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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修雅跟冷逸落剛剛回到行宮就被在園子里閑逛的李妃給撞倒了。
“五公主這是和小王爺一起出游回來?”李妃別有深意的眼神在冷逸落和姚修雅身上來回移動,笑容妖媚,“這么一看,五公主和小王爺看起來還真像仙人坐下的金童玉女一樣十分般配呢。”
又是一個意圖想要破壞冷逸落名聲的人,姚修雅的臉色當場就沉了下來,毫不留情反駁,“你瞎嗎?金童玉女指侍奉仙人的童男童女,年紀很小。姐姐都快和你一樣高了。”
“你你你!”李妃滿臉通紅惱羞成怒,指著姚修雅的鼻子大聲道,“我再不濟也是你的庶母,小王爺你就是這樣尊敬你的庶母的。”
聞言,冷逸落臉上的微笑瞬間凍結,陰沉而可怕,“呵!李妃,你不守婦道也就罷了,還妄想把污水潑到已逝的姑父身上?你該當何罪!”
“你這是血口噴人,本宮什么時候不守婦道了,五公主你給我說清楚了!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冷逸落勾唇深意一笑,李妃瞬間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安安的親生父母是啊柔姑姑和姑父。李妃娘娘你自稱是安安的庶母……你不是不守婦道是什么?”三年不見,這個女人還是這么蠢,蠢就罷了,低調一點不行嗎?偏偏總要出來賣蠢。
冷逸落的話讓李妃頓時嚇得縮緊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慘白了臉,唇不停地顫抖,這個罪名她一定要洗刷了,要不然她就真的完了,用力掐自己一把,疼痛終于讓她腦子聰明了一回,“天下人誰不知道圣上對小王爺視若親子,對小王爺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好。而且小王爺是圣上的樣子,我自稱一句她的庶母有什么不對?”說完,李妃都忍不住為她的聰明得意洋洋起來。
“皇室血脈不能混淆。”姚修雅冷眼看著一臉得意的李妃,嗓音平靜沒有起伏,“父皇是對我視若親子,我感激不盡,父皇是我的親舅舅,我們有一半相同的血液,但我終究不姓冷,李妃娘娘還是要分清楚。”姚修雅說完這段話,眉宇緊鎖起來,這么惡心的話他是怎么說出來的。
“真是不是好歹,那我還是你舅母呢!”
“妾就是妾,怎能稱作是本王的舅母,本王的舅母只有母后一個人,李妃娘娘說這句話是把大燕的律法至于何地?”
“來人,把李妃拖下去,回宮前她都不能出門!”一道聲音突兀的響在空氣之中,李妃頓時臉色發白,嚇的跪了下去,顫抖著聲音說:“皇上息怒,是妾一時魔怔了。”
皇上看也不看李妃,直接讓人把她拖下去。
“安安,你懂事了。跟父皇來書房。”皇帝把他們的對話聽了九成,這心,感動得啊!他自己的親生兒子為了這個皇位小動作不斷,看看安安,多守本分,不愧是他嫡親外甥。
此時的皇帝完全忘了讓他生氣的兒子也是他的親兒子。
“你先去找母后。”姚修雅看了冷逸落一眼直接跟在皇帝身后進了書房。
“安安,父皇有一件事情交給你去做。”皇帝看著還身形稚嫩氣質卻已經十分沉穩大氣的親外甥,眼里帶著毫不掩飾的自豪,這是他謙兒一手交出來的弟子也是他和皇后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啊,就是優秀!
讓他做事,應該不是什么大事吧,“父皇你說吧。”
“你小皇叔失蹤了,父皇必須趕回宮給他們一種急著回去處理順親王失蹤一事的錯覺。你就留在余杭調查你小皇叔到底被關在哪里?杭城是亮親王的大本營,你小皇叔十有□□就是被關在里面。你才十歲他們不會懷疑你,暗衛跟在你他們也以為主要目的是保護你知道嗎?”弟弟不見了,好著急,好擔心,他好怕父皇母后在地下責怪他沒有照顧好皇弟。
“好。父皇,還有一件事。”姚修雅淡漠的眼里浮上一絲淺淺的笑,“你確定姐姐會乖乖跟你回宮?”
