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哦,你們蔡記偌大一間米行,不提在京畿各地所設的分號眾多一事,即便在京畿米行中的分量,又豈能是我家那般一個,無名無號小小的行商能夠……?”
這里話音剛落,就見對面之人,忙是深深嘆了一句:“有道是隔行如隔山啊!我們東家在京畿境內米行眾多,的確不假,但其余的買賣卻是一概未曾涉及半分,因此也是無從知曉。”
說著已由懷中摸出一張單子,遞到婍姐兒的面前,低聲提醒與她一句道:“事關重大,還望顏家小哥莫要聲張才好,若非如此老朽又何苦追了你們在這郊外的小道上,方才顯身一見?唉,實在是攸關生死,自不敢胡亂行事!”
聽到此處,不知為何婍姐兒這里卻是‘咯噔’一聲,莫不是當晚被自己施救之人,病況有了反復,還是用藥不當出了岔子?且不論那位的出身如何,單以一個醫者的身份而言,便是揪心萬分,然而此刻卻又不便暴露半分,更覺一口悶氣堵在嗓子眼是不上不下。
只得佯裝細讀藥方,暗暗化解一番,卻在讀到第三行時,看出了些許端倪,不禁抬頭疑惑道:“葉先生的意思是,要讓顏家各地行商之際,幫忙尋來這方子上所需的藥材……?”
“自然不是這般簡單之事,說來也是因為你顏家小哥,每每往來南北各地行商,所以才想托付此樁。不求問到這藥方是誰人所創,只想讓小哥幫忙,尋出哪間藥鋪有人抓過這藥就成。”
“如此簡單?”滿帶不可置信的瞥了對方一眼,婍姐兒好似百思不得其解一般,又再追問道:“要說以你們蔡記在京畿的名頭,就算尋遍了境內所有的大小藥堂,也絕非難事?何況,只是尋出……。”
誰知這里尚未言罷,那旁之人已是出聲打斷:“正是不好明著四處打聽,才想尋了小哥你幫村一二。再則。此方所限也不僅僅只在這京畿地界上,想要擴大范圍自是不能按常理來辦,不求你為此特意去尋,只需順道便好。”
聽他如此說道,不禁緩緩頷首應了一句:“順道卻是不難,只不過莫要讓我顏家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便成。”頓了一頓,看似滿不禁心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忙又接著補充道:“想我家這般的小本經營到底不敢吃罪與人,還望葉先生莫嫌費時過多。”
“唉。顏家小哥說得哪里話來。此次本就是蔡記有求于人。哪會苛求太多!只求能悄無聲息尋到有此藥方售賣的所在,至于其他也就是不再執著咯!”
反倒引得這旁婍姐兒是好奇心突起,轉低了三分音量,繼續問道一聲:“若是與這藥方有七、八分相似。可否也需留意一二?”
此話一出,卻讓對方頓時訝然了好半響,背著雙手來回踱步幾個來回后,不禁連道了三聲‘有理’才停下腳步,轉向這旁之人,同樣一臉肅然地附和起來:“先前老朽也不曾想到,還有這一可能,倒叫小哥見笑了。果然是隔行如隔山,即便尋了人細細驗過后也只寫下這張藥方。卻忽略了其中仍有可能遺漏的所在。虧得小哥見多識廣,今日老朽受教了,看來此事托給小哥的確穩妥非常!”
只見他說道最后一句時,已是不惜深深朝這旁的顏家小哥躬身謝過,就連站定三丈開外。馬車兩旁的侍衛幾個,也都忍不住紛紛側目看向過來。
要不是此前就有所警惕,這旁與葉賬房對面而立的婍姐兒,恐怕也不會太過留意那旁車馬的情形。就在兩旁侍衛齊齊愕然望向這里的同時,其中一人的嘴里好似也在喃喃低語著什么。
雖說那人側面相對,又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即便距離并不算遙遠也是分辨不清。再則,為防被對面之人看出端倪,更是無法專心辨識分明,自然無從知曉。
只是看向那始終不曾挑開的窗幔,不由多了一份小心。若說起初被攔停之時也曾有過懷疑,那傷者是否同在車中坐,但由此可見怕是十有*,才對。
若非如此就他葉賬房獨自出門,也需這般的排場,不但領了左右侍衛車前守護,就連趕車的把式也被順手換了。聯想到此間種種不免略露去意,客氣拱手了拱:“眼下已臨近臘月,想要四處走動怕是不易,待等來年開春后,才能幫著打聽一二,小子這就先告辭了。”
說著更是抬頭看了眼天色,示意與他,才在對方眾人的注視下一鼓作氣,跳上了馬車加快行出了三里外,方才徹底定下心來:“確實不曾追趕而來!”
