的楓葉運力團攏;使這些五顏六色的楓葉,聚集成一堆。爾后,他就像托著一個大氣球似的,將一團緊密的楓葉,托到了苗香香的墓穴旁。
此時,南宮琳的嗓子已經咽啞,只是晶瑩的淚水還在止不住地流淌。就這樣,她和南劍一把一把將剛剛摘下的片片楓葉,撒在了苗香香的尸身上。楓葉撒完了,苗香香的尸身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印著各色楓葉的錦幔,讓死者更有尊嚴地離去!
之后,倆人開始用雙掌將墓穴兩邊的新泥,一捧一捧撒在死者的身上。幾個時辰過去了,太陽已經隱入了西面那座高高的山嶺的背后;使得一塊龐大的陰影,恍如天上的烏云一般,將南劍二人所在的樹林子覆蓋了。
一座新墳就這樣,在倆人懷著萬分悲痛的心情中完成了。南劍又找到一棵堅實的栗樹,他用誅邪劍將它斫斷,削去四邊的樹皮,取出中間的實心,再削成長方形的木板;最后,他用利劍在上面刻下了“先妻苗香香之墓!”落款又用小字刻下了“丈夫南劍、姐妹南宮琳!”
看看夜色漸濃,一陣西風穿林而來,將滿林的樹葉搖得沙沙作響。在這陣風吹樹葉的響聲中,南劍還聽到了一陣陰沉的腳步聲,正在林子里徘徊走動;似乎,越來越近,又似乎,漸行漸遠。始終無法斷定,擁有這陣腳步聲的物體,是人是鬼,亦或是一種兇惡的猛獸。
南宮琳一開始并未聽到,待她發覺南劍的神情有了警惕之色,她便也集中精力側耳細聽。果然,她也聽到了這樣似遠似近的陰沉的腳步聲。直到此刻,她才將自己待了一個下午的樹林子重新打量一遍。
此時,日影已經沉入了西山,林子里一片烏藍。在目力所及的深處,更有青煙繚繞,霧靄迷離,使這樣寂靜的山林憑添了一份陰沉的肅殺氣氛。尤其是此刻的安靜,除了剛才聽見忽遠忽近的那種低沉的腳步聲外,其余一切都顯得過分的靜寂。
這樣的時刻,南宮琳當然感到非常害怕了,南劍也已經從她驚慌的神情中,感知到了這一點。于是,他將有力的大手,抓在了她的柔弱的玉手上,以此表示對她的莫大鼓舞和安慰。
他們倆人手拉著手,立在苗香香的墳前,悲憤的心情已無須再說。“香香,”南劍神情凝重地說,“你在這里安歇吧,我們走了,有空我們就來看你!”
“苗姐姐,你的死都是為了救我!”南宮琳再次悲傷落淚,抽噎著說,“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這位好姐姐,一有空閑,我就回來看望你,再見了,好姐姐!”
說罷,倆人轉過身來,準備沿著小路,走出林子。陡然,他們已經看見,小路的前方大約相隔幾十步遠的地方,站立著一個人。遠處望去,這個人身披金甲,腳踏烏履,仿佛就是山神廟里的一座尊神,將他們的去路阻斷。
南劍將目光移向南宮琳驚悸的臉上,“琳兒,”他說,“待會兒要是打起來了,你不要害怕,更不要驚慌,我會將你保護好的。”
南宮琳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南大哥!”
于是,二人手牽著手,毅然朝著前面那個站立的人,越走越近。慢慢走近來一看,只見這人渾身穿著一領金黃戰袍,面色清奇古瘦,似乎沒有二兩皮肉;兩眼深凹,眼眶中幽光泛藍,看上去十分滲人。簡直就是,一具可怕的鬼魅。
就在他們相互之間的距離,將有二十來步遠近的時候,那個錦袍路人,突然將垂在身體兩側的雙臂,抬了起來;很奇快,他抬手的樣子顯得十分機械,簡直有一點木偶人的味道。
見此,南劍和南宮琳也停了下來。二人正在猶豫,正在為遇見這樣一個人,感到納悶、奇怪;就在這時,那個錦袍路人突然凌空飛起,就像一只靈巧的飛燕,朝著南劍直飛而來。
看他不偏不倚的飛掠路線,分明就是要用他的頭頂來撞擊二人的身體。南劍大吃一驚,拉著南宮琳朝旁邊的樹林里急閃;夸嚓一聲,那飛掠而來的人,竟然撞在了路邊的樹干上,當即咔嚓一聲,碗口大的一棵樹,竟也被他堅硬的頭顱,撞斷了。
南劍吃了一驚,心想:“莫非這個人就是,剛才在來的路上,苗香香說的烏龍山上四當家黃道婆,用魔法訓練了三十年的老僵尸么!”這當兒,那個身穿錦袍的人,再次朝著南劍二人撲來。
南宮琳的害怕程度自不必說,她看見這個身穿錦袍的人,始終不說一句話,簡直就是一尊木偶。但卻有人一樣靈巧,攻擊的時候卻又十分兇殘、邪惡,著實是一個讓人想來毛骨悚然的東西。
她跟在南劍的身邊,那情形,他們就像是在跟這個兇惡的錦衣人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每每她快要被對方抓住的時候,南劍的誅邪劍早已橫切了過來,將對方伸出的魔爪擋開。
幾招下來,南劍在心里更加驚愕,萬萬沒有想到,這具僵尸的身體堅硬如鐵,任由他手中的利劍砍在上面,不但不著痕跡,幾乎對它毫無妨礙。但是,老僵尸的攻擊卻越來越猛烈。
老僵尸渾身都是武器,它的雙臂就像兩柄鐵锏,無論是揮打,還是抓拉,還是沖拳,都威力巨大。它不管擊中樹干還是石頭,小樹干必斷,小石頭必碎;縱然是大樹干,它的一拳打去,也要打落一樹的落葉;縱然是大石頭,一拳打去,也要留下它那顆砂鍋般大的拳頭印子。
它的頭堅硬如鐵,見東西就撞;雙腿也很犀利,簡直就是一把大剪刀,所到之處,枝折石裂。正當南劍拉著南宮琳的玉手,再次躲過老僵尸的當頭一撞;但是,惶急之間,倆人都沒有注意,身后有一棵碗口粗的樹干。逼不得已,他們倆只好暫時分開。
見此,老僵尸朝著南宮琳縱身一撲,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