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wǎng)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最快更新狩宋 !
魏璘領(lǐng)著三千騎兵到了江夏,這支部隊只有極少數(shù)荊南軍官,大部分都是漢軍。
他的副將是剛剛二十二歲的石守信。
郭榮先期帶來的親信是趙匡胤,之后石守信帶著一只親軍到了襄州。這都是非常年輕,非常有才干的將領(lǐng),是郭威留給郭榮未來的班底。
魏璘為鐵騎指揮使。其實有些勉強,很多事情都是石守信在主持。
不過荊南能夠拿得出手的猛將,也只有魏璘了。李景威現(xiàn)在也只是擔(dān)任高保融的駕前指揮使,支持高保融的親軍。因為高保融的親軍還是主要以步兵為主。
反觀郭榮的親軍則全部是鐵騎兵,指揮使是趙匡胤。而趙匡胤和李景威站在一起,簡直不能比較。還好郭榮對這些將領(lǐng)要求都非常嚴(yán),對原荊南的兵將也沒有當(dāng)外人看。至少魏璘和趙匡胤,石守信相處和睦。李景威寡言,練兵一本正經(jīng),他領(lǐng)的兵有些細(xì)柳營的味道。他有識人之明,閔平江就是李景威提起來的。可是這個人太正了,不如魏璘這樣喜歡以武交友,和一干猛將都能混在一起。
不過即便是魏璘,現(xiàn)在也只能坐在角落里。
坐在前面的是李谷,王延范。
李谷身后還有一員副將慕容延釗,他的父親慕容章曾經(jīng)是襄州馬步軍都校,領(lǐng)開州刺史。慕容延釗在少年時代就以勇敢干練聞聲,慕容延釗算是襄州本土派,所以現(xiàn)在暫時在江陵配合李谷擔(dān)任守衛(wèi)江夏,保住蘄州大軍的后路,負(fù)責(zé)后勤糧草事務(wù),畢竟南唐水軍隨時都有可能偷襲江夏。
這個宴會是李谷以暫領(lǐng)江夏刺史的身份招待高繼沖。即是接風(fēng)。也是踐行。因為很快魏璘就要帶著高繼沖趕往蘄州。
在座的還有一些江夏的文士和官吏。
比較特殊的就是一個叫朱簡章的老頭,江夏本地人,是個畫家。席間的人對他都很尊敬。
另外一個人則被人排斥在外,叫做皮粲。其父親叫皮光業(yè)。祖父就是皮日休。他被排斥在外,因為他的父親是吳越的宰相。暗地里有沒有人巴結(jié)他不知道,但是至少現(xiàn)在表面上是他單獨一個人。
皮日休也是襄州人,黃巢之亂投奔吳越,不過他本人病死在宿州了。皮粲現(xiàn)在是吳越元帥府推官。
南唐滅了閩,現(xiàn)在重兵駐扎建州,福州隨時都有被拿下的危險。荊南歸于北漢,北漢聲勢大振。南唐對是聯(lián)合各國抗擊北漢,還是南下吃掉吳越朝議紛紛,客觀上停下了南下的腳步。而吳越聯(lián)合北漢抗擊南唐卻是一致意見。
皮粲就是吳越派來和郭威拉關(guān)系的特使。
皮粲坐在王延范的下手,因為他的身份,所以坐在了前面。
“錢君尚佛,為農(nóng)人免稅,鼓勵墾荒殖田,聽說吳越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閑田。”
因為李谷等人在相互寒暄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要一探江陵內(nèi)情的意識。高繼沖當(dāng)然不肯回答,所以主動向皮粲笑問道。
“說起來。這件事還是源于高公修建江堤,置紀(jì)南縣而起。荊南與吳越一直商賈來往不絕,消息傳到錢塘。主上就說這才是治國養(yǎng)民之法。”皮粲起身十分恭敬地行禮道。
“這還是有所不同,荊南地少,實在是無奈之舉。李谷先生當(dāng)時正在紀(jì)南,很清楚是什么情況。我的先生李載仁先生就說吳越不同,是真正的惠民之策。吳越現(xiàn)在政通人和,君臣一心,南唐雖強,我想也不會有什么大事,定會轉(zhuǎn)危為安。”
高繼沖聲音稚嫩。但是言語邏輯清楚,行為舉止已經(jīng)有了一絲成人的氣度。這讓皮粲十分好奇。
“借公子吉言。”
皮粲這一句話。其實傳遞了很多信息。因為他沒有稱高繼沖為王爺。那么就沒有認(rèn)北漢為正統(tǒng)。另一方面,吳越雖然在與南唐的戰(zhàn)爭中處于劣勢。但是仍然有爭霸之心。
皮粲的神色雖然低調(diào),但是言語中的傲氣還是在的。
高繼沖的眼神轉(zhuǎn)向李谷,李谷果然有所意動。見高繼沖看過來,心領(lǐng)神會地一笑。
席間對高繼沖的表現(xiàn)暗暗吃驚的不少人,但是大多只是記在了心里。
大家都不好意思太過恭維,只有朱簡章憑著年紀(jì)大,笑道:“小王爺正是聰慧過人。”
“我也不過是鸚鵡學(xué)舌而已,我聽說中書舍人范侍郎的公子范旻才是真正聰慧過人,范公子十歲就能寫文章。我現(xiàn)在連字都寫不好,給安國公寫信,還被一直笑到現(xiàn)在。我要是能寫文章了,那才是真厲害。可惜我不會。要說聰明,姐姐就比我聰明,她五歲就能讀書。我五歲只會玩泥巴,只是長大了才躺在我爹我娘的懷里讀了一些折子而已。”
高繼沖說的有趣。他才七歲,怎么就是長大了躺在父母懷里。躺在父母懷里就不是長大了。
李谷笑道:“說起來范公子倒是與王妃同歲。確實非常聰明。”
“那我看也比姐姐差一點,姐姐都出了一本曲譜,詩詞也得好。”高繼沖笑嘻嘻地看著王婉容。
王婉容責(zé)怪地看了他一眼:“別亂說。”
“生當(dāng)為人杰,死亦為鬼雄。王妃這首《楚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身為男兒也自愧不如。”
說話的是坐在角落的石守信。他站起來拱手,下面一干軍官全站起來了。
王婉容微微回禮道:“我不過是感于梁震梁老大人不忘大唐威震四海的國格,至死不忘北上擊契丹。所敬所佩者,梁老大人,高大人,梁夫人。荊南并非不能成一國。但是是荊南重要,還是大唐重要?”
