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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笔捜羧锢^續(xù)道,“瞧著姐姐神色匆匆的,想來是很重要的事兒。”
“我知道了?!鄙蜢喜⑽蠢^續(xù)追問,而是轉(zhuǎn)身回去了。
蕭若蕊坐在軟榻上,晃動著雙腿,歪著頭看著沈煜離開的背影。
韶華來到城內(nèi)的一處客棧內(nèi)。
“少主?!闭乒竦囊呀?jīng)迎上前來,躬身道。
“人可到了?”韶華低聲道。
“是?!闭乒竦拇鬼鴳?yīng)道。
韶華上了二樓,行至最里間的廂房內(nèi)。
一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床邊品茶。
她上前,他轉(zhuǎn)眸看向她。
“怎么,不認(rèn)得了?”謝詁放下茶盞,笑吟吟道。
比起離去的時候,謝詁消瘦了不少,不過瞧著卻越發(fā)地俊朗了。
他一聲墨色長袍,雙眸閃爍著明光,到底不像是剛從鬼門關(guān)爬出來的人。
韶華緩步上前,坐在他的對面。
二人相視而笑。
他低聲道,“西霖那處,也都安排妥當(dāng)了?!?
“你沒有打算留在西霖?”韶華看著他問道。
“這世上,沒有第二個謝詁?!敝x詁直言道。
是的,那個戰(zhàn)場上的是世子,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可是二人卻是陌路人。
謝大夫人最是了解謝詁的性子,故而當(dāng)初離開的時候,并未帶他前往西霖。
即便是現(xiàn)在,謝大夫人也沒有打算,讓他在西霖有立足之地。
在西霖,雙生子被視為不祥,故而那里,只有一個世子。
謝詁不過是個意外的存在罷了。
當(dāng)初,將謝詁留在謝家,便已經(jīng)決定了謝詁以后的命運(yùn)。
更何況,謝大夫人后頭又有了身孕,故而,對于謝大夫人來說,謝詁可有可無。
這樣的母親,將所有的事情都算計在內(nèi),自然會狠心拋棄這個兒子了。
而謝詁出現(xiàn)在西霖,無疑泄露了秘密,那絕對是不能活著出來的。
謝詁聳肩道,“他們奈何不了我?!?
更何況,韶華在西霖暗中也布設(shè)了暗線,幸而,他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韶華暗暗地松了口氣,看著他道,“既然回來了,便好好歇息幾日?!?
“這戰(zhàn)事不會持續(xù)太久?!敝x詁繼續(xù)道,“西霖皇帝本就是個傀儡?!?
“此次出兵,難道是為了奪權(quán)?”韶華反問道。
“正是?!敝x詁點頭道。
“我明白了。”韶華了然道。
謝詁繼續(xù)道,“妹妹,你可想好了?”
“嗯?!鄙厝A點頭。
“你當(dāng)真要跟沈煜?”謝詁看向她。
其實在謝詁看來,她謀算的如此深,為何還會跳入沈煜的算計中呢?
韶華淺笑道,“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
“回京之后,你可是要表露身份?”謝詁直視著她問道。
“是?!鄙厝A應(yīng)道。
“我知道了。”謝詁明白,終有一日,她會堂堂正正地回去。
她纖細(xì)地手指摩挲著茶杯邊沿,雙眸微動,茶氣蔓延,暈染開來。
她白皙的容顏上,似是蒙上了一層薄霧,透著一絲的朦朧。
謝詁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她,二人不言不語。
在韶華的心里,謝詁永遠(yuǎn)是謝家的二公子,是她的二哥。
她接著道,“二哥,你可要去見沈煜?”
“不了。”謝詁側(cè)眸看向窗外,“我兩日后便回京?!?
“嗯?!鄙厝A明白,謝詁是要回京正名的。
韶華回到驛館之后,便見屋內(nèi)亮著燈。
她入內(nèi),沈煜正坐在一側(cè)看著密函。
抬眸見她,低聲道,“可用過晚飯了?”
“用過了。”韶華點頭道。
“那早些歇息吧。”沈煜溫聲道。
“好。”韶華點頭,見他并未提及其他的事情。
她終究還是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韶華轉(zhuǎn)身換了干凈的衣裳,先去了書房,吩咐了幾件事情之后,便去歇息了。
只是回來后,并未瞧見沈煜,想來是去巡視了。
蕭若蕊卻突然竄了過來,“姐姐?!?
“嗯?”韶華看向她。
“姐姐,我今夜與你睡吧?!笔捜羧餃惲诉^來。
“好?!鄙厝A欣然應(yīng)道。
二人洗漱寬衣之后,便躺在床榻上了。
蕭若蕊扭頭看著她,“姐姐,你估摸著,何時能夠回京?”
