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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戰(zhàn)在一處,一刀一劍、一黑一白,居然頗有些勢均力敵的意思。
周圍很快圍上了不少人,俱都著飛魚服配繡春刀,乃是錦衣衛(wèi)的人。
可惜汪直沒有發(fā)話,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反正,就那么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少年,便是厲害了些,以督主的武功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眾錦衣衛(wèi)們表示,他們對自家督主很有信心。
更不要說,督主方才就已經(jīng)講明,要他們退去別處,他要自己一個人在這邊靜靜來的。
督主說的話,在他們中間素來很有分量,沒有哪個不長眼睛的敢不聽督主的命令,私自插手督主的事情。
所以,他們現(xiàn)在唯一能夠做的應(yīng)該就只是靜靜站在這里觀戰(zhàn),默默為督主加油喝彩就好了罷。
錦衣衛(wèi)們集結(jié)在一起,將太后的寢宮遠(yuǎn)遠(yuǎn)圍住。
雖然說督主沒有開口,他們便不能上前,但依著職責(zé),他們卻也不能離得太遠(yuǎn)。
再說了,隔著這樣的距離,既不會太接近讓督主看了心煩,也不會太遠(yuǎn)聽不到指令——若是督主萬一要召喚,他們也能夠第一趕到,簡直完美啊。
且不說錦衣衛(wèi)們?nèi)绾涡⌒囊硪淼匕盐者@種距離遠(yuǎn)近的度,單說仁壽宮內(nèi)部,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仁壽宮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宮女和內(nèi)監(jiān)都躲在一旁瑟瑟發(fā)抖,而身為一宮主人的太后萬華卻神色平靜地端坐在自己寢宮里,看著窗外那一黑一白的兩個飛來飛去的人影,默默嘆了口氣。
她剛剛才修習(xí)了一遍養(yǎng)生訣,已經(jīng)抓到了些門道,正待有所突破的時候,便就聽見了窗外激烈的打斗聲。
聽著聲音,這打斗乃是一刀一劍的對決。
而且兩個人的等級都還不低,武功高下也相差不遠(yuǎn),想必很是能夠纏斗一陣子的。
高手對決,乃是十分難得的事兒,她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并且算起來這還是她來了這個世界之后,第一回見到有人交手,更顯得稀奇,姑且就讓她靜靜圍觀一下好了。
能夠觀察一下此處習(xí)武之人的經(jīng)脈運行是其一,若是萬一有人不幸受了傷,還能順便讓她練習(xí)一下急救術(shù)。
真是一舉兩得的事兒。
正好她這幾日看藥圣大人的典籍,頗有感悟,雖然說還沒有恢復(fù)到昔日的水準(zhǔn),但是普通的急救術(shù)想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故此,她幾乎是一聽見交手的聲音,便就起身來到了窗前。
不但沒有半點兒害怕的感覺,反而還有些興奮之意。
等到她飛快地推開窗子看時,果然正見到那兩個人影在正殿對面的空地上打的難解難分。
就如同她隱約猜測到的那樣,這交手的兩個人,果然便就是她日間所見到的那個白衣少年和那位汪督主。
那白衣少年的身法十分高超,一把寶劍在他手中銀光閃閃、赫赫生風(fēng),竟隱隱已經(jīng)觸碰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雖然火候尚還差了一些,但以他這樣年輕的年紀(jì)已經(jīng)很是難得了。
只是此前說的那個心脈上的問題,卻愈發(fā)地明顯了起來,與之前她那簡單的診斷十分相符。再這么練下去,恐怕要有些糟糕了。
而再看同他交手也沒落下風(fēng)的汪直,萬華不由得更是暗暗吃了一驚。
那白衣的少年固然是個驚才絕艷的練武奇才,但是這位汪督主竟然也是不逞多讓。
看著他也不過就是比這少年年長幾歲,才剛剛過了弱冠之年,又還是個內(nèi)監(jiān)的身份,卻竟然能將那一把普通的繡春刀用出了絕世神兵的氣勢,倒也真是個人物。
她此前已經(jīng)覺得此人十分危險,但沒想到他居然還是個這么樣深藏不露的人,那么以后再同他打交道的時候,恐怕是要更小心些了。
如同她之前判斷的一樣,若是論武功高低,她舊日全盛時期的點穴截脈,全力施展出來的時候,對上他都勉強。
或者只有練好了百花拂穴手,可能才會同他有一爭之力吧。
好在,經(jīng)過幾日的調(diào)息修煉,她覺得情況并沒有此前想象的那樣悲觀。
自己現(xiàn)在這個身體雖然看著孱弱,但在練武的天姿上,卻竟還算是不錯的。
即便比不上那位白衣少年那么驚才絕艷,也沒有汪直這樣的天人之資絕對算的上是中上等了。
若是好好修習(xí)花間游和離經(jīng)易道,想必不過數(shù)載,便可大成。
當(dāng)然在這之前,要先想著怎么保住命才行。
正所謂最好的自保方式便就是以攻為守,看來,需要好好籌劃一番了。
萬華在片刻之間,已經(jīng)對之后的事情簡單做了個規(guī)劃,然后便就沉下心來,開始繼續(xù)認(rèn)真圍觀那兩個人的戰(zhàn)斗。
白衣少年的武功走的是輕靈多變的風(fēng)格,而汪直則是簡單迅疾、沒有一絲多余。
好似一個是絕世的劍法,一個卻是殺人的刀法。
很難說哪一個更高明,但她卻已經(jīng)能夠看出,再如此下去,幾個回合下來,那少年固然是會負(fù)傷,但汪直卻也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這是個兩敗俱傷的結(jié)局。
在這種多事之秋,很是沒有必要的。
她還沒忘了外頭驛館里,還有個遠(yuǎn)道而來,連半點兒奪位的野心都不想掩飾的南王呢。
先帝兄弟可不只這一個,除了這位南王,誰知道還有其他的什么王躲在暗處對她們母子虎視眈眈呢?
