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誰都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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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若寒見她若有所思，也只是眉眼含笑，二人便這樣坐著。

    過了一會，韶華才說道，“時(shí)候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好。”俞若寒溫聲道。

    韶華離開俞若寒這處，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去了一趟貴叔那處。

    貴叔知曉她前來，連忙上前相迎。

    韶華入了鋪?zhàn)樱兄梁筇谩?

    鄭嬤嬤看向貴叔，二人對視了一眼，貴叔便垂眸道，“大小姐，大夫人似乎握著謝家主什么把柄？”

    “把柄？”韶華不解。

    “正是。”貴叔垂眸應(yīng)道，“不知可是與您有關(guān)？”

    貴叔能力有限，如今能查到這些，也是盡力了。

    韶華深知，沈煜提醒她，老夫人離去之前提醒她，連帶著俞若寒都提醒她，父親與大哥也都提醒了她，這幾番的提醒下來，她明白，謝老夫人與沈老夫人離去，怕是與她有關(guān)。

    韶華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開口道，“貴叔，這鋪?zhàn)优率且查_不成了，你還是早做準(zhǔn)備的好。”

    “是。”貴叔垂眸應(yīng)道。

    韶華嘆了口氣，緩緩地起身，等出了鋪?zhàn)樱ы粗幱瓿脸恋奶鞖猓挥X得迎面撲來了陣陣的涼意。

    也不知曉后頭該如何呢？

    她坐上馬車，鄭嬤嬤見她憂心忡忡的，也不敢多言。

    等回了謝家，她先去院子換了孝服，這才去了靈堂守夜。

    謝蘭與謝芝二人剛剛處理完二房的事情，也趕過來了。

    見韶華不似以往那般淡然，反而帶著幾分的頹敗，二人對視了一眼，低聲道，“大姐，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二位妹妹可用過晚飯了？”韶華低聲問道。

    “用了幾口。”謝蘭搖頭，“沒有胃口。”

    “三姐一直擔(dān)心您呢。”謝芝看著韶華道。

    韶華嘴角露出一絲的苦笑，“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大姐，我們能幫上什么？”謝蘭主動提到。

    “現(xiàn)如今，二位妹妹好好地待在府上便是。”如今連韶華都不知曉究竟是何事。

    謝蘭幽幽地說道，“大姐，倘若真的有事兒，我們即必定全力相助。”

    這是謝蘭對韶華的承諾，倘若沒有她，謝蘭心知肚明，她早已經(jīng)被自個(gè)的母親算計(jì)死了。

    她欠韶華的，并非只是命，還有恩情。

    韶華淺笑道，“三妹妹，你放心便是了。”

    謝蘭知曉她心存的事兒比起她的來，甚是重要，而且所心懷的也比她所瞧見的要大得多。

    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待在她的身旁。

    很多年以后，謝蘭才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初的選擇，是無比的重要。

    而現(xiàn)在，謝蘭的心依舊堅(jiān)定著。

    韶華看了一眼她，低笑道，“三妹妹，想起一件事兒來，不若三妹妹幫我去瞧瞧？”

    “好。”謝蘭見韶華開口，當(dāng)即便應(yīng)了下來。

    “蕭家這幾日我是去不成了，我聽說蕭老夫人最近身子抱恙，四妹妹也不在，不如三妹妹去看看？”韶華接著說道。

    “我與父親稟明之后，便過去。”謝蘭繼續(xù)道。

    “好。”韶華知曉，如今乃是老夫人送殯的時(shí)候，謝蘭也不是隨意能走動的。

    倘若真的過去了，萬一蕭老夫人有個(gè)萬一，那么到時(shí)候，謝蘭便會受牽連。

    她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魯莽了，思考欠周，便說道，“三妹妹，罷了，我書信給蕭大哥。”

    “大姐，你可是擔(dān)心我？”謝蘭看著她，低聲道。

    “嗯。”韶華點(diǎn)頭道，“你放心吧，我親自問問，畢竟是好的。”

    “是。”謝蘭點(diǎn)頭應(yīng)道。

    知曉，倘若她萬一受牽連了，到時(shí)候有人借題發(fā)揮，怪罪到大姐的身上便也不好了。

    謝蘭比起謝歡來，心思更加的細(xì)膩，故而她能夠想到這一層。

    謝芝聽著二人的對話，卻明白，看來大姐當(dāng)真是遇到難事兒了。

    眼前的形勢撲朔迷離的，她不知曉該如何判斷了。

    畢竟，很多事情，就像是一道圍墻，將她牢牢地?fù)踉诹送忸^，那圍墻無堅(jiān)不摧，而她用盡全力，卻無法沖破。

    她跪在靈案前，看著上面的牌位，又想起老夫人先前與她說的話。

    席老太太讓她入了謝家，而謝老夫人卻擔(dān)心她在謝家無立足之地，謝昶待她甚是疼愛，如今謝老夫人不在了了，倘若她要在謝家待下去，必定要仰仗謝昶在背后撐腰，倘若沒有了謝昶，那么她在謝家必定走的甚是艱難？

