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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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百多人馬已是郡王府能控制的人數(shù)極限了，各個都是經(jīng)過精挑細選，重重考驗的，大體能保證忠誠，朱由樺在崇禎十四年，李闖破城之前始終不敢擴大自已的親隨武衛(wèi)，人一多，破綻就多，以免露出馬腳讓以猜忌出名的崇禎皇帝起疑心，弄個還沒跑路就先圈禁鳳陽高墻的下場，既便如此，那一百六七十名步騎衛(wèi)士足可以一擋五，且大多堪稱死士，剩下的都是用銀錢喂飽了的邊軍悍卒，論忠誠度，毋庸置疑。

    崇禎十四年初，李闖大軍如期而至，靠著這些忠實可靠的護衛(wèi)班底，朱由樺終于成功逃脫了流賊的魔爪，一路披荊斬棘，擊流賊，殺土寇，伏馬匪。兩年間，四處流亡，從洛陽一路南奔到江北淮安，帶著家丁護衛(wèi)和數(shù)萬兩金銀財貨，完成了數(shù)千里的遷徙。

    親隨武衛(wèi)的人數(shù)也一路收編擴充到了四百三十余人的規(guī)模，其中騎衛(wèi)九十三名，一人一馬，步衛(wèi)三百四十二人，人手一張大弓、一桿長槍、一柄腰刀，還有幾十桿精良鳥銃和幾十柄長刀大斧及三十余副鐵，皮戰(zhàn)甲。除了沒有火炮，缺少重甲外，整個隊伍可謂武裝到了牙齒，是朱由樺花費了整整四萬多兩銀子武裝出來的精銳機器。

    四百三十余人，光每月的糧餉消耗就接近一千五百兩銀子，還不算馬匹草料和其他衣物菜蔬等雜費開銷，每月沒有兩三千兩銀子下去打不住。

    難怪那些武將兵頭們平日只養(yǎng)個幾百心腹家丁，還沒弄什么好的裝備，一年光糧餉就上萬兩下去了，養(yǎng)兵就是個無底洞??！

    破城之后，朱由樺的便宜老爹福王朱常詢因為舍不得藩庫內(nèi)百萬兩金銀的財貨，不聽其苦勸，死活不肯出洛陽，等李闖大軍一到，由于身寬體胖，跑得太慢，來不及逃走，被大順軍殘忍的殺害了。福王世子朱由崧因為體型比老爹“苗條”不少，僥幸縋城逃脫，也許是穿越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的原因，他逃竄途中出現(xiàn)了意外，在懷慶一帶逗留時，不幸被闖賊追上，并隨之梟首示眾了，并沒有如原本歷史上一般成功逃脫魔爪。

    等李闖破洛陽后，福王一系的子嗣里最終只有老福王三子德懷郡王朱由樺一人成功逃脫，崇禎得知福王死難的消息后，哭嚎不已，說：“朕竟不能保全一叔父！”于是罷朝三日，下罪己詔，并從內(nèi)帑中拿出萬兩白銀作為撫恤金。

    崇禎十五年九月，恩詔當時落腳在徐州府的堂弟朱由樺承襲福王爵位，并親自命親信太監(jiān)將萬兩銀子的撫恤送到了朱由樺手中，雖然真正到手的只有幾千兩銀子，朱由樺依舊十分感激。

    這些往事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看著田成一臉心疼的樣子，朱由樺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胸有成竹的道：“田伴伴不必擔(dān)心，孤不會坐吃山空的，孤自有生財之道！”

    一聽到主兒有賺錢的點子，田成精明的小眼睛頓時一亮，忙好奇的問道：“不知主兒有何聚財之法？”

    “此事暫且保密?！敝煊蓸迳衩匾恍?，道：“孤讓你收集的草木灰、豬油、食鹽、松香和一些西洋香料，你可都弄齊了？”

    “主兒吩咐下來的事兒，奴婢敢不盡心？”田成諂媚的笑道：“這些東西也不是啥子稀罕物，奴婢昨日就已命人湊齊了，現(xiàn)下正放在主兒指定存放的廂房內(nèi)呢！”

    “事情辦的不錯?！?

