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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論道起來,這身為兄長的到底對自家妹妹很是了解,從最初二房的步步緊逼,到后來一次次的克扣姐弟幾個日常用度,繞是性子再好也早已被磨光了。何況結合了這些年來收攏的種種證據,當年家中接二連三發生的人命事件,只怕都有二房的手腳在其中,更可說他們兩房人已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
母親的難產最終導致了一失兩命,隨后姨娘的懸梁自盡,更是疑點頗多,恐怕院子里的下人們,也有不少慘遭他們的毒手,只是眼下烏有證據,倒是不好用此事來拿捏二房。
所以這旁人眼中無限向往的繁華之都,在自家胞妹看來恐怕只有那滿目的瘡痍,不忍回首。實則還真是這般,初來之時便親眼目睹了殺害孩童的全過程,怎不叫人震驚非常!而隨后的不公對待,甚至在明白了自己這具身子的原主,若不及時避出京城,怕是捱不過多少日子就得再一次經歷那觸目驚心的時刻。
二房那夫妻倆是鐵了心要將兄嫂留下孩子,一個個剪除干凈,惟有如此方可安枕無憂。只是他們心中也有些許顧忌,并不敢將事情做的太過明顯罷了。然而,兩世為人的婍姐兒又怎會如同一個真正的八歲孩童一般,任人宰割。
裝瘋賣傻能躲過一劫,從被那些不知情的外人冠上個病秧子的名號,也有什么。一旦先保住姐弟幾個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要說那會兒單晏被逼著迎娶自己過門,定然也是極不情愿。因為在世人看來這么個病秧子的孤女,的確是毫無可取之處。
只是這般草草被二房擅作主張,定下了親事,實在讓她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礙于尚未知曉二房是否另有暗中的手段。對付自家姑母與弟弟們,哪怕舍了這個世家小姐的身份,也要直接上門討回公道。
好在這單晏的為人,婍姐兒到底有幾分把握,這位雖不是容易親近的性子,但也絕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主。因此。才硬著頭皮捱到了出嫁那日,原本想著待兩人坐定下來便對其道明實情,也好商量個可行的解決之法,再議日后的打算。
卻怎么都沒料到,那位直接來了個空城計。將她主仆一行遠遠安排在了偏院之中,大有任其自生自滅的味道。正因如此便斷了與他對面而坐,告知實情的念頭,大不了索性給他來個人去樓空,大家也樂得輕松。至于事后那位會不會被人冠上個克妻的名頭,就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咯!
那會兒婍姐兒還真是這么不厚道的想過,畢竟當初陪著南下,自己也沒少擔驚受怕。險些被連累叫人盯上了,到如今更是被其不聞不問,好似個無用的物件順手就丟開一旁。實在太過無理。
要不是看在同樣也是被二房母女倆設計入局的份上,只怕早就發作了。然而隨后的發展,又讓人是頗為哭笑不得,這位原來還一直念叨著那位大小姐是無辜被連累的,婍姐兒也實在看不過眼了,方才索性仔細分析與他聽。好在這位原就不笨。只可惜他的幕僚與侍衛們礙于身份所限,哪里敢如此直言不諱的。還得是自己這位么無關緊要的外人,反倒無所顧忌和盤托出。
而此刻正為擴展自家商號忙碌不停的婍姐兒。怕是不會想到他們這對掛名夫妻的轉機已然出現,只是她尚未得知罷了。至于被自家少主授命回轉南方送信的侍衛王木奎,卻在上路前夜拉長著臉,對兄長訴起了苦來:“大哥你說這叫什么事兒,我一人上路出了京畿立馬轉了水路,再到地方便可迅速改了一馬單騎,可這順路帶著兩個丫鬟算怎么回事?”
“這可都是少奶奶的陪嫁丫鬟,讓你順路帶著一起走,也是大家路上有個照應?!?
被自家兄長順口應了一句,更是叫苦不迭:“大哥,你可是我親大哥,要不咱們倆換換,你領著她們走一趟渲城,我留在京城……。”
“少主自有安排,哪里是我們私下可以替換的,再則說了路上有她們兩個同行,指不定你還省力些。聽說這兩個是自小就跟隨少奶奶身邊伺候的,又都在南方住了不少年頭,定是錯不了?!?
“大哥,咱們不在乎省不省力,只要不讓我帶了同行就成,我一個爺們領著兩個小丫鬟能走多快,平時只怕走不到兩里地就得嚷著歇會子了,這次可是趕著去送急信的!”氣鼓鼓一把扯過包袱,一邊還不住的唉聲嘆氣。
反倒引得同屋的兄長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你也知道咱們少奶奶身上的功夫,是自小被她那位姑母傳授的,你以為能做她貼身丫鬟的都是那手無縛雞之力?”