    想起貴叔提起的，大夫人握有謝昶的把柄，而且俞若寒也暗示她，日后倘若出了事兒，最好回席家去。

    韶華雙眸一亮，當(dāng)即便明白了。

    看來事情有變了。

    她連忙起身，接著便出了靈堂。

    謝蘭與謝芝對視著，見她腳步匆忙，正在想著究竟要不要幫忙。

    “大姐想來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謝蘭比起謝芝來，鎮(zhèn)定了不少。

    “嗯。”謝芝點(diǎn)頭道。

    韶華一步步地往回走著，等回了院子，直奔書房。

    她抬眸看向鄭嬤嬤，“這幾日父親可有何不妥？”

    “并沒有。”鄭嬤嬤看著她說道。

    “沈煜呢？”韶華又問道。

    “沈三公子一直在沈家。”鄭嬤嬤繼續(xù)道。

    韶華咬緊牙關(guān)，接著起身，突然覺得事情似乎越發(fā)地不對勁了。

    她來回踱步，過了許久之后才開口道，“將這個(gè)拿出去，放了。”

    “是。”鄭嬤嬤道。

    她繼續(xù)道，“讓貴叔趕緊帶著人隱匿起來，日后不論知曉我什么消息，都不得出現(xiàn)。”

    “是。鄭嬤嬤見她如此焦急，垂眸應(yīng)道。

    回席家，這怎么可能？

    萬一謝昶容不下她，又或者是大夫人掌握的東西，能夠?qū)⒅x昶徹底地?fù)艨澹只蛘呤亲尰实鬯蓱劦哪兀?

    韶華緊緊地握著帕子，看來他們還是沒有告訴她實(shí)情。

    “大小姐，老奴已經(jīng)派人去傳信了。”鄭嬤嬤道。

    “一定要親眼看著貴叔離開，馬上。”韶華直言道。

    “可是這樣匆忙，到時(shí)候被察覺了呢？”鄭嬤嬤不解道。

    “讓人頂替了。”韶華擔(dān)心日后有人會盯著貴叔，故而特意尋了一個(gè)與貴叔有七分模樣的人，以此給貴叔脫身的機(jī)會。

    韶華擔(dān)心的便是這個(gè)萬一。

    巧鳳見她如此，擔(dān)憂道，“大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你們都出去，讓我先靜靜。”韶華抬眸看向巧鳳等人道。

    “是。”巧鳳垂眸應(yīng)道。

    幾人便退了下去。

    倘若她真的出事了，她身邊的人怕是一個(gè)都活不了。

    那么，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鄭嬤嬤與巧鳳幾人。

    父親是讓她回席家，然后給她最后的退路嗎？

    那么這個(gè)退路怕是要連累整個(gè)席家啊。

    她不能讓父親與大哥擔(dān)這樣的風(fēng)險(xiǎn)。

    不，絕對不能。

    韶華深吸了一口氣，究竟大夫人手中的把柄是什么？

    還有她為何會懷孕，她生的是誰的孩子？

    這一切，似乎越來越復(fù)雜，讓她根本無法去看清楚。

    不一會，門突然推開了。

    她抬眸看向來人，只是靜靜地盯著他。

    “你說吧。”韶華直言道。

    “說什么？”沈煜淡淡道。

    “你是不是一早便知道了？”韶華走上前去。

    沈煜低聲道，“既然你猜到了，那便明白，倘若你不回席家，誰都救不了你。”

    “難道讓整個(gè)席家作為陪葬？”韶華冷笑道。

    沈煜直視著她，“那又如何？”

    “沈煜……”韶華這才明白，這個(gè)人是多么地冷血。

    她怒視著他，從最開始的憤怒到最后的平靜，接著轉(zhuǎn)身道，“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日后你莫要再來了。”

    “你要記得，我不會對你手軟。”沈煜看著她，“好自為之。”

    沈煜轉(zhuǎn)身離去，韶華卻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來事情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扭轉(zhuǎn)向另一個(gè)方向。

    倘若謝老夫人與沈老夫人不死，那么她們還能等到她羽翼豐滿的時(shí)候，可是現(xiàn)在……

    難道謝老夫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完全掌控不了了？

    又或者是這背后的人不過是引她入局呢？

    韶華不敢想象，這個(gè)背后的人是誰？

    與當(dāng)年自己母親的死可有關(guān)系？

    可是現(xiàn)在，她清楚，自己已經(jīng)入局，而且快要成為一個(gè)廢棄的棋子。

    她斂眸，她去找過了俞若寒，可是現(xiàn)在如今，她能夠相信的怕是只有自己了。

    鄭嬤嬤小心地入內(nèi)，“大小姐，家主請您過去。”

