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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佳瑩走了,臨走時縱馬揚鞭的颯爽英姿和逆著夕陽的溫柔一笑在小天腦海里無論如何揮散不去。小天知道,如果她成功了,那個泥瓦匠的女兒什么李貴妃,給她提鞋都不配。
小天想,這個奇女子一定會給大明的歷史帶來巨大的改變,只是不知是好是壞了。
半月后,京城。
裕王今天心情好,難得想要出門散散步,輕袍緩帶,只穿便服,想要好好溜達一下,少年人生性跳脫,明明跟小天差不多大,卻只能整天鎖在王府,實在是憋得厲害。
裕王一行,只帶了幾個護衛和高拱,都穿著便服,高拱也覺得未來的帝王無論如何也得吃一點人間煙火,也就沒有攔著,就當是陪小孩子胡鬧了。
小天不過是給陸炳寫了封親筆信,說明了一下周佳瑩的情況,也不知周佳瑩是如何做到的,居然讓陸炳動了這么大陣仗幫他,雖然小天估計,這陸炳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投資下一代的機會的,不過幫到了微服私訪的地步實在是小天之前沒有想到的。
不錯,裕王這次的微服私訪看似是他自己的一時興起,其實根本就是陸炳安排的錦衣衛引導的,錦衣衛在陸炳手上翻了大身,在裕王府上安排幾個暗探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就連裕王今天走的這一段路,都是陸炳安排的。
要知道,雖然陸炳并沒有明確表態,但其實內心是偷偷支持裕王的。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這天子親軍錦衣衛了,裕王是個仁厚的慈主,相反景王就有些刻薄寡恩了,裕王上位他陸家也許還能落個好下場。小天能看出來的問題陸炳當然也能看出來,這女子幾天下來表現出的心計讓陸炳都感到吃驚,何況又有這樣一個惹人憐愛的身世。這樣的身世對于被高拱那個死心眼教育出來的裕王來說簡直就是大殺器啊,如何不再她身上下死力氣?
裕王就這樣入了套了。走到安排好的地點,果然問道:“前面怎么堵了這么多人,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了”。
不一會,那人回來,稟報道:“王爺,有一個女子再賣身”。
裕王問道:“賣身怎么賣到東華門來了?也沒人管?”
那人道:“他還真得在這才可能賣的出去,王爺您還是去看看吧,唉!太可憐了!”
裕王果然咬鉤,走了過去。只見一個面容姣好,十分漂亮的女子,跪在大街上,脖子上掛了個牌子,賣身!
這也就罷了,每年活不下去自愿賣身為奴的多了,不至于這么多人圍著看熱鬧,關鍵是著女子身前的兩樣東西。
一件,是一個巨大的遮陽傘,倒也不是多么不同的料子,只是那傘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名字,分明是一把萬民傘啊。這萬民傘可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東西,只有最基層的地方父母官才可能有這個東西,是本地百姓給一地父母官最好的禮物,誰家有了這東西,官升三級不是夢啊。
另一件,是一個長長的條幅,上面大大的寫了個冤字,其他的地方也被密密麻麻的用血寫滿了名字。
裕王十分好奇,上前搭話道:“姑娘這是干什么,這兩樣東西你又是哪里來的?”
那女子楚楚可憐的道:“奴家本身TL縣令周仁之女,家父愛民如子深得百姓愛戴,清正廉潔,從不曾貪墨半分國帑,有萬民傘為證,官聲斐然,江浙一帶無人不知。不想天降不幸,前些日子新安江河堤失守,那狗官趙文華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是河堤失修,殺了一十五個朝廷命官,其中就有我的爹爹。
可憐我那爹爹,一心為民,忠君愛國,就這樣被奸小所害,小女子氣不過,這長幅便是桐廬百姓聯手所寫,就是為了證明我爹清白,可誰知省里的臬臺不管,無奈之下只得來京城告御狀。可小女子去大理寺大理寺也不管,小女子這點盤纏都是桐廬百姓一點一點湊出來的,現在已經花光了,現在不得已只能賣身為奴,同時也是抱了萬一的心思,萬一有哪個貴人看見了,興許還能替奴家做主。嗚嗚。。。。”
也是說道傷心處,這女子泣不成聲,竟然說不下去了。
裕王大怒,開口道:“豈有此理!有這萬民傘和萬民血書為證,是非真假一查便知,大理寺的人都是吃干飯的嗎?”
這時,王府講讀高拱低聲道:“王爺,借一步說話”。
裕王也很奇怪,他這個老師平日里從不背人說話,講究事無不可對人言,怎么還咬上耳朵了?
便聽高拱小聲道:“王爺,這件事臣也知道一點。臣以前在翰林院觀政的時候便注意過這個周仁,確實是個萬中無一的好官,只是因為過于剛直,吏部才打算故意壓他幾年,本來是留有大用的。新安江決堤的事臣也清楚,她說的確實是真的,據說這周仁是被趙文華請出王命旗牌殺的,連尸體都被不明真相的百姓哄搶一空,連塊完整肉都沒有留下,確實是潑天的冤枉”。
裕王大驚,萬萬沒想到在這朱家的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事,這裕王是個愛民如子的皇子,這個好習慣一直保留到他當上皇帝,直到駕崩。聽了高拱此言十分憤怒,開口道:“這趙文華到底要干什么?他就是這樣當我朱家的欽差的么?那地方臬臺和大理寺為何不肯接狀子?連師傅您都知道此事有冤,他們沒有理由不知道啊”。
這就是陸炳教得好了,要知道嚴世藩和景王關系頗好,加上嚴黨貪贓枉法的事情確實做得多了些,這裕王對嚴黨所有人都欠好感,這一下子居然還整出幾分同仇敵愾的氣氛來。
高拱道:“知道,怎么能不知道,不但大理寺知道,連皇上也知道,可是這個冤沒人敢伸。”
裕王道:“這是為何?”
高拱道:“河堤不是被水沖開的,而是被炸開的,幕后主使便是您的王叔安王,這關乎皇家臉面,誰敢往出捅,可七十萬災民受災,怎么也得給百姓一個交代,這包括周仁在內的十五個官員,就是替罪的羔羊”。
裕王一下子便慌了,開口道:“原。。。原來是這樣,呵呵呵呵,毀堤淹田,喪盡天良,辦出這樣事情的居然還是王叔?他還是不是我朱家的宗親,這天下還是不是姓朱了?”
高拱也道:“唉!魑魅魍魎,壞我江山社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