更不要說,既然這位白衣少年能夠以一人之力自由來去,那么這皇宮之內(nèi),也并不算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了。
想到了這里,萬華便就嘆了口氣,朝著外面喊了一聲:“十招之內(nèi),汪督主的刀可傷葉公子右肩下三寸之地,而葉公子的劍可刺中汪督主左胸一脈。”
這話一說,場上纏斗的兩人動作當(dāng)即便是一滯,萬華便就再接再厲,接著說道:“新皇登基在即,見血是為不吉,兩位還是都請住手吧。若是仍有興致,請來哀家正殿一敘,口頭比劃幾招,也算是以武會友,豈不也是一大樂事。”
聽得這話,那白衣少年動作一頓,率先朝后撤了一步,退出了對決。
汪直也順勢收了刀,卻并未后退,反而上前了一步,對著萬華站立的位置,遙遙躬身施禮道:“事出突然,不及避讓,打擾了娘娘清靜,是微臣的不對。”
萬華笑道:“汪督主言重了。哀家雖然不通武功,但自幼時起便已很是仰慕武藝高超之人。兩位俱都是當(dāng)世少見的高手,想來本也當(dāng)是頗有英雄惜英雄之意。現(xiàn)下竟如此大動干戈,怕是此前有什么誤會,不若移步哀家這仁壽宮的暖閣,稍微修整一番可好?”
這話說得十分溫柔動聽,汪直卻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尖兒暗思:這女人還是那么天真,竟然將個私探禁宮的江湖人請到自己寢宮正殿喝茶……真是,讓人不知道說她點兒什么好。
是太無知,還是太大膽?
但,她這個話既然已經(jīng)說出來了,他也不可能再多說什么。
她畢竟是一朝太后,后宮之主,親口說出來的話,自然是不好公然違逆的。
反正,就算是去了她的寢殿,若是這小子真的要再動手,有他看著,也出不了什么事兒的。
只不過,這白衣少年看著就是個冷心冷面的人,又是個不理會世俗禮節(jié)的,恐怕,就算是她如此客套邀請,他也未必會去吧。
汪直沉思了片刻,正想著怎么找個由頭揭過去這事兒,不料他剛剛轉(zhuǎn)過這個念頭,便就見到那白衣少年抬手抱了個拳,冷淡地說了句:“叨擾了。”
然后竟然便就徑直朝著不遠(yuǎn)處的仁壽宮正殿走去。
而且偏偏他還不肯好好走路,就這么幾步路竟然還用的是上乘輕功,白衣如雪,在夜色掩映之中,愈發(fā)顯得身姿挺拔、仙氣飄飄。
汪直嘆了口氣,也隨后跟上。他玄衣寶刀,步態(tài)照舊還是那么沉穩(wěn)大方,然而速度卻也不慢,輕功的底子竟然也是牢靠的很。
如此,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進了仁壽宮正殿暖閣。
在那里,萬華已經(jīng)換了常服,又特意選了幾個美貌侍女隨時在身側(cè),煮茶相迎。
見到他們兩人進來,萬華笑道:“兩位來了,請坐。”
白衣少年略略點頭算是施禮,然后便就走到幾榻旁坐了下來,舉手投足之間,竟然也頗有些不輸于皇室宗親的高貴風(fēng)度。
汪直自幼入宮侍奉皇族已有多年,眼睛當(dāng)然十分毒辣。此刻,他見到這白衣少年這番舉止,當(dāng)然看出其家教必定十分嚴(yán)苛,不免暗暗贊嘆,同時心中也想起了西廠收集的有關(guān)白云城的情報。
白云城葉氏,乃是前朝皇室遺脈,聽說自祖上被滅之后,便一直在南海小島之上茍延殘喘。幾代經(jīng)營之后,竟然也成了不小的氣候,近來聽說與一海之隔的南王府往來甚密,還派了唯一的兒子陪同南王來京城,其背后的用心真是昭然若揭。
不過,有他在,他們誰都別想。
萬華端坐在主位,看著對面坐著的兩個各有千秋卻一樣冷著臉的年輕男子,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看來讓這兩位先開口是有些勉強了,既然如此,便由她來打破僵局好了。
她心念一動,正待開口,卻忽然聽得那白衣少年道:“閣下精通歧黃之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