皇帝:“……”他還真不確定。
果然當天晚上,冷逸落一聽說皇帝要回京而姚修雅不回她也鬧著要留下來。圣上沒法,只好把她留在余杭,并多派了一些暗衛保護她和姚修雅。
皇帝回宮的時候還多帶了一個絕色女子——余杭知府的嫡長女蘇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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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昏迷的冷謙,終于悠悠悠悠醒來。他只覺全身都已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苦得已近于麻木,使得他幾乎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他張開眼,發覺自己乃是置身在一間粗陋而窄小的房屋中。紅日滿窗,但房中卻無人跡,只有外面不時傳入一陣陣模糊的人語,還有一陣陣沉重的鐵器相擊之聲,使得四下充滿殺機。
“這是什么地方,莫非我已被淮陰侯抓住了?”一念至此,他心中不禁驚憤交集,對背叛自己的副手大生怒恨之心。
“淮陰侯啊淮陰侯,我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決不讓你威脅到皇兄。”
這時,門前掛著的藍布簾一掀,一個身穿青布短衫的少女輕輕走了進來。
她脂粉不施,裝束也十分樸素,但卻掩不住那天生的麗質,那剪裁極為合身的青布衣衫,更襯出了她身段的窈窕動人,只是在她面上,卻帶著一種茫然的冷漠之色,那明亮的眼睛中,也缺少一種她原本應有的靈氣。她這美麗的軀殼,總像是少了一些什么似的。她手里端著一只木盤,幽靈般走了過來,盤上的瓷碗中,藥氣騰騰,她輕輕將藥碗捧到冷謙面前。
冷謙掙扎著欠起身子,大聲問:“你是什么人?”
那青衣少女冷冷搖了搖頭,口中也不說話,只是將藥碗一指,那意思顯然要叫冷謙喝下去。
冷謙大怒:“好狠毒的人,他們生怕我傷得太重,怕我死了不好威脅皇兄,是以要將我治好一些,再慢慢折磨于我。”
那少女正在冷冷的望著他,眼中毫無溫暖之意。不禁使冷謙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一一這女子必定是淮陰侯或者亮親王手下。
“滾出去,誰要吃你的臟藥!”
青衣少女仿佛有些驚奇,但仍然不言不動。
冷謙怒喝著掙扎而起,一手向藥碗推去,但是他傷重初醒,哪有絲毫力氣,青衣少女玉手一揮,便將他手掌揮退。她手掌乘勢而出,握住了冷謙的脖于,將那碗藥強灌了下去。
冷謙不能掙扎,大怒中喝下了一碗苦藥,才待破口大罵,那青衣少女卻已轉身走了。
布簾外也是一間臥室,陳設雖簡陋卻很干凈,再外面一間房,顯見是起居之室,走出門外,便是一方極大的院子。
院子里種著許多藥草,中間有一位看起來六十歲的老人正在藥草間勞作,看見青衣少女出來便問,“他將藥喝下去了嗎?”
青衣少女點了點頭,那老人嘆了口氣:“你必須好生看待人家,此人不是一般人,不能出事,你也不要總是對人冷冷冰冰的樣子,教人家看了還以為你對他有什么惡意。”
他雖然在拔草,但說話卻甚是沉穩有力,神色也頗有威儀,說完了話,又繼續拔草了。
陋室中的冷謙見到那青衣少女走出,心中又氣又恨,只是吃下去的藥,卻已吐不出來了。他只得忍下氣,凝神去聽外面的動靜,只聽外面斷斷續續的語聲傳來:“藥,好生看待,不能出事,惡意。”
冷謙心頭一震:“果然不錯,她們果然是亮親王的人。”
他開始掙扎著自床上坐起,心里越是氣惱,腦子便轉得越快,他不能坐以待斃也不知是復仇的怒火,抑或是那一碗苦藥的力量,總之他此刻已陡然增長了不少力氣。他掙扎著下了地,才發覺自己的傷痕都已被仔細的包扎好了——但他絕不相信這會是那冷冰冰的少女為他包扎的。怒火,使得他更為偏激,他不顧一切的沖到窗口,奮身跳了下去,立刻又是一陣骨節欲散的痛苦。
但是他咬緊牙關,極力忍受,放眼望去,只見窗外便是一片稻田,田的那邊,有一條碎石鋪成的道路。他掙扎著跑了幾步,便在稻草中倒臥了下來,暗下松了口氣:“幸好他們以為我傷重難支,必定無法逃走,是以才沒有派人看守著我,這也是蒼天有眼,要助我逃出魔手。”只是話音剛剛落下,那位青衣少女便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瞪眼道:“你是不想要命了嗎!”