“不知?!彼降资撬悴粶?zhǔn)的,畢竟凌家比不得袁家。
袁家常年戍守邊關(guān),驍勇善戰(zhàn),可是凌家,能夠以這么快的速度收回一座城池,也是不易。
后頭的情形,她的確算不準(zhǔn)。
更何況,她對打仗這種事兒,本就不甚了解。
蕭若蕊感嘆了一聲,“看來還是要一段時日了。”
“怎么?你不想待在邊關(guān)了?”韶華看向她道。
“無聊。”蕭若蕊伸著懶腰道。
韶華淺笑,“你是覺得無人陪你玩。”
“嗯。”蕭若蕊翻了個身,盯著她。
她看向韶華,“姐姐,其實,要不明日你讓姐夫帶我去城樓看看?”
“不成。”韶華搖頭道。
“又不會出事?!笔捜羧锸呛芟肴デ魄普嬲膽?zhàn)場的。
她看向眼前的人,接著道,“姐姐,求你了?!?
“不成。”韶華對此很堅決。
刀劍無言,更何況,還是那等血腥的戰(zhàn)場。
她看向蕭若蕊道,“你還是好好地給我待在驛館?!?
“可是你也有你要忙的,我一個人真的無聊。”蕭若蕊撇著嘴。
原本以為跟過來能有熱鬧瞧,未料到竟然這般無聊。
韶華盯著她道,“蕊兒,現(xiàn)在這個情形,你最好安分一些。”
“姐姐?!笔捜羧镟洁熘?,“難道真的要這樣嗎?”
“嗯?!鄙厝A點頭,“外頭太危險了?!?
“好吧。”蕭若蕊也并非那等無理取鬧的人。
韶華看了一眼她,接著道,“蕊兒,西霖那處你當(dāng)真以為會如此輕易地收手?”
“姐姐,難道你還知道其他的緣由?”蕭若蕊眨巴著雙眸問道。
“不過是一石二鳥罷了?!鄙厝A也未料到,有些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雙眸瞇起,接著道,“故而,未免再生枝節(jié),你好好地待在驛館,留在我身邊就是了。”
“好吧?!笔捜羧镆娝f的如此嚴(yán)重,便不再吵嚷了。
二人醒來之后,便準(zhǔn)備前往下一座城池。
謝詁當(dāng)夜便見了沈煜與謝忱。
謝忱連忙上前拍著他的肩膀,“你安然無恙,我便放心了?!?
“大哥?!敝x詁笑道。
“如何了?”謝忱是知曉謝詁與妹妹暗中聯(lián)系之事的。
沈煜也知曉,只是許多事情,他不說,并不代表他了若指掌。
他只是給她自由發(fā)展的空間罷了。
只是許多事情,卻也不是說開的時候。
謝詁便將前往西霖發(fā)生的種種道出。
連帶著部署圖也盜了一份。
他鋪開之后道,“眼下,該如何?”
“既然他想稱帝,那便如他所愿就是了?!鄙蜢现毖缘?。
“只不過,我覺得不容易?!敝x詁繼續(xù)道,“西霖的皇帝,看似昏庸無能,實則是個能人善用的明智之君?!?
沈煜看著他道,“這些年來,他不過是給了外人一個錯覺罷了?!?
“不錯。”謝詁點頭道。
謝忱繼續(xù)道,“看來,我們還要周旋一段時日了。”
“袁家的四公子不日便過來。”謝詁接著道,“想來,更有勝算。”
“嗯。”沈煜點頭。
謝詁看向沈煜,低聲道,“明日我便回去?!?
“你可是要入宮?”謝忱看著他道。
“是?!敝x詁點頭。
“可是你倘若真的入宮了?”謝忱明白,雖然能夠還謝家一個清白,可是謝詁卻很危險。
“放心就是了。”謝詁拍著謝忱的肩膀,“太后不會坐視不理的?!?
“看來二弟已經(jīng)有了算計。”謝忱道。
“大哥,你放心就是了?!敝x詁笑道。
幾人隨即便又商議了一番,而后謝詁離去,沈煜與謝忱去了凌霄那處。
又是一番商議,緊接著便又出兵了。
凌天雖有帶兵之能,卻并無過多的打仗經(jīng)驗,雖然攻下了一座城池,卻也是受挫連連。
蕭若蕊晃著腦袋,百無聊賴地看著韶華。
韶華只是靜靜地看著賬本,對于她來說,每日都很忙。
過了好一會,她才開口道,“你若是無聊了,便讓巧燕陪你踢毽子去?!?
“不。”蕭若蕊擺手道。
韶華頭也不抬,指尖翻過一頁,而后道,“不若,你來幫我看賬本?”