“應該不會……所以那兩個小丫鬟也一定不是弱女子?”顯然還有遲疑,不過倒是落下了一半的心:“好歹能快著點趕路就成?!?
“你還別說,指不定人家姑娘騎馬也都學過,信不信你明天上路后仔細問問便知。”
“不能夠吧,還會騎馬……?”卻不知,轉過天來這院子外頭赫然停著三匹高頭大馬,看樣子就知道都是被主人家慣用的。再看那旁同樣一身利落短打裝束的兩個俊秀少年,可不就是前此日子匆匆一瞥的那兩個名字都帶個‘桃’字的陪嫁丫鬟。
此番跟著前去的蟠桃和櫻桃,算是四個桃里功夫較好的兩人,再則有四人中處事最為機靈的櫻桃跟著,反倒可以提醒著點一貫風風火火的蟠桃。畢竟送信之事要緊,萬不能出了差錯。
兩人早已習慣了男裝穿戴,這回又是同自家小姐匯合,更是欣喜萬分,此刻各自背著包袱皆是滿臉的喜不自禁。見與她們姐妹同路而行的姑爺侍衛往這邊來,忙不迭對視了一眼,便雙雙抱了抱拳:“有勞王大哥一路護送了。”
咱這就成了護送之人了,剛要出言反駁,卻被一旁的并肩而出的大哥攔道:“出門在外自當相互照應,反倒是兩位姑娘對南方地面上熟悉些,還望多多照拂一二我這兄弟?!?
王木奎這里還辯解兩句,已被一旁的兄長打發了盡快上路,也好避開著耳目,這才訕訕而去。直到出了外城大門,方才老大不愿的撇了撇嘴,嘟囔了起來:“看著倒像是專門請人教習過的,只不知能日行幾里?”
誰知不過落在他一個身位的姐妹倆,也不是普通宅院里難得出回大門的內宅小丫鬟,一貫說話大膽的蟠桃更是忍不住提議道:“要是王大哥還有遲疑,不如等過了這段馬車往來頻繁的官道,我們三個比試比試,也好讓王大哥你瞧瞧咱們姐妹的騎術如何,再仔細算算日行多少里,確實必要的很,也省得日后耽誤了主子們的大事,便拿這樁說事,不是!”
說完已是轉而看了眼身邊并肩而行的櫻桃,兩人皆是稍稍一偏韁繩,一左一右繞過了前面的這位,反倒走到王木奎前頭去了。
頓時讓他有些傻眼了,好在多年的經歷告訴他,只怕人家姑娘也不會無的放矢。試問一個閨閣千金的貼身丫鬟就有這般的能耐,可見自家那位遠在南方的少奶奶,身上的家傳功夫更是不弱。
如此一來,他到有了幾分釋然,反正在他看來原先那國公府的大小姐,雖被外人傳言說是才貌雙全,可配自家少主實在有些欠缺。
烏有功夫傍身,漫說是萬一帶著出門遭遇危險之時,少主必定會不顧自身安危,騰出手來相顧,就是在郡王府中也讓人不免驚心。要知道,后院里的那位可不是明面上所見的那般一臉良善,實則口蜜腹劍才是那如夫人最貼切的寫照!
只不過,一直被蒙在鼓里,或者說從來是自己認準了事,便再無回頭之日的郡王爺,那從不聽勸的性子才導致了一切的發生。想必那一路得意的如夫人,也是早就看透了郡王的性子,才會一步步安然走到今日,卻從未出絲毫的偏差才對。
這兩位還是天下少有的絕配,只是苦了自家少主,打夫人病故后便不得不獨自面對,這么一個冷得讓人不寒而栗的宅院。心里想著過往的親身經歷,卻是不曾留意道上的車馬已開始變得稀少起來。
就聽得領在前頭的蟠桃駕馬折返,到了跟前笑問道:“王大哥看這里如何,咱們就以下一個落腳點為準,哪方先到達日后一路就以誰為隊伍之首,如何?”
“才三個人上路,哪里算什么隊伍?也罷,此行為首的人選就以這為準!”此刻倒是忘了對方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痛快地一個擊掌便各自兩旁站定,倒是位處最邊上的櫻桃忍不住無聲偷笑了兩下。
自己四個由海島田莊上選出的貼身丫鬟,本就是當年大房留在京郊的家生子,別看也曾在外顛沛流離了不少日子,但各家都還是常念叨著主子當年的教誨。只是此刻看他們兩人鬧得盡興,她也不好當面點明關鍵,何況三人皆是一身的男子裝扮,更是不便出口提醒,不防君子也得防小人,怕被外人聽了去反倒不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