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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師爺的暗中腹議,自是不能叫少主知曉,可當時在場的一眾侍衛們,卻都倍感好奇。分明說過三年后就要與其合離,今天這故作姿態又是為那般?
“三年后是三年后,如今是如今,到底名義上還是咱們府里的少奶奶,若是讓外人知曉了卻是不妥,少主也是為了郡王府的顏面!”一旁的段師爺是忙不迭替自家這位,解釋緣由。但自己心中卻已忍不住再補上一句:“今日那對面坐著的兩人,哪里曉得您是郡王長子的身份,這顧全府里顏面一說,又是從何而來噢!”
自己這里卻是為了顧全您的顏面,才將侍衛們一并忽悠了出門才是真真的。與此同時,已然得了消息,隨時可以送其主仆一行前往渲州城,倒叫婍姐兒是意外之中滿心歡喜。
再無須苦尋借口,便可隨時上路,才是這些日子來最好的消息。
速速喚來了丫鬟們,打包行李準備三日后,就出發去渲州:“虧得咱們的隨身之物,原本就沒幾樣,最多的也就是這一路采買的各地特產,就算全部帶上也裝不滿來時乘坐的那輛小車。”
滿是欣慰地拍了拍最后一個包袱,再度低聲吩咐道:“只怕送我們去渲州的,會是那幾個侍衛中一員,所以半道上說話也需留點心!”
“奴婢們省得,不能功虧一簣!”
聽自家的胖丫鬟一句成語是脫口而出,滿是贊許地點點頭:“沒錯,決不能功虧一簣,細節之處更得小心了再小心。索性不到目送他們轉身往回。咱們主仆幾個只當難得有個機會,默被醫理便好。”
隨之兩丫鬟也順著自家小姐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旁的醫書包袱上,相視而笑!要問婍姐兒為何不急著明日就上路,自然是為了最后給許家兩兄弟送去書信一封。命其帶回交到許莊頭手中,才是正經。
畢竟此去渲州城中,又離回海島的日子遠了些,這封有關調動現銀,添置店鋪的事務卻是刻不容緩。原本婍姐兒或許還會想著,多留些與許家大郎購入受災的田地。然而得了那位豐厚的資金投入,好歹能省下不少的金銀。
如今海島每季的產出,婍姐兒手中可是有具體的賬目可尋,再加之回轉渲州城后,山莊那頭的現銀便又是一筆??芍苯尤∮?。至于京城自家兄長所需的購置花費,眼下也還算充足。
要知道,此前自己是臨時趕回京畿姑母處的,同時留在京城陸氏兄妹那兒的現銀,尚有不少的結余。所以,一段時間內兄長手中因為并不短缺現銀,除非二房那頭另有突然情況發生,但一聯想到當日送嫁妝的情形。婍姐兒腦海中那最后一絲擔憂,也變得蕩然無存了。
此刻已是今非昔比了,就算手頭仍有不足。但為了顧及晉王府的體面,這暗中變賣產業的事,就算不能盡數停止,也必會有所收斂。
因而在婍姐兒看來,或者三個月內,亦可能是更長的時間里。國公府那頭應該會選擇暫緩沽出產業這樁。本來之前所轉賣出去的,應該已占了原先三、四成的樣子。若是只為了一個嫡長女而言,已是十分過激之舉咯!
不敢說外人知曉實情后。會有何等的反應,就是他家同樣是嫡女出身的胞妹,該如何作想?而身為家中嫡長子的那位,又會怎么看待父母雙親的這一過分之舉?
放下京城兄長那里對現銀的顧慮,婍姐兒自是要在南方的臨近幾個城鎮,大展一番拳腳!倒不是,她因為顧及單晏他們一行,有可能會隨時著人前來探望一二,而是此刻萬不該讓他們知曉,自己其實就是那許掌柜背后的東家,才是她萬分小心的原因所在。
索性選幾處可在兩日之內來回的地界,也免得被他們看出破綻來,方是最為要緊。自己可不想,合作之事才剛談妥,這里就被那位知曉了根底,并手中握有了好兩處產出頗豐的莊子。
倒不是怕這位郡王長子也似京城晉王那般,是個頂看中國公府產業的主,可這財不露白卻是婍姐兒一貫的作派。那位雖不是見錢眼開之人,可如今他不正因為替人籌集金銀一事,而忙碌非常嗎?