    “我知道了。”韶華深吸了一口氣，知曉現(xiàn)如今萬不能讓謝昶看出什么來。

    她簡單地收拾了一番，這才去了謝昶的書房。

    謝昶正在等她。

    對于韶華來說，他是真心疼愛的。

    可是現(xiàn)如今……

    他知曉，不論他如何疼愛，可終究護(hù)不住她了。

    韶華見謝昶眸底一閃而過的無奈，她當(dāng)下便明白，原來她一直以為的，到最后也不過是一場空。

    看來她早已經(jīng)被算計(jì)在內(nèi)，從最開始，從席老太太離世之后。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下，事情已經(jīng)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了。

    謝昶聽從了老夫人的話，想要以一己之力來護(hù)著，可是現(xiàn)在，謝昶才發(fā)現(xiàn)，即便毀掉了謝家，也無法護(hù)住她。

    韶華斂眸，低聲道，“父親喚女兒前來，所為何事？”

    “上次交給你的東西，你可收著？”謝昶看著韶華道。

    “是。”韶華垂眸應(yīng)道。

    “那便好。”謝昶接著說道，“那東西，你一定要隨身待在身上。”

    “是。”韶華斂眸道。

    “這幾日府上來往賓客繁多，怕是我也無法看顧你了，你自個(gè)也多加小心。”謝昶繼續(xù)道。

    “是。”韶華垂眸應(yīng)道。

    謝昶便不再多言，而是讓韶華離開了。

    韶華出了謝昶的院子，抬眸看著眼前的庭院深深，高門大宅，只覺得這全然是一個(gè)囚籠，一個(gè)死死地困住她的牢籠。

    沈煜的話深深地刺痛了她，讓她明白，這下，連沈煜也無法幫她了。

    雖然，當(dāng)初，她與沈煜暗中合謀，乃是利益驅(qū)使，更何況，沈煜的目的也不是她。

    她轉(zhuǎn)身，腳步茫然地往前走。

    夜已深，回廊內(nèi)刮著咧咧地冷風(fēng)，她只覺得渾身冰冷刺骨，讓她忍不住地哆嗦著。

    鄭嬤嬤見她如此，“大小姐，可是要回去？”

    “去靈堂吧。”即便要面臨大禍，那也要送老夫人一程。

    不知過了多久，韶華才到了靈堂。

    謝蘭見她回來，連忙起身，“大姐。”

    “三妹妹。”韶華看著她。

    “大姐，你這是怎么了？”謝蘭見她渾身發(fā)冷，連忙拿過披風(fēng)給她披著。

    韶華搖頭，“不過是在外頭走了走。”

    “去端杯熱水來。”謝蘭低聲道。

    “是。”巧鳳應(yīng)道，已經(jīng)去了。

    韶華只是立在靈案前，直視著眼前的牌位，祖母，你們到底知道什么？

    還是一早便明白，我逃不開這個(gè)劫，所以才會讓我進(jìn)來？

    她瞇著雙眸，她是誰？

    并非是曾經(jīng)軟弱的席華，而是那個(gè)脫胎換骨的席華。

    她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唇，“我不會輸。”

    謝蘭見她突然說出這幾個(gè)字，雖然聲音很小，可是她在一旁，卻聽得真切。

    只是覺得這樣的大姐，是她從未見過的。

    那眸光迸射出來的冷意與寒意，讓她似是看到了來自地獄的冰冷。

    她握著杯子，只覺得這熱茶瞬間冰涼了。

    韶華收斂起那凌厲的目光，轉(zhuǎn)眸拿過謝蘭手中的茶杯，只是抿了幾口。

    謝蘭連忙親自拿過來，接著說道，“大姐，要不您歇會吧。”

    “我無礙。”韶華擺手道。

    “嗯。”謝蘭點(diǎn)頭道。

    不過連巧喜都看得出，她心事重重的。

    她們只是安靜地立在一旁。

    這一夜，韶華都待在靈堂內(nèi)，不知為何，如今她只覺得這個(gè)地方才有那么一點(diǎn)暖意，其他的地方，猶如冰窖，冷若冰霜。

    她要冷靜下來，好好地給自己留一個(gè)全身而退的路。

    可是怎么算，韶華都覺得自己退無可退了。

    原因是，但凡有些能耐的，現(xiàn)在都覺得她唯一的退路，便是回席家，可是她怎么能允許，為了救她一人，而賠上整個(gè)席家呢？

    那父親這些年來的努力，豈不是白費(fèi)了？

    她絕對不能！

    “大小姐，俞城主給您傳來了書信，說是您一看便知。”鄭嬤嬤走上前去，小心地遞上。

    韶華轉(zhuǎn)身，想著俞若寒這個(gè)時(shí)候?yàn)楹瓮蝗唤o她送來書信？

    －－－－－－題外話－－－－－－

    親耐噠們，猜猜，大夫人到底握住了謝昶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