“不?!笔捜羧镱^疼地揉著眉心。
韶華嘴角噙著淺淺地笑容,“那你想做什么?”
“姐姐,此次我回去,便央求母親讓我去邊關(guān),最好是去袁家那處?!笔捜羧镫p手叉腰道。
韶華這才抬眸看向她,“胡鬧了?”
“我才沒有?!笔捜羧锢浜咭宦暋?
韶華無奈地嘆著氣,“蕭家,沒有武將,更何況還是女子呢?!?
“我就成為頭一個?!笔捜羧锿π靥ь^道。
韶華直視著她,“其實,你若是無聊的話,不妨去街上走走?!?
“這城內(nèi)不大,我早上便逛了兩圈了。”蕭若蕊唉聲嘆氣道。
韶華這才將賬本合起,繼續(xù)道,“好了,我?guī)闳€地方如何?”
“好?!笔捜羧锂?dāng)下便起身,笑吟吟地看著她。
韶華換了衣裳,便帶著她離去了。
二人一同出了驛館,并未坐馬車,只是慢悠悠地在街道上閑逛著。
“姐姐,難道你又讓我陪你逛街?”蕭若蕊哀嚎道。
韶華抬眸看著前方,“不是?!?
“那我們要走多久?”蕭若蕊哭喪著臉問道。
“約莫一刻鐘。”韶華溫聲道。
“哦?!笔捜羧镞@才松了口氣。
便跟著韶華繼續(xù)往前走。
沒一會,韶華便到了一處金鋪。
“少主?!闭乒竦倪B忙上前拱手道。
韶華微微點頭,便入了后堂。
掌柜的恭敬地上前道,“早先便知曉少主要來,屬下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
“嗯?!鄙厝A點頭道,“糧草可都備齊了?”
“少主放心?!闭乒竦膽?yīng)道。
蕭若蕊抬眸看著她,而后說道,“姐姐,這糧草不是一早便備好了嗎?”
“有備無患?!鄙厝A淡淡道。
她是知曉,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
她接著道,“這些糧草乃是為了不時之需的。”
“哦?!笔捜羧锵胫?,難得她還如此上心。
只是前頭的戰(zhàn)事如何,她也只是聽說罷了。
只是城內(nèi)倒是安穩(wěn)的很。
“西霖軍入城,沒有殘害百姓嗎?”蕭若蕊看著掌柜的問道。
“西霖出兵不多,擔(dān)心守城不易,故而不敢大肆地屠殺百姓?!闭乒竦牡吐暤馈?
韶華微微點頭,倘若是真的有所顧慮,應(yīng)當(dāng)是屠城才是。
可是西霖軍隊入城之后,似乎只是守備森嚴(yán)了一些,其余的照舊。
這讓韶華更加地明白,這鐵礦不過是個誘餌罷了。
實則,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西霖皇位。
這位西霖的王爺,還真是足智多謀啊。
韶華斂眸,繼續(xù)道,“西霖那處可還傳來消息?”
“今兒個剛到的?!闭乒竦恼f著,便將密封的密函遞給她。
韶華打開,仔細(xì)地看過之后,便燒毀了。
她起身,而后便離開了金鋪。
等回了驛館之后,蕭若蕊跟在她的身后。
“姐姐,西霖那處,你都安插好了?”
“嗯?!鄙厝A低聲應(yīng)道。
“那西霖現(xiàn)在如何了?”蕭若蕊似乎猜到了什么。
“看似平靜?!鄙厝A淡淡道。
實則,那位王爺已經(jīng)偷偷地將京城內(nèi)的禁衛(wèi)軍換成了自己的人。
韶華看向她道,“這個熱鬧,有的瞧了。”
“姐姐,待會我們還出去嗎?”蕭若蕊笑吟吟道。
“不了?!鄙厝A說著,順道將一本書丟給她。
是一個畫本,瞧著倒是不錯。
蕭若蕊便也來了興致,盤腿坐在軟榻上,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
韶華在一旁,沒一會,鄭嬤嬤便過來了。
“少夫人,外頭有人送來的。”
“嗯。”韶華點頭,接著放下手中的筆,拿了過來。
等看過之后,接著道,“是明安公主送來的?!?
“她知曉您過來了?”鄭嬤嬤繼續(xù)道,“可是她不是囚禁了嗎?”
“囚禁的那個并非是她?!鄙厝A也是謝詁回來之后才知道的。
“那她?”鄭嬤嬤小心道。
“就在這?!鄙厝A接著道。
“即便如此,明安公主可還能回去?”鄭嬤嬤想著,皇帝生性多疑,即便明安公主回了京城,怕是也會被囚禁。
韶華繼續(xù)道,“倘若明安公主是帶著皇帝的密令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