“你才不要命!”冷謙目光陰冷,少女的手快速從他眼前掠過,此時的他根本沒有力氣躲閃,就被弄暈了。
不知過了多久,冷謙才悠然醒來,他仿佛自噩夢中驚醒,額上滿是冷汗,望見了她,臉色更差了。
青衣女子輕輕一笑,道:“你睡得好么?”取出一方紗中,為冷謙拭去了額上的汗珠。
冷謙立即掙扎著要避開,“男女授受不親,你別碰我。”
“不要亂動,小心傷口又裂了!”女子說著,直接把手帕收了回來,“要不是爺爺,你以為我想照顧你?”
“那就出去。”話音剛落,青衣女子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這讓冷謙大大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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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說我像不像行走江湖的俠女?!”馬車里,冷逸落拿著一把精致的匕首笑意盈盈地看著姚修雅。
“不像,馬車上,你別鬧。小心劃傷自己。”姚修雅盯著冷逸落手中的匕首,打算把它搶過來。
這一次冷逸落沒有再折騰,乖乖地把匕首收起來,掀開簾子,看著窗外的景色。晉中很繁華,天邊尚還殘留著夕陽的點點余暉,晉中城內便已經是燈火斑斕,炊煙裊裊。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時不時還能看見一兩個穿著書院校服的學生,晉中的繁華,可見一斑。
書院講究清凈,所有一般都依山而建,麓山書院便取名于他們所坐落的山——麓山。麓山不高,腳程快的半個時辰便可到達山頂,而麓山書院則坐落在麓山半山腰,半個時辰便可到達。書院很清凈,但麓山山腳的小鎮卻十分的熱鬧。兩條青石板鋪就的馬路將小鎮分成四個區域。馬路兩旁是大大小小的商販。他們就住在朱雀街后面那條街道。
“大小姐,小少爺,到了。”暗衛甲說著就把踩凳放好,自己則是旁邊一退。
“安安,我們的新家到了。”小公主心情愉悅的在薔薇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隨后便一臉期待地看著姚修雅。
“走吧。”下了馬車的姚修雅率先一步走在前面,不就是新的院子嗎,看把你給激動地
“安安你等等我嘛~”冷逸落提著裙子跟上姚修雅。
他們住的房子不大卻也不小,還十分精致,亭臺樓閣一一具備。
“先吃飯還是先休息。”
“吃飯!”冷逸落毫不猶豫道,“安安,姐姐要去晉中最大的酒樓吃飯,你帶不帶我去。”
“……帶。”
冷逸落瞬間笑了,兩頰的小酒窩十分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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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車水馬龍,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拐角等地人群聚攏,里面多半是些雜耍、演戲的賣藝人,這令冷逸落好奇無比,不斷向馬車外張望。
馬車在晉中最大的酒樓——如家酒樓前停了下來,她們直接要了一個雅間。
“這裝修好熟悉啊,感覺我來過。”雅間的裝修確實很清雅別致,青桌綠椅,茶葉似的花紋刻在桌椅上面,墻上還掛著四幅畫,分別是梅、蘭、竹、菊。
“竹簡菜譜?”小公主打開菜譜,把特色菜念了一遍:“在天愿做比翼鳥紅嘴綠鸚哥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鳳凰臺上鳳凰游黃鶴一去不復返鳳去臺空江自流。啊!我知道為什么我感到熟悉了,這家店是不是穆雪芝開的?”
姚修雅點了點頭。典型的穿越女作風,榮王府的姑娘能談婚論嫁的門第完全夠不上一等世家了。
“她生意頭腦不錯,只是太拋頭露面了,在其位謀其政,這么多年了她還沒有意識到她的缺點。真是……”冷逸落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用什么詞來形容穆雪芝的行為。
“別想這么多了,我們先點菜。”
“好。”冷逸落正看著菜單,隔壁的談話聲就清晰的響了起來。讓冷逸落忍不住壓低聲音,“噓,隔墻有耳。”
“射箭就射箭,居然還得騎馬射。這個夫子不會是在逗我們的吧。”
“你小聲一點。”簡易小聲勸解:“夫子很嚴格的,你還是少抱怨一些吧。”
“小易,我們去選馬吧。”霍晟銳直接走過來把簡易給拉走了:“你和那種人有什么好說的,小心惹得一身騷。”
“你以為我是你,立場可以這么明確。”霍家是□□,李家是二皇子黨,這兩個黨派的人拔刀相向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他不行,他舅舅是麓山書院院長,立場必須保持中立,至少明面上必須做到不偏不倚。
“好吧,隨你了。”霍晟銳本就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性子,選了一批相對矮小和相對溫順的馬給簡易:“小易,你用這匹馬,要是這樣都不行,你要丟臉了。要知道,你大表姐騎術很好。”
“你怎么知道我大表姐騎術很好?”霍晟銳的話讓簡易整個人都繃緊了,警惕的盯著霍晟銳,如若沒有必要,他兩個表姐基本上都不會出現在書院里,其他人從何得知他大表姐擅長騎術,這可是關于他表姐的名聲,必須要慎重對待。
“呃,我去拜訪院長的時候不小心聽見他夸贊你大表姐騎術好。”霍晟銳笑得十分淡定,仿佛那個爬墻偷窺佳人的登徒子另有其人一樣。
“這樣啊。”簡易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件事情。
“安安,你說他們會不會是你的同學?”
