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瞧著一旁,那兩個小丫鬟同樣不善的面色,段師爺心中也不禁一動,該不會是自己想多了吧。里頭那兩位是早有共識,三年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再聯想到剛才那鄭家二小姐毫不做作的直爽,隨即便將此事放下了。
而二刻鐘過去后,再見那位鄭二小姐一臉坦然地領著小丫鬟,轉身離去,漫說是他段師爺了,就是門外守護的兩人也已看得分明。雖說早前知道自己主子,看中的本是他家那個堂姐,對于這位更是聞所未聞,又何來中意一說。
再度分了前后,聽命步入艙室之中,只見這旁原本就是一臉坦然地少主,臉上更是難掩欣喜之情:“咱們這回算是問對人了,這鄭家的丫頭就是南方萬事通。雖說對于買賣一樁不慎了解,但對于各地的風土人情,商鋪分布卻堪比行內之內。”
不忘抬頭看了一眼那位艙室的方向,更添二分惋惜之情:“只可惜,封地周遭的城鎮她不曾全都走過,若是不然此行按圖索驥,定能省卻不少時日。”
“按圖索驥?難道這位二小姐還懂得繪制輿圖不成!”剛才聽得自家少主言中之意,已是忍不住心中激動,如今真要帶了這么一位繪制輿圖的好手,可是比什么都強。
至少,比自己這個硬趕著上架的當用,并非是少主他尋不著懂行之人,只是這又可信又懂這門技藝的,實在不好找。之前頂多也就是自己和少主兩個二把刀,聯手制了一張差不多的而已。
就在那旁段師爺暗暗歡喜之際,就見這旁之人卻是滿帶遺憾地連連擺手:“哪里是她懂得輿圖繪制。只不過比起我們之前手中的資料更為精確些罷了。我看若是叫她幫忙畫兩張花樣子倒是不難,可這輿圖的怕是不好辦,單是能以目測判斷出實際尺寸,就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
“也是,看來還是先因陋就簡。把原先那幅草圖完善后,再議其他。”剛才倒是自己一時興奮,會錯意了。要是知道,這南方封地周遭居然有如此之廣的面積,再加之臨近的城鎮又是為數不少,自己早就想法設法尋個懂行的。有備無患咯!
只是近些年來,若不是朝廷對各王侯貴族,多有顧忌,再加之他們父子之間在老王爺辭世后,更因后院那妖婦的百般挑撥。大有離心之勢。若非被此等煩心之事困擾,自家少主早就有心,重返封地經手打理一新了。
對于這郡王府后院內的種種腌臜,一桿屬下也早已是心知杜明的很,此番少主既然打定了主意長久離京,眾人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之前對于少主被迫娶了鄭家這位,或多或少都有不滿,但此時得了如此消息。難免有些許的愧疚之感。反倒是這旁的單晏,無比坦然道:“先前我們都不知實情,錯怪與人也是情有可原。如今得了這位的幫村,倒是意外之喜。日后多多補償與她,也就是了,畢竟他們姑侄幾人也已算是無依無靠了,度日不易也是在所難免。”
是啊,眾人也都不約而同。想到了日后這么孤苦伶仃被鄭家放逐在外的姑侄一行,面上的憂色卻是實實在在。
但要想出口提一句。少主合離一事太過殘忍的話,卻是誰都張不了這個口。無論是段師爺心中。還是隨行的侍衛幾個,皆以為自家主子的人品也好,才學也罷,當配個才貌雙全的貴家千金,但剛才那位打小被養在窮鄉僻壤的實在是……或許,多多補償一二,才是最佳的彌補之法,也是未嘗可知。
若是眾人此刻的心聲,被同樣為自家小姐萬分惋惜的肉桂與丁香兩姐妹聽見了,定是橫眉冷對,嗤之以鼻。單有個郡王長子的名頭有啥了不得的,咱們家小姐才是那白手起家的能耐人,要不是被你們家這位給連累了,這回子指不定就能安安穩穩在幕后坐定,指點著人手將家中的產業,陸續收回!
