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聽二頭領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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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林中人忍耐不住，都在議論紛紛，借姜長歌的話發揮，指責秦風見色忘義，不是東西，只是由于自己行徑并不光彩，罵得不敢太大聲。他們被人弄到了這里，面臨基本上不可改變的命運，都在心里對秦風恨之入骨，不過把柄被人抓住，倒也無可奈何，但至少希望秦風也能被后世唾棄。

    姜長歌微微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補了一句：“不過，嘿嘿，老夫喜歡。一個男人愿意這樣對待一個女人，簡直太對老夫胃口了。”說得淡定而泰然，仿佛得到他的喜歡，比得到歷史正面評價更有價值。

    眾人盡皆默然。

    姜長歌道：“唐頭領，你是不是也這樣認為？”

    唐澤西苦笑一聲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大師哥可能陷得有點深，不知不覺會傷害到別的人。”看一眼身邊苦苦撐著的江倩倩。

    姜長歌道：“那也沒有辦法，男女之情，想要讓所有喜歡你的人都不受傷害，結果就是讓所有喜歡你的人都終生受傷害。老夫想要知道的是，為了女人，為何偏偏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為何偏偏要發動這么大的風波？”

    唐澤西道：“沒有辦法，因為這是他最后的一個機會，如果再不這樣做，那個女人就要嫁人了，而且嫁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帳東西。”

    樊英臉色一沉，目光不經意間掠向沈丹墨，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姜長歌夫人的目光也看向沈丹墨，也看到了她的難以察覺的顫抖。

    直覺果然沒有欺騙我，夫人嘆了口氣。從看到那幅畫開始，夫人就已經有了這個感覺，畫出這個畫像的人，對畫中人絕不會沒有感情。

    姜長歌道：“這里面的故事，老夫能聽聽么？”

    唐澤西點點頭。他也在心里藏了很久，他也非常想跟人提。

    月光如水，滿山遍野的人，都在準備傾聽一個聽起來會很荒唐的故事。

    唐澤西道：“這件事情，其實我也是聽了時小官人剛才的話，才突然想通的。這些年來，大師哥并沒有房間隱瞞他的感情，雖然他并不是個到處喜歡找人訴說的人，但是如果喜歡一個人，喜歡得太過份，要想不透露出來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寨里的人，都知道他喜歡上了一個官員的女兒，一個有才華又有美貌的千金小姐。”

    “又是千金小姐？嘿嘿，有意思。”

    “可是那位千金小姐卻并不知情，大師哥喜歡上她之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直接偷偷跑到人家的府第去偷看一下，回來之后，就把看到的樣子畫出來。或者寫一首詩來訴說一下。天長日久，竟有了滿滿一書房的畫和詩。”

    百勝山的人嘩的一聲，姜長歌看一眼夫人，兩人相視而笑，姜長歌道：“嘿嘿，這點比老夫強，老夫也就差了那么一點墨水，不會畫，也寫不好，回來之后就只知道瞎唱，唱得滿寨子的人都知道。”夫人白他一眼，眼里卻是滿含柔情蜜意。

    唐澤西道：“大概在三個月前，大師哥練功到了沖頂之時，跟我們說要閉關練功，預計大概要花八八六十四天，當時就把自己關了起來，料來當真是在練功無疑了。沒想到在大概一個月前，具體也沒算過，應該也差不太多，有個丫頭告訴我，說好像大師哥已經出關了，我說應該沒到出關時吧，丫頭說收拾書房看到一首新詩，肯定是大師哥寫的，這些年來，因為大師哥的原因，丫頭們都能讀懂不少詩，幾個丫頭們一起看詩，都說可能是那位小姐出事了，結果一打聽，果然是出事了，那位小姐被一個混帳無比的惡少看中了，強行下了聘禮，因為這個惡少實在勢力太大，小姐父母竟不敢拒絕，我就想，糟糕，大師哥如果是真的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坐視不理，肯定得拿出行動了，趕緊去練功洞里找大師哥，果然他已經不在練功洞了。丫頭們說，大師哥這些天都不在寨里，有可能去找他的那個弟子商量對策去了。我說還能商量什么對策，除了搶親別無辦法，可是大師哥也不可能搶親的，因為他根本不可能用強盜的方式來辦事。當時我也沒有想到大師哥用的是這么一個辦法，直到接到官兵采取了大包圍行動之后，我才判斷出來，大師哥救小姐，用的竟然是這么一個辦法，我想通的時候，都覺得難以置信。”

    他轉向沉默著的秦風，說道：“大師哥，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殺了孫掌柜一家？如果說別的綠林好漢，可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可孫掌柜一家，你又有什么理由？”

    江倩倩道：“其實，是我和大師哥一起殺的。”

    眾人均吃了一驚。沈丹墨把心一縮，她想起了孫掌柜的女兒阿綺

    唐澤西道：“為什么？”

    江倩倩道：“大師哥沒說，可是我知道，大師哥要殺人，肯定有他的理由。”

    只聽時小官人道：“我知道原因。”

    “你說。”

    “原因很簡單，因為孫掌柜一家，是番人派來長期潛伏的奸細。而且，我南朝有三十五名潛到番邦刺探軍情的義士，可以說是死于他們一家之手的。”

    “那小阿綺呢，她才十七歲，她也有罪嗎？”

    “她也是奸細，也殺過人，師父正因為她是個小女孩，不忍心親自殺她，才讓江頭領幫忙的。”

    唐澤西道：“我還有一個疑問。”

    “請說。”

    “既然一切都是你們的計劃，我不明白，為何要讓那位小姐直接參與進來？她一向養尊處優，并無武功，江湖難測，戰場險惡，為何要讓她直接卷進來？”

    時小官人苦笑一聲道：“凡事都有意外，我們每一點都想到了，倒是真沒想到小姐會離家出走，還剛好來到了客棧，也許是因為好朋友被迫逃跑，她沒有了朋友，就想到客棧里找阿綺，卻沒想到阿綺是個奸細，當然也不知道她一家會被殺，更不知道正好趕上了這一場風波……總之，這事情確實大出我們意料。”

    說到這里，不少人已經明白這位小姐指的是誰了。

    沈丹墨心頭苦笑。

    也許這是老天的安排，既然這一切本來就是為她準備的，不讓她親目目睹未免遺憾，所以老天就讓她有了那么一瞬間的不冷靜，然后只憑著這點不冷靜，就直接趕了來，奔赴這一場為她準備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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