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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家人眼睜睜的看著于天風和魏張氏抱走了妞妞,可是卻無法阻攔,也不敢。錢玉寧心中更是自責,就是因為自己和小妞妞,大哥才會受這么重的傷,現(xiàn)在,小妞妞也被他們強行抱走,自己卻無能為力,想起這些,心中如何不恨?一時之間,她心中悲憤難抑,痛哭失聲。
今天晚上,錢家陷入了一片愁云慘霧中,錢興文頭上和手上都受了傷,因為失血過多,雖然請了大夫來包扎,也熬了藥灌下去,可是兩個時辰過去了,還不見醒來。小妞妞被別人抱走,大家也是無力去抗爭。現(xiàn)在是形勢比人強,人家有權(quán)有勢,自家只是平頭老百姓,大家都圍坐在屋子里,垂頭喪氣,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心情說話。錢來貴想了又想,對錢周氏說:“老婆子,你去,把那人今天送的木盒子拿來,我們明兒個就帶上這木盒子和這十錠銀子去魏家還與他們,不能讓他們把妞妞抱走,得把妞妞換回來。”天真的錢老爹以為對方拿這些東西換走了外孫女,自己不要這些財務(wù),退還給對方,他們就能把外孫女還給自己。
錢周氏對丈夫的話是言聽計從,一聽他吩咐,便馬上去客廳把盒子抱到屋子里來,可當他們打開盒子時,卻驚呆了,盒子里竟然什么都沒有,里面只有一方大紅色的錦緞,錦緞上明顯有放過物仕的痕跡,可,這個東西不見了。現(xiàn)在不見了東西,怎么換回外孫女?錢來貴頓時也沒了主意,錢周氏和錢玉寧見到此時情景,不由得哭得越發(fā)傷心了。
最終,錢家人再沒有見過妞妞,妞妞第二天便讓魏張氏抱著跟于天風進了京,從此,杳無音訊。錢家所得的盒子,不知道本就是空的,還是本來盒子里是有東西的,后來錢興文受傷,大家忙亂時,被別人拿了。總之,現(xiàn)在不得而知,這就成了一個無頭案,一直困擾著錢家人,特別是錢來貴和錢玉寧。
自從受了傷后,因為失血過多,錢興文身子大不如前,加上手又骨折,大夫已經(jīng)吩咐過,從此以后,錢興文雙手不能使力,不能拿搬抬重的東西,這樣一來,他就再也不能挑豆腐去賣,只好在家里做些雜事。本來錢老爹是打算干完今年就退下的,讓兩個兒子來挑擔子,可眼見著大兒子身子不行了,只好拖著老邁的身體,每天堅持和二兒子一起每天早起挑著豆腐去走街串巷的賣。可是,人老了,怎么都不如從前,特別是眼睛越來越不好,有時候早晨的天都是朦朦亮的,在有霧的天氣里挑著一擔子豆腐叫賣,更是費勁兒。
在一個冬天的早上,霧特別大,錢來貴和二兒子錢興武已經(jīng)準備好出發(fā)了,這時,錢周氏突然擔憂的說:“他爹,要不,今兒個就不出去了吧,等一下,在門口賣賣算了,今兒霧太大了,看不清路,昨兒個夜里又下了雪,路太滑了,不好走。”可是,錢老爹堅持要出去,結(jié)果,在路上就出了事,聽說是撞上了縣老爺崔慶的轎子,竟自個兒把自個兒撞死了。
當錢家人聞訊趕到衙門口的時候,錢來貴的身子都僵硬了,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雪里里,身上的棉襖都破了,棉絮飛得到處都是,錢來貴側(cè)躺在地上,形成一個弓形,一雙眼睛睜得老大,腦門兒上破了個大口子,地上一灘血,已經(jīng)被雪覆了一層,現(xiàn)在凝結(jié)成了冰,大紅色的血冰封在白色的透明的冰里,散落在已經(jīng)凍僵了的老人身體四周,叫人看見了觸目驚心。
衙門外面,今兒個,一個衙役都沒有,只有來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們,圍在衙門外地上的尸體四周,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直到錢家人來后,大家都沉默了,看著面前悲痛欲絕的一家人,哭天搶地,傷傷心心,有好心人和平日里認識的熟人,買過錢家豆腐的人就上前去安慰幾句,然后大伙兒一起動手幫忙找來一床被子,把錢來貴的尸體搬抬在被子上,然后幫忙抬到了錢家,布置好靈堂,辦起了喪事來。
因為沒有什么錢,買不起好的棺木,錢家只好匆匆買了一口薄棺在客廳設(shè)置的靈堂里停放錢老爹的尸身。喪事也因為沒有錢而辦得極其簡陋,只請了一個道士來超度引魂,念經(jīng)的和尚都請不起,只好多花了十文錢請那道士代勞一下一起把經(jīng)文念了。奏哀歌送葬的也只請了兩個人,實在是請不起一整隊送葬隊。就這樣,錢家在停了七天靈以后,就請了相熟人家的四個青壯年小伙子抬著棺木,前面由道士邊念經(jīng)文邊撒紙錢引路,兩個奏樂吹喇叭和嗩吶的就跟在道士后面,抬棺的四個小伙子緊跟著他們,棺木后面,錢家人邊哭邊走,一時間,凄慘無比。
其實,停靈期間,錢家人也是叫錢興武去衙門找過的。一個大活人,出門之前還好好的,活蹦亂跳的,現(xiàn)在說死就死,一點預(yù)兆也沒有,又沒有什么疾病,又沒有什么仇家,像這種無緣無故死了人的大案子自然應(yīng)該找官府,錢家人也是這樣想的,于是,錢興武去了衙門,要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
可當錢興武去時,不僅沒有把事情問個清楚,反而挨了一頓板子。衙門里的人說,賣豆腐的錢老頭自己活得不耐煩了,一大清晨就在衙門口站著,看見縣官老爺?shù)霓I子一來,就猛的沖過來一頭撞在轎頭的把子上,搞得縣令崔大人在轎子里摔了個倒栽蔥,把鼻子都撞青了。縣官老爺?shù)墓俎I上,現(xiàn)在還有錢老頭的血,洗都洗不掉,崔縣令仁厚,現(xiàn)在沒有叫錢家賠錢,追究責任就是不錯的了,你錢家居然還敢來問責?
錢興武失魂落魄連滾帶爬的回到家里,抹著眼淚,咧著還在流血的嘴把這事兒說了。一家人圍在錢老爹的尸身旁邊,看著錢來貴的身上臉上那些明顯是被人打得淤青了的傷口和腫包塊,錢周氏和錢興文上前給錢老爹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看著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特別是胸口還有一條從左邊胸口劃到了腰上的長長的刀傷,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死了,再厲害的刀傷也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是,這條刀傷那么長那么深那么猙獰,不知道當時中刀的錢老爹是如何在痛苦中死去的?卻原來,錢老爹的棉衣破得那么厲害就是因為被刀刺中了,怪不得棉絮飄得到處都是。
錢周氏流著淚,整個人都麻木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一個兒子廢了,丈夫也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她完全搞不清楚,下一刻還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整個人陷入了恐懼之中。
看見老娘一動不動的盯著老爹的尸身不言語,只是流淚,錢興文錢興武兩兄弟默默的端來熱水給父親擦拭了身子,又合力給老爹的尸身換上才買來的壽衣,穿好,又給父親整理好發(fā)髻儀容,才又恭恭敬敬的讓他老人家平躺在棺材里。這樣一番做法,也是讓自家老爹能睡得舒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