其實真要論道起來,得知他們作想后最為吃驚的,便是當事者婍姐兒本身了。不過自出手相救的那刻起,自己便做好了準備,想要退避一旁的確是再無可能了。
而今與其說開了,也就是再無包袱,索性幫村他一把以換取早已離去,才是正經。自己可愿意等上三年之久,雖說兄長坐鎮京城也是一樣,但是以二房如今的地位而言,婍姐兒實在是不敢大意半分。
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了當年未曾殞命的真相,就算自己只能守在離京城最近的京畿境內,也遠比身在千里之遙的南方,更為穩妥。
至于自己這位名義上的丈夫,在南方有何重大之事,此刻實在是分不出旁的心思來,深入探聽一二。反倒想著盡其所有,早早打發了他們繼續上路,才是最好不過。
可是讓婍姐兒不曾料到的,卻是他們此行的目的,還真是所圖非小。單看第三日上岸后的種種舉措,就讓主仆幾個是暗暗咋舌。
要說那位還真是什么都不耽誤,早先婍姐兒就曾咬死了自己壓根不懂怎么看輿圖,愣是將圖稿拿反了兩回,仍是不自知。但隨即看出了他們一行中,確實烏有懂行之人,才為了早日脫身,便在無意間稍稍提醒了幾回。
好在他們也都是聰明人,只聽得婍姐兒這里才提了個開頭,便已是有了茅塞頓開之感,幾次這般后,更是有了舉一反三的本事,確實讓一旁好似懵懂的婍姐兒暗自松了口氣。
果然,還是同聰明人說話不累!因為得了這么個南方通,單晏這里修改輿圖的進度,已明顯加快了許多。繞是段師爺這般常年與人作幕的,也不得不感嘆這被寡居姑母撫養長大的二小姐,卻是天生聰慧的孩子。
每每三人同車而坐,小心駛過城中一處要緊的所在,這位鄭家二小姐就會將自己所知,盡數告知。而且,有了這么一位熟識當地方言的同行,無論是晚間投店,還是平日里采買日常所需,皆是便利許多。
更讓眾人驚訝的是,這位居然還略懂岐黃之術。聽她自己言道早先跟著姑母出京,就是因為自己的身子弱,本就無父無母怎好再累及姑母憂心,所以自姑母請了啟蒙先生后,便陸續讀過不少的醫書。
“正所謂久病成良醫,恐怕之前坊間的傳聞,也是半點不虛。只不過國公府那頭,又哪里曉得這位被他們認定的病秧子,如今不單是早已痊愈,更是個無師自通的小郎中!”
“無師自通怕是未必,先生沒聽她此前曾有提過一回,他家姑母本就是個篤信道家養生之術的?”
“哦,對,對,瞧我這記性。還真有過那么一回,看來他們家這位少年寡居的姑母,確實不簡單。”說罷,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只見這旁的少主,亦是微微頷首:“能當機立斷將侄兒、侄女們領在自己身邊看顧多年,已是難得一見,何況還是這么位寡居之人。”
“而且看著這位的談吐,也不比京里那些大家閨秀差,想必那位姑母也是個盡心的。反倒是國公府那頭,他們家那個叔父卻是個實打實的官迷,為了更進一步,便直接將閨女……。”繞是心中有過各種聯想,但此刻在單晏看來當日那事背后的主謀,定然不會是昔日那位美好的女子。
至于一旁的段師爺,恐怕也將如今的國公爺視作了,賣女求榮的市儈父親。然而,對于此事再清楚不過的婍姐兒,卻也從未想過要將那位的美好面紗揭開。
在她而言,離開是遲早的事,至于事實的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自己上趕著將此事揭穿,實在不是那明智之舉。
能順利幫忙達成這位此行的目的,方能換來自己主仆幾人的提前脫身。直到今日才剛坐定車內,便聽得這旁之人提到一句:“之所以讓你幫忙告知這周遭的情形,正是因為這整個一片地界,本是太祖當年賜與我單家的封地所在。”
‘怪道他幾次三番,南下打探,原來是為了早日掌握自家封地的詳實情形。’忍不住腹議,婍姐兒卻已聯想到了什么,之前已隱約知道他們父子之間多有不和,正是因為后院中那位如夫人。但明面值上卻是不露半分,略有遲疑后,不過微微頷首罷了。
此番倒不是單晏的有意試探,而是這些日子的受益匪淺,讓其深有感觸,不經意間的自然流露而已。反觀另一旁的段師爺,顯然也是頗有同感,見這位面色如常地點了點頭,也隨之應了一句道:“但此事還望二小姐您三緘其口,我家少主此番南下……。”
“明白是為我求醫問藥,不得已而為之!”
“啊!所言極是,所言極是!”漫說是這旁單晏臉上的啞然之色顯露無遺,就是一向鎮定自若的師爺,都不免對眼前這位刮目相看!
直到,晚些時候投了店,都不由得連連贊道:“除了樣貌不如他家那位堂姐外,著實也是位不可多得的聰慧之人,可惜這命……實在是有些坎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