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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M大校門口左轉(zhuǎn)五十米的地方即可看到一間普通的咖啡館。咖啡館門口有一個很小的花壇,里面種了一些波斯菊和一些月季花,花正開得有些顏色了。花壇上擺放著一塊木板,上面寫著當日供應(yīng)的咖啡種類。
路上來來往往都是潮氣蓬勃的學(xué)生,低著頭,相互焦耳。
此時咖啡館里稀稀疏疏的坐了幾桌人,音樂輕柔的繞過每一個客人的身邊。
舅舅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上,桌上放這一杯果汁。他直盯盯的看著桌子上放著來宅子里的那個小盒子,臉上的皺紋毫不留情的爬上他的眼角、額頭。
開學(xué)第二日,沈佳煒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拿了一堆藥膏來女生寢室。他站在寢室大門口,和宿管阿姨對峙著,眼睛一動不動。宿管阿姨穿著一條花褲子,大腿的肥肉快要把花褲子給撐爆了,阿姨卻一臉的自信,好像站在了時尚的舞臺上,嘴里磕著瓜子,靠在門內(nèi),任由來來往往的女學(xué)生打量她。
“我說,阿姨,你就讓我上去不行嗎?”
宿管阿姨斜著眼鄙視了一眼沈佳煒,朝地上吐了一個瓜子殼。
“不行。”
阿姨簡潔的拒絕,加上那冷漠的眼神,沈佳煒頓時就喪氣了。只好無奈的靠在門口,看著女生來來往往。
阿姨繼續(xù)磕著瓜子,時不時轉(zhuǎn)過頭去看一眼沈佳煒,生怕他鉆了空子。
小美和吳玫正朝寢室大門走來,沈佳煒終于松了一口氣。
“小美,這個,藥膏,吶,幫我給若清,打她電話一直不接,你們寢室的電話也打不通,真不知道搞什么。”
小美詫異的看著沈佳煒,顯然一時半會沒反應(yīng)過來。吳玫反應(yīng)快,推開小美接過了沈佳煒遞過來的藥膏。
沈佳煒擺擺手,“走了。”
小美才反應(yīng)過來,愣著眼睛拉著吳玫不讓她走。
“這怎么回事啊?”
“什么什么回事,你腦子短路了啊?”
“不是,我說這進展?”
“走啦!走啦!”
吳玫甩開小美拽著自己的手直徑朝寢室走去,剩下小美傻愣愣的跟在后邊。
若清,腳上穿著拖鞋,扭傷的腫還未全消,腳上貼著藥膏,整個寢室都一股藥膏味。
“若清,你倒是說啊!”
“說什么……”若清合上書本慢慢抬起頭看著小美。
“你跟沈佳煒是怎么回事?”小美嬉笑著手足舞蹈。
若清朝小美嫣然一笑。
“我們交往中。”
吳玫和小美并沒有作罷,繼續(xù)追問到底。
“那,你和李澈是怎么回事?”
“恩?”
吳玫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我們剛回校,就聽有人嚼舌頭,說你和李澈是青梅竹馬,我們覺得奇怪啊,如果是青梅竹馬,為什么你沒有跟我們說啊!”
若清楞了一下,心里才想起李澈的短信。
“青梅竹馬……也算不上吧……就是我們老家是一個地方,小時候一起玩。不過后來他們家搬家了,我們就沒有見過。”
“喔,原來如此,但是為什么前幾次我們也見到過李澈,但是他并沒有認出你啊!”
吳玫的無心之言正好擊中若清的心頭,她的神情閃過一絲緊張。
“大概是都長大了,我也認不出他了。”
“原來如此,我還說呢!”
若清起身,恢復(fù)自己平靜的神情,對2個姐妹笑著說到:“別人嚼舌頭,你們可要有選擇的聽啊!”說著伸手從床上拿了幾本書下來,準備出門去圖書館還書。
小美一把拉住她,賊賊的沖她笑。
“你暑假沒回家,都住哪里啊!你膽兒那么小,不會是一個人住寢室吧!”
若清倒也直接干脆,也回了一個嫵媚的笑臉給小美。
“如你說想。”
小美臉瞬間就紅了,拍了一掌若清,“我想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沒想啊!你,是不是和沈佳煒住一塊了?!”
“如你所想咯!”