若說旁人不知,身處旁觀者之位的婍姐兒,卻已在當日同車而坐時,看出些許的端倪。若是自己原本就是那外人眼中,不通庶務的閨閣千金,自是萬萬不能。但事實卻并非如此,自己不但通庶務,而且還可算得是頗為精通的主。
所以,將前后聯系一處,婍姐兒心中便已有了定論。眼下雖不知他單晏輔佐的是那一位皇子,但是他們一方手中短缺銀兩,卻是再顯見不過了。
或許剛才出京之時,單晏還未曾表現出太大,但隨之同車而行的日子越來越多,從中觀察出此事的實質來,也并非困難之事。尤其是婍姐兒這般的半個生意人,更是無須有人在旁點撥一二,便能在日常細微末節的言語中,體味出不同來。
算到了這點,對于此次治理鹽堿地的合作,婍姐兒已是有了具體的打算,此刻匆匆轉回鋪子里,小心讓自家二弟前面守著,便仔細讀起小姐送來的書信。
片刻之后,才低聲喚入了自家兄弟,將幾張數額百兩的銀票,推到他跟前:“你再去賬房取了六百兩,湊齊了千兩后去茂盛元號,換張千兩面額的咱們再去尋那位,仔細詳談合作一事。”
“為什么還給銀票,那位不是說了以東家的治理法子入股,大哥你這又是唱得哪一出?”
未等那旁饒頭繼續追問,這旁自己已是點點頭,繼續道:“這都是咱們家小姐的意思,以治理之法入股固然能省下一筆本錢。可你仔細想過沒有,換作是我們求了人家的良方,又愿意讓他家占幾成?”
“這個……應該不會太多,頂多也就給個一成半就算頂了天,畢竟這一整片可得小萬畝的樣子,多了怎么能不心痛銀子……?”
“這不就結了,合作本來就是雙方坐定商談,小姐讓我們再添千兩現銀,爭取能占二成左右才是最好!”
“給他們一千兩紋銀,才多占半成,劃不來的!”忙不迭已是連連擺手,打斷了自家大哥這句,卻不想才剛推回了銀票,就被對面的許掌柜好笑著搖了搖頭:“你自己剛才也說了,能給一成半就頂了天不是嗎?”
“是啊,沒錯?!睗M臉遲疑地愣神了片刻,才在自家大哥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只見這旁已順手拿過一把算盤,給他仔細算起這筆賬來:“如今這南方的地價是幾何?但眼下因為遭了災,自然是跌地厲害,但即便是這般每畝也得一兩半吧?”見對面聽到地處已是附和著點了一下頭,才又撥動了兩個算盤珠子:“咱們就以一萬畝計,這片地界眼下需一萬五千兩的本錢銀子,可對?!?
那旁又是認真點了一下:“就算以你剛才說的,東家的良方能值一成半,余下那半成就得……?!笔种甘炀殶o比的幾個來回,已是有了準確的答案。
“七百五十兩!”兄弟倆居然是異口同聲,不分前后道出了一個相同的數字。就見這旁的許掌柜連連點頭:“看來你之前的心算,倒是沒有白練,我這算盤都不及你的心算快?!?
說道這里,再度將目光移回到桌上的銀票之上:“所以,這相差的二百五兩銀子,就是與那位詳談時的余地!”
是啊,自己怎么一時意氣用事,險些忘了這是在與人做買賣,即便那位是小姐的夫婿……反正如今名義上,他們兩位是正經八百的夫妻,的確沒錯。
這買賣雙方興你們家漫天要價,就不許人家坐地還價了?憨笑著使勁撓了撓頭,已是小心收妥了銀票便轉身去了,位于兩條街外的南方第一大錢莊——茂盛元號。
三日后的雙方商談結果如何,此刻已走在去往渲州路途上的婍姐兒,倒是并不擔憂。對于這許家兩兄弟一唱一和的能耐,自己還是心中有數的,別看許家大郎如今還存著一份農戶的敦厚,但那許二郎骨子里更流淌著生意人的血脈。
旁人或許并不曉得,許家往前數五代,甚至于六七八輩,幾乎都是務農的出身,可他家老娘卻有個農閑時,挑擔走街串巷的貨郎老爹。
所以仔細算來,他們家這祖上也算是有個兼職的買賣人,只不過許家也就這么一個兒子,繼承下了外祖家的商販血脈,其余幾人到底是有所不及。
因而此番在他家大郎打理的店鋪里,瞧見這位正在學做買賣,婍姐兒是毫無吃驚之色。本來這人就該是日后獨當一面的好幫手,眼下在他們兄妹二人各自忙于手中事務的情況下,許莊頭提前了一步講人送出海島。婍姐兒只有頷首贊賞一句的道理,哪里會怪罪莊頭的擅作主張!
做為大管事本該如此,在主人家忽略緊要之時,及時提醒調整策略,更因在他們兄妹鞭長莫及之時,及時做好準備,以防日后因準備不足誤了大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