“主子不但答應了幫忙,卻又何苦提醒他們關于那方子中,關于藥材的填減變化那回事?”不想難得率先開口的櫻桃,這次倒是搶先一步,小聲追問起來。
卻被自家主子的微微一笑,愣住片刻,只到聽完了這旁之人的詳細解或后,才算回過味來:“哦,原來主子如此之舉,卻是在為自己多留一份迂回之地。”
“如此對方是深是淺,我們不曾真正知曉,既不能肯定他們之中真沒有一位通曉醫理之人,也無法斷言剛才言及的所有,不過是為了試探與我而來。”
見左右兩人皆是頷首認同,才接著言道:“在不知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之前,胡亂行動便是最要不得的。何況,就憑他們蔡記在京畿的勢力,我們已是無法比肩一二了,又怎能試想那郡王長子背后的勢力,恐怕也惟有點頭答應的份了。”
“至于日后要如何應對,卻必須在此前多給自己留一條可退之路才是當務之急!因此,這藥方上的種種可能,于我們這頭而言,都是利大于弊真。如此假參半才有迂回之地,更別提,這一說法本就不是為求推脫,胡亂出口的。”
而此刻,同樣靠坐車廂之內,低聲說話的葉賬房,也正一字不漏的將剛才顏家小哥所提,轉述于自家少主。
“果然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想不到,這般年紀竟然連醫理、藥方也是略有涉及。”說著不免回頭朝剛才那車離去的方向,頷首輕笑了兩聲,卻引得身旁的葉先生微微一怔:“少主是如何知道,那顏家小哥也懂醫理?”
“剛才你將藥方遞去之時,可曾見其面露難色?”
“不曾……但他這般年紀,又不是真正目不識丁的貧苦人家出身在,自是能讀懂上面……老朽明白了,能讀懂藥名倒還好說,但就連這后面找人預估,才提筆標注上的分量與用法,也出聲向我詢問一二的,恐怕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正是如此。再加上他剛才認真細讀之時,好似津津有味的樣子更是最好的證明。不是此人本就略懂醫理,便是他家所做的買賣中就有藥材一項!”
“這般說來,我們今日還真是歪打正著了!”脫口而出,面上更添三分欣喜之色。要說他蔡記雖只做米行生意,但在京畿境內也不是一般地買賣人家,日常用到的大夫自是不必說了。
只不過,此番事關緊要自是不敢引人注意,就連多年相熟的老大夫,也未敢請來問診。虧得自家少主臨走之前,悄悄偷裝了一份傷藥在身以防萬一,才使得后面幾日安然度過。
卻因牽累太多,一直未敢貿然前去尋了當晚的救命之人,厚禮報答一二。而卻在另一藥堂的大夫口中,獲悉了那藥方的鮮見之處,更對當晚施救之人,倍添籠絡之心。
“若能為我所用,才是……。”誰知那旁葉賬房話音才落,就被這旁之人出聲攔下:“本就無意讓其余之人牽連在內,你又怎知人家是否能甘心為我所用?”
提到這句,饒是葉先生再是看重當晚那位大夫的醫術,也不免是莫名一驚,繼而又淡了三分。早就在當日少主重傷不歸之時,將一慣警惕的性子又提高了過半,更別提是攸關性命之舉。試問,當晚那施救之人,若是知曉自己正全力救治之人,居然與晉王府內的侍衛長雙雙負傷在此,不知又將作何感想。
至于后面的施救,只怕更是難以決斷。只怕正是因為,不明就里才會毫無雜念,一心施救。想到這種種的可能,不禁苦笑搖頭:“看來還是老朽我想淺了,如此說來少主今日不曾攔阻上前截停,那顏家小哥的馬車,也是為了分散外人的注意,才好便于我們有所動作?”
“嗯,先生猜的沒錯。雖說有那么一位略通醫理的幫手,往來南北各地替我們尋訪藥方的主人,但我們自己也需動作起來。一來我這傷勢斷斷不好讓人獲悉,更要緊的是臘月將近,這年節時的走親訪友只怕是避無可避!”
“幸虧冬日里本就穿戴厚實,自是無需擔憂被瞧出破綻,但對相熟之人而言,只怕單由再平常不過的舉手投足間,就會有所察覺!”
“這便如何是好?還是要借著年前突然轉換天氣之時,對外稱病……?”那旁才剛道了個開頭,就見這旁之人是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