    對于肯盡心辦事的手下，朱由樺也不吝嗇一句贊賞。

    田成是他崇禎十二年就藩時從福王府里帶來的，以前在王府前院內(nèi)干些雜活，后來朱由樺見這田成很機靈，就喚到身邊做了跟班，這田成很會看主人眼色行事，沒過多久，就成了朱由樺的心腹跟班，崇禎十五年朱由樺承襲福王爵位后，他也順帶著撈到了一個正六品的承奉官，理論上和掛職王府儀衛(wèi)正的護衛(wèi)統(tǒng)領(lǐng)張?zhí)霉ν?。但論實際地位，明眼人都是看的出來的。

    出了西北角的臨時演武場，朱由樺在承奉田成的引領(lǐng)下，一路穿堂過殿，很快就到了東道主潞王朱常淓房舍正堂外。

    崇禎十七年初的這段時間里，福王、潞王、周王和崇王等藩王凡是從北方流落到了江北淮安的，都被淮揚巡撫路振飛統(tǒng)一安置在了府城東察院內(nèi)避難。

    如今已到了王朝末期，皇帝的國庫內(nèi)帑都窮得差不多能跑老鼠了，崇禎連京營禁兵的軍餉都發(fā)不出了，哪還有財力幫這些落難藩王建王府啊，沒治他們一個擅離封地之罪就算不錯了。

    到了正堂門口，朱由樺不自覺的挺了挺腰，又整了整冠服，這才昂然邁步，拾階而上，緩步踏入正堂。

    等他進了廳堂內(nèi)，廳內(nèi)正燒著幾個通紅的爐火，一股溫暖迎面而來。

    此時，潞王、周王和崇王等人都坐在堂內(nèi)椅子上長吁短嘆的聊著事兒，見朱由樺進得堂來，紛紛上前寒暄。

    朱由樺也一一回禮，一舉一動間彬彬有禮，盡顯王室風(fēng)范。

    一陣寒暄過后，東道主潞王開口道：“今早本藩命下人宰了一頭肥羊，如今倒是趕得巧兒，馬上就到了吃午食的時候了，咱們幾位叔侄，都是從北方逃奔過來的，一路上輾轉(zhuǎn)流離，東躲西藏的，也算死里逃生了，今日有緣齊聚一堂，正好吃個團圓飯，慶祝一下?！?

    周王，崇王等見有肥羊吃，嘴角都不自覺的眨巴了一下，不過隨即就借著話題掩飾住了。

    他們原本都是富甲一方的藩王，土地金銀被賜無數(shù)，享盡人間富貴尊榮。自從落難之后，什么都沒有了，大多變得窮困潦倒，生活相當寒酸，勉強能安身立命，一個沒有王府土地財富的親王，真的是狗屁也不是。

    潞王一聲傳膳，一旁的丫鬟火者們就按序?qū)⒏鞣N菜食陸續(xù)傳了上來。

    除了爆炒青瓜、小蔥豆腐、包菜卷兒，糕點面餅等一些素菜副食裝點門面外，主菜就是羊肉和蒸雞了，桌正中擺著一爐炭火，上面架著一鍋滾沸的羊肉湯，香噴噴的正冒著熱氣。旁邊還有一只蒸雞和幾壺酒。

    聞著雞，羊的香味，眾人不禁垂涎欲滴。

    “來來來，吃肉吃肉，都別客氣。”

    隨著潞王的招呼，早已被饞蟲勾起的周王、崇王等人也就不再拘禮，大口大口往嘴里送肉，滿腮滿須的湯水肉汁，再沒有半點藩王的形象，吃得頗為開懷，相比而言，倒是朱由樺吃相頗為好些，只是慢慢的品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