“走了,去圖書館還書,晚上吃飯等我。”
若清留下瀟灑的背影走出了寢室,小美和吳玫相視一笑,好像懂了什么。在她們看來,這次開學(xué),若清明顯比之前更加開朗了,笑容更加動人。而這,也許跟她找到沈佳煒這樣的人有關(guān)吧。
對吳玫而言,這樣的若清讓她心里更加踏實。自從目睹若清母親的離世,若清的反常后,她覺得若清心里一定有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會被引爆。而現(xiàn)在,這顆定時炸彈,似乎被湮滅了。
“沒想到,沈佳煒竟然是這樣溫柔的人啊!”
“溫柔不溫柔我不知道,但若清好像變了。”
“是啊!會笑了,笑的更加動人。”
若清一手抱著3本書和一個水杯,一手撐著雨傘走在校道上。若清眉頭一緊,趕快加快自己的前進的腳步。頭上的烈日像瀑布一樣灑在地面,地面幾乎快要發(fā)出吱吱吱的燒烤聲。
暑假過得真快,一晃,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來只能等待明天盛夏。這樣的季節(jié)是她所不喜歡的,燥熱,不安。這樣的暑假也是她所不喜歡的,像煙花,像櫻花,轉(zhuǎn)眼就掉落。
暑假那么短,短的沒有時間回老家看望舅舅。
暑假那么長,長的可以和沈佳煒發(fā)生那么多回憶。
暑假那么長,長的可以和李澈擁有不美好的回憶。
寢室到圖書館,也就那么短的路程,十五分鐘就可以走到。只是因為烈日的殘酷,這十五分鐘好像過了三十分鐘那么長。到圖書館時,若清已經(jīng)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汗珠掛在脖子處,被太陽照的晶瑩剔透。
圖書館里的冷氣撲面而來,一下子就讓人進入了秋天,涼爽,愜意,舒適。若清合起傘,趕忙走到還書柜上將3本書遞給工作人員。她環(huán)顧四周,圖書館的人并不多。想來這烈日炎炎的,大家都往寢室里躲。人少,反而更像圖書館,可以盡享安靜。
還好書后若清來到位于3樓的文學(xué)室,從她熟悉的腳步可以看出她經(jīng)常來,已經(jīng)不需要四處尋找書籍,三五步就走到了書架下拿起了自己喜歡的書。
《源氏物語》——日本的一部古典文學(xué)名著,由紫式部姓藤原所著。小說以日本平安王朝全盛時期為背景,通過主人公源氏的生活經(jīng)歷和愛情故事,描寫了當時社會的腐敗政治和****生活上層貴族之間的互相傾軋和權(quán)力斗爭是貫穿全書的一條主線,而源氏的愛情婚姻,則揭示了一夫多妻制下婦女的悲慘命運。在貴族社會里,男婚女嫁往往是同政治斗爭的手段,婦女成了政治交易的工具和貴族男人手中的玩物。
《源氏物語》對于日本文學(xué)的發(fā)展產(chǎn)生過巨大的影響,是日本古典文學(xué)的高峰,被譽為日本的紅樓夢。在日本開啟了“物哀”的時代。作品的成書年代一般認為是在1001年至1008年間,是世界上最早的長篇小說。
若清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拿起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水后露出滿意的笑容,開始翻開了《源氏物語》。
大概是父親依邵陽的關(guān)系,依若清從小就對日本文化特別感興趣。父親依邵陽是一個唐朝文化愛好者,而將唐朝文化傳承的較好的卻是日本,因此父親依邵陽對日本文化頗有專研。從小父親的書房就是各種關(guān)于日本文化介紹的書籍,父親在書房常常一待就是半天。
長大懂事后的若清常常想,那到底是一個什么樣世界,什么樣的文化,什么樣的過度,讓父親如此癡迷?
直到她接觸《源氏物語》后,也不能明白父親的癡迷。
《源氏物語》是日本的一部古典名著,對于日本文學(xué)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被譽為日本文學(xué)的高峰。《源氏物語》是世界上最早的長篇寫實小說,所以在世界文學(xué)史上也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日本是個充滿矛盾的國家,在歧視女性的傳統(tǒng)大行其道的同時,世界上最早的長篇寫實小說《源氏物語》偏又出自一位女性之手。
“嘿,這么巧!”
正當若清沉迷于日本宮廷文化時,身邊傳來一聲清澈的男聲。她驚訝的抬頭尋聲望去,是李澈。
陽光灑在李澈的臉上,笑容燦爛極了。
若清驚訝著,呆呆望著李澈。多少次了,他總是這樣莫名出現(xiàn)在她眼前,讓人措手不及。
李澈輕輕拉開她身旁的椅子,輕輕的坐下,轉(zhuǎn)頭笑著對著若清。
“哦,這么巧。”
“看什么書呢?看的那么入迷,我看看。”說著便把若清手里的書拿到自己跟前。
“小若,你暑假最后幾天去哪了?我擔(dān)心死了。”
李澈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翻開《源氏物語》,嘴里一邊默默的念著,然后深情的望著若清。
若清躲避他的眼神,已經(jīng)想好怎么回答他,正準備回答時,手機響了。
李澈只好作罷,停止念叨的聲音。
五分鐘后,若清合上手機,臉上的表情是冷漠的。
“我有事要先走了。”
李澈攔住她,難過的說到:“小若,你為什么總躲著我?”
