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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祈求的話,她開不了口,自尊不允許;說否定的話,她也開不了口,傲慢不允許。她只能看著劉裕眼底的愛意瞬間熄滅,取而代之是憤怒與失意。
“敬軒,差兩個人將她送到后方去。”
剛剛還小心翼翼的呵護著,讓自己的副將送她。現在大手一揮隨便差兩個人,就轉身離去了。
“阿裕。”文錦哀傷的大呼一聲,叫停了他的腳步,“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被挾持的是我,你還會奮不顧身的來救我嗎?”
劉裕略頓了一下,最終目光一凜,道,“不會。”
他沒有回頭,丟下硬冷的兩個字就大步沖進了廝殺的修羅場。
原地,文錦撫著微凸的小腹,看著他毅然離去的身影,淚流滿面,悲傷至極。伴著腥血味的風吹亂了她秀美的發,顯得尤為凄涼。
林敬軒隱隱感知了什么,卻也不好明問,只能恭敬道,“夫人請。”
文錦閉了閉眼,狠狠抹掉了臉上的淚水,轉身離去。
她不會放棄的,只要有機會,她一定奮力一搏。
戰火硝煙鼎盛,隨著時間的推移,死傷越來越多。空氣里除了血腥味還是尸體燒焦的肉味,戰士們嘶吼著哀嚎著,兵刃不斷碰撞,血液噴濺,肉.體撕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這大概就是歷史翻頁的悲歌。
桓玄的大軍兵臨城下,而此時劉勞之在內部將城門打開,頓時兵敗如山倒。
幾番猛烈攻擊之后,就算城墻厚如山巒,也換回不了司馬元顯的敗局了。
“將軍,將軍,他們都已經攻進來了。”
跟在司馬元顯身邊的下屬身染鮮血,卻已不是剛才那位。
司馬元顯也是戎裝浴血,揮動利劍的手早已麻木,“讓右翼先調兵支援。”
“右……”下屬的胳膊在不斷滴血,他低聲回稟,“屬下來的時,右翼幾乎已經全軍覆沒了。李……李將軍也已戰死。”
“什么?”司馬元顯身形微晃,低喃著。
一場殺戮過后,司馬元顯再次環顧四周,他的右翼已經被敵人完全占領,左方也被突破,而他帶領的中路也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劉裕、桓玄和劉勞之的大軍仿佛一張大口,將他吞沒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文錦說得對,賭天下大事者,就應該做好輸的準備。
他輸了,輸得徹底!
“哈,哈哈。”司馬元顯忽然大笑起來,被鮮血沾染的面容顯得那樣猙獰,“來吧,都來吧,我司馬元顯什么都能承受得起。”
是的,他能操縱整個帝國,承受萬人追捧,也同樣承受得起兵敗如山倒的結局。
此刻,就算敵人的旗幟如海潮般撲來,他的身姿依舊盎然挺立。
“將軍……”下屬還跪在地上等待命里,看著統領神態猙獰癲狂,不由得焦急起來,“我們……我們要撤退嗎?”
“退?”司馬元顯苦澀一哼,“已經是建康城了,還可以往哪里退?男兒當有志,就算一拜也要用血將自己的名字刻上城墻。”
“是!”下屬頓時亢奮起來,“屬下當血戰到底!”
“拿去。”
言志的下屬眼前一花,只見一枚染血的令牌飛進他的懷中,“這是……”
“傳我命令,現在大軍由齊副將接管,讓他血戰到底,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殺死的人。”司馬元顯切牙猙獰,眼底殺意盎然。
“那您……”下屬有些不明。
“你們不用管我了。”說著轉身大步離去,軍靴在冷石上踩出血印。
走了兩步,又停頓下來,轉身道,“放心,回頭我也去黃泉陪你們。”
司馬元顯難得的向下屬露出一絲溫柔,卻是凄苦蒼涼的。
說話,他握住血劍,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他不怕死,只是不想將名字刻在堅硬的城墻上,他不需要這種縹緲的榮耀。
他想去另一個地,那里才是他的歸宿。
此時,林敬軒已攻上了城墻,砍死一眾敵人后,看到一隊輕騎正在暗處悄然離去。
“大人,太守大人。”林敬軒也顧不得禮儀,一把拉過不遠處的劉裕,遠遠指去,“大人快看,司馬元顯跑了。”
“什么?”劉裕心頭一驚,“他竟然棄守了。”
“他居然拋棄大軍逃跑了,懦夫。”林敬軒憤然。
就算司馬元顯棄守,難道他就有活路嗎?
沒有的。
皇帝的抉擇會傾向于劉裕,正如當時傾向于司馬元顯一樣。司馬元顯會成為罪臣,等待他的將是滿門抄斬。
無論如何,他是活不下去的。
難道……
“錦兒。”劉裕低喃,隨機也跑了出去,“給我五十騎兵,你和趙林在此清場。”
“大人,萬萬不可。”任是林敬軒這樣的好脾氣都忍不住氣憤,“大人,這可是戰爭,您不能總為了一個女人左右戰局。”
“這里有你們就行了,司馬元顯的人頭我會帶來的。”劉裕加快的步伐,他可不能讓司馬元顯再次劫持天錦。
人走投無路時跟瘋子無疑,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還好被劫持來的不是真的天錦,若已她的聰慧與機智,只怕早就和司馬元顯拼死相抗,絕不會拖累他的。
“大人……”林敬軒眼看著他們的統領默念著一個女人的名字拂袖離去,不由得憤恨嘆息。
吞噬司馬元顯右翼防護的,正是桓玄大軍。
此刻戰火燎燒的盡頭,他們又如沒有吃飽的野獸,開始找尋下一個獵物。
“公子。”
桓玄一劍刺死敵方一位將領,剛勒緊馬頭準備前行,卻被人攔住去了路。
那人長發束起,一身銀色戎裝,卻難掩國色容顏,又更添凌厲之色。
“傾城?”
“公子,你不能久戰。你要帶著大部分人馬,進城!”沐傾城完全不是用商量的口吻在說,而是非常堅定的要求他那樣去做。
桓玄何等聰明,立馬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希望自己能搶占先機,先劉裕一步進城。
“可是我若先進了城,日后見面該怎么交代。”不管怎么說,他和劉裕名義上還是盟友。如今棄盟友而去,先進城搶了頭功,幾乎預示著決裂。但進了建康城,并不意味著拿下這座城,不同于其他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