“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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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雅間的人接下來都不怎么說話,無聊的冷逸落立即打開窗子看著窗外的情景。前方迎面走來一撥人,都身著名貴的綾羅綢緞,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不過這幾人似乎都以那個身材高大的俊美青年馬首是瞻。這個人她好像見過,不過是誰呢。
這時,如家酒館正走出一對姐弟,女的她記得,就是穆雪芝,小男孩和她不是很像,想來應該不是她弟弟。
小晨剛剛穿上新衣,顯得很興奮,沒有讓穆雪芝牽著他,自己當先蹦蹦跳跳向前跑去。在與那群人擦身而過時,她不小心碰到了高壯少年長衫的下擺,一股大力快速向她涌去,他還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推了出去,摔倒在地。
小晨一邊揉著膝蓋呼痛,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雙大眼中噙滿了淚水,隨時可能會溢出。穆雪芝大驚失色,沒想到這個蠻橫的二世祖竟然如此霸道,居然向一個小孩子出手。她快步上前來到小晨的身旁,
“小晨傷到哪里了?”她焦急的問道。
“沒有受傷,只是摔的有些痛,雪姐姐不要擔心”小晨聲音低低的道,強忍著自己的淚水。
穆雪芝用袖子擦去他眼中滾落而下的幾滴淚珠,柔聲道:“小晨乖,不哭。是雪姐姐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穆雪芝站起身來,轉身憤怒的注視著那個二世祖,她心中像有一團火在燃燒。這個蠻橫的二世祖實在可惡透頂,居然向一個小孩子下這么重的手。
面對穆雪芝憤怒的眼神,那青年卻是笑了,上下打量著她,眼里帶著不屑,“喲這不是京城最有經商頭腦的第一才女有著天山雪蓮美譽之稱的穆小姐嗎?生意都開到晉城來了,果然是本事不小啊!”
“這位公子你認識我?”穆雪芝很明顯的聽出這人對她的不喜,這不應該啊,她和此人沒有深仇大恨,而且以她現在出眾的外表,一般的男的很難討厭她。
“穆小姐的大名在下怎么不認識,畢竟因為你,榮王府的姑娘都談不到好人家呢。原本在下都快和穆三小姐定親,因為你,我跟她的婚事不了了之,實在是遺憾。”
“你什么意思?”穆雪芝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輕咬貝齒,帶著一絲委屈,“我穆九自認為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公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真是我見猶憐啊,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嗯,天天跟拋頭露面,跟男人打交道。一人把十八掌柜搞定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真是蠢貨!誰娶了你,頭上不一堆綠帽!第一才女是美名,可前面的哪位才女不恪守本分,不私底下和外男單獨相處。穆九小姐你自己與人私相授受就罷了,可以不要宣揚出來敗了你其它姐妹們的名聲嗎?”
每個男子對自己第一個喜歡的女子都是不一樣的,他滿心以為他可以和穆家三小姐定親,然后成親生子,卻因為這個女人把穆府姑娘的名聲弄臭,讓他母親拒絕與榮王府議親,穆三小姐又豈會另嫁他人!
“既然這家酒樓是你開的,本世子不會再來第二次。”說完,完全不顧臉色難看的穆雪芝,轉身就離開。他今晚還要去杭城呢,可不能因為這個女的弄得心情不好。
那一句“世子”終于讓冷逸落想起這個人是誰,把窗戶一關,走到姚修雅面前坐下,一臉興高采烈,“安安,我想起他是誰了,他是淮陰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