一句話說得武將們熱血沸騰,而文臣們面面相覷。
高繼沖笑著說:“我和姐姐今日讀漢書,深有感悟。為將者,當(dāng)如衛(wèi)青霍去病,為官者當(dāng)如班超班定遠(yuǎn)。好男兒當(dāng)驅(qū)匈奴,定西域,當(dāng)萬里侯。爭斗于湖湘之間,豈不羞哉?”
李谷坐不住了,要是任憑這一對小人兒這么鼓動下去,這幫兵將還不造反?
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那是正常,但是這一對也太能折騰了。
“小王爺志向遠(yuǎn)大,在下佩服。”李谷向大家敬了一杯酒,就此打斷了話題。
高繼沖和王婉容當(dāng)然知道適可而止。不過李谷也不敢再問兩個人關(guān)于江陵的問題了。再讓兩個人說話,還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他們年紀(jì)小,說什么話都有轟動效應(yīng)。
同樣的話換成李谷或者隨便誰講,人們可能也就聽聽算了。
可是放在了高繼沖和王婉容身上就完全不同。
整場宴會,那些武將們都很興奮。只有慕容延釗若有所思。
送走了高繼沖和王婉容,他們住在水軍的營寨里面,那是荊南自己的地盤,也是王家迎接小姐和姐夫。這沒什么說的。
鐵騎兵也在在水寨旁邊安營扎寨。
李谷看著遠(yuǎn)去的兵將不禁嘆了口氣。
慕容延釗低聲道:“李公,以后還是少讓小王爺拋頭露面為好。”
見李谷不說話,慕容延釗繼續(xù)說:“世人皆好奇,小王爺就是一奇,所以越傳越神。愚昧之人趨之若鶩。小王爺這種人如果不能除掉,就只能深藏之。很多人都是小的時候是天才,長大了也不過如此。”
李谷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能如此說話。”
慕容延釗就退后了一步不再說話。
李谷也沒有繼續(xù)責(zé)罵他。只是嘆了口氣道:“以后少招惹小王爺就是了。”
“那也是為了王爺好,自古英雄皆命苦。”慕容延釗道。
李谷哼了一聲。
慕容延釗笑了一下,告辭而去。
李谷卻對這個手下起了警惕之心。平時慕容延釗的舉止還算正常,但是現(xiàn)在卻有殺高繼沖之心。雖然李谷有時候也這樣想,但是說高繼沖是英雄也好,奸雄也好,或者長大了變成凡夫俗子也好,都為時尚早。
想辦法除掉王婉容倒是在情理之中,可是對高繼沖下手就說不太過去,只是想想而已。
慕容延釗提出的可不是什么想法,就是要么殺掉,要么軟禁。是具體的方法。
這說明慕容延釗對這個七歲的孩子十分忌憚。并且直接說他可能是一個英雄。
這個副將眼光有如此長遠(yuǎn)嗎?
最讓李谷心里不舒服的是,慕容延釗說自古英雄都命苦。說得委婉,其實就是說自古英雄沒有幾個有好下場,他不想做英雄。不做英雄,那不就是做奸雄?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郭榮也是有著英雄的氣質(zhì),他不屑于當(dāng)奸雄,而要當(dāng)英雄。郭威父子一直以來行為處事都很正。這是大家都愿意跟著的原因。有誰愿意跟著奸雄?
奸雄可能會成為天下霸主,但是奸雄的手,哪一個不是染滿了忠臣的血?
李谷哼了一聲。
如果要李谷選擇的話,他寧可留下高繼沖這個英雄,也要除掉慕容延釗這個可能的奸雄。因為對于英雄來說,威脅最大的不是英雄,而是奸雄。高繼沖有能力和郭榮競爭嗎,十年或者幾十年后也許有,但是這幾十年郭威或者郭榮已經(jīng)一統(tǒng)天下。高繼沖能夠做什么?不過就是一個萬戶侯而已。(未完待續(xù))
ps:求月票,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