“李澈,我真有事。”
“什么事?我跟你一起!”
若清無奈,只好任由李澈跟來。
隔著咖啡店的玻璃,若清看到滿臉憂傷的舅舅,心里疼了起來。她走進咖啡館,走到舅舅跟前,沒有立刻坐下。
舅舅看到若清,立刻站了起來,臉上的陰霾全沒了,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舅舅,你怎么來了啊!”
“整個暑假的,你也不回去,我只好過來看看你,才放心。”
若清指了指身旁的李澈,“這位是我同學(xué),剛好路過。”
舅舅看著李澈,整個人都蒙了。
——李德陽?
他的表情開始變得恐慌,眉頭全部緊緊的皺著。
“你……”
——“哥!我要嫁給這個男人!”
妹妹18歲的時候,領(lǐng)著李德陽出現(xiàn)在家里時的一幕回到舅舅的眼前。
太像了!太像了!不可能!
舅舅心里驚呼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語氣緊張又恐懼。
若清和李澈被舅舅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李澈想下意識的想閃躲,若清則端起桌上的一杯水給舅舅遞了過去。
“舅舅,你怎么了?”
舅舅接過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然后才慢慢平靜下來。
“喔,這位同學(xué)和我一個舊友長的太像了。”
李澈才意識到自己的出現(xiàn)確實不應(yīng)該,臉上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只好抱歉的跟若清說到:“小若,不好意思,我誤會你了,我就不打擾你和舅舅相聚的時間了,先走了,我們圖書館見!”
李澈走后,若清看著舅舅,冷冷的說了一句。
“舅舅,你沒看錯,他就是你舊友的孩子,李德陽的兒子,李澈。”
舅舅腦袋好像沒擊中一樣,整個人眼前都要黑掉了。他驚訝,又驚恐,又不安。顫抖的聲音從喉嚨擠出來,好像隔了幾個世紀。
“你……李德陽……知道了……”
若清笑了笑,慢慢說到:“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李德陽,不是我們一個鎮(zhèn)上的嗎?以前我們2家人還有來往,不是嗎?對了,舅舅,你電話里說給我?guī)Я藮|西,在哪呢?”
舅舅心里刀割,他知道王小賤已經(jīng)告訴了一些事情給若清,但她卻假裝不面對過去。外甥女的這種隱藏,讓做舅舅的他更加痛苦。
舅舅把黑色的小盒子遞給若清,“這個,你媽媽的一些物件,我放在家里的話你舅媽又要嘮叨嘮叨,我想放在老宅子里,但是想想那你媽媽得多孤單,所以還是你帶在身邊吧!”
“小清,李家的人,不要來往也好。”
若清打開盒子,看了看那對耳環(huán),太陌生了,從來沒見母親戴過。
——呵,這個女人的東西,丟了也罷!竟從未在父親面前佩戴過的首飾!
她心里這樣想著,卻還是不能再舅舅面前表現(xiàn)出異常。
“李家的人,不要來往?我想不來往就能不來往了?”
舅舅不安的看著外甥女,不確定自己的猜想,也不敢確定。誰會懷疑自己的外甥女?親眼看著長大的外甥女,怎么會為了報復(fù)而接近一個人呢?
若清冷冷語氣像一快冰塊,直接掉進舅舅的心里。
“小清,上一代的恩怨,我們放過自己好嗎?”
若清聽到舅舅說出這樣的話,心里痛極了。——“果然,舅舅還是舅舅,站在媽媽這一邊。從來不會想爸爸是怎么死的,我是怎么沒有爸爸的!”
她心里發(fā)出陣陣冷笑。
舅舅已很累了,若清想著盡管自己多么心痛,多么不甘,也不要讓舅舅知道。
為后輩,總要盡孝。
“舅舅,你放心吧,我和李家的人不會來往的。”
若清抬起頭,沖舅舅笑著說道。
——“對,我們家的若清是個乖孩子,怎么會做那樣的事呢!”
舅舅心里不斷的給自己打強心劑,試圖蒙蔽自己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