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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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與你做個交易。”最初悲痛后，冷靜下來計肇鈞躲在醫(yī)院走廊的僻靜拐角處打電話，“我媽剛剛?cè)ナ懒耍憬o我七天時間。我媽的頭七過后，我會去自首。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會告訴你。但在此期間，無論我以什么名義為我媽治喪，都不能有警察打擾我。另外，叫江東明想辦法吸引開媒體的視線，這種事他很在行。”

    “你確定我會答應(yīng)你的條件？”老錢在電話那頭愣了片刻后說，“就算我答應(yīng)，我怎么支使江東明？”

    “你很清楚，假如我不開口，你很難拿到你需要的東西。很多事，就算全世界都心知肚明，沒有證據(jù)就永遠(yuǎn)只是猜測。”計肇鈞毫不拖泥帶水，“另外關(guān)于江東明，你們聯(lián)手這么久，他肯定會配合你。”如果說開始見到自家的司機變成了資深刑警還有點一頭霧水，經(jīng)過幾天的思考，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

    “行，我答應(yīng)。”沉默了片刻，老錢果斷答應(yīng)。無論傅誠犯了什么罪，他都莫名的相信對方會信守承諾。或者，是因為傅誠坦蕩而強烈的個性。

    這邊，計肇鈞掛斷電話，發(fā)現(xiàn)路小凡就站在不遠(yuǎn)處，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我媽已經(jīng)去了，我不能以虛假的名義埋葬她。我是她兒子，傅誠。”他凝視著路小凡的眼睛，“你早知道的，不是嗎？”

    “你早知道我知道？”

    “你不說我也不說！”

    兩人就像說口令似的，卻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路小凡走過來，緊緊摟住傅誠的腰。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傅誠的喪親之痛，那是沒辦法安慰的，她只能陪在他身邊。頭七過后，他就去自首，也就是說，他們還有七天的時間相處。

    剛才，劉春力來了，正好負(fù)責(zé)處理所有的雜事。留下路小凡和陸瑜安撫傷心的傅家兄妹。

    “現(xiàn)在，我成了小三了，因為我正抱著一個已婚男人，”路小凡因為頭埋在傅誠懷里。悶聲悶氣地說，“聽說戴欣榮被朱迪綁架和囚禁，被你救出，也渡過了生命危險期。”

    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傅誠也忍不住心頭一松。有啼笑皆非的感覺，因為路小凡的語氣，有點小小的哀怨，“那算是冒名結(jié)婚，要看另一方意思。實際上屬于重大欺騙，戴欣榮可以申請婚姻無效。她愛的從來不是我，所以這根本不算數(shù)。”

    “那就好。”路小凡有些莫名的喜氣，雖然她本意只是想轉(zhuǎn)移他的心緒，讓他不要沉浸在痛苦和哀傷之中。

    傅誠卻忽然怔了怔，抿緊了唇。因為他意識到。即使他是單身又如何呢？他難道還能娶小凡嗎？過去和未來，他都注定要一個人孤獨的走。

    而他身體的微僵令路小凡敏銳的捕捉到了，她放開他，握緊他的手，“我不能勸你別難過，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傷心，而是把蘭姨的后事辦好，讓她入土為安。所以，你要先振作起來。”

    “你說的對，我該振作。可是。她走的時候一直請我原諒，可實際上，是我對不起她。”傅誠的眼眶紅了，只有在路小凡面前才可以不控制情緒。流露出內(nèi)心最真實的東西，“她從來沒有虧欠我，她給了我生命，那么努力養(yǎng)大我。是我不好，我以為讓她過上好日子就是保護(hù)她。可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的眼淚流了下來。神情間痛悔無比，“我一直想讓我媽和妹妹幸福的，可我忘記了，正是因為我‘死’了，我媽才會心死，身體才會這么差下去。如果我當(dāng)年沒有選擇變成計肇鈞……”

    “不要想這種假設(shè)性的問題！也別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路小凡堅決阻止傅誠說下去。

    她理解這種狀態(tài)，當(dāng)人的痛苦無處發(fā)泄，就會在自己身上找毛病，那是一種自虐，疼了，反而會好過些。但，這也容易陷入自怨自艾，再也走不出來。

    “蘭姨說了，死亡不是結(jié)束，是活在另一個地方。你不想讓她難過，就別再折磨自己。”她再度用力握緊他的手，“至少，你還有我。”

    是啊，他還有她！不管過去和未來多么黑暗，至少，他還有她。

    振作起來的傅誠，很快恢復(fù)了他一貫冷靜果斷的樣子。他說：母親從來不喜歡人多的場合，那會讓她害怕。所以，他給母親舉行了安靜的葬禮，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條，參加的人也只有他們兄妹，陸瑜和劉春力、路小凡甥舅。

    不得不說，老錢極為守諾，江東明也表現(xiàn)了極強的公關(guān)能力。那樁被控的詐騙案，本來鬧得沸反盈天，傅誠也成為了風(fēng)口浪尖上的人。但由三方配合，記者們?nèi)勘晃接嬍瞎灸沁吶ィ@也才給了蘭淑去在這人世間最后的安寧。

    就是傅敏，在陸瑜給她詳細(xì)解釋了她曾經(jīng)愛過的計肇鈞其實就是她的親生哥哥傅誠后，經(jīng)歷了否認(rèn)、懷疑，憤怒的情緒之后，平靜地接受了事實。

    “我那么愛的人，原來只是個泡影。”她對路小凡說，苦笑著，身著全黑素服，鬢邊戴著小白花的她，看起來楚楚惹人憐，“可是你知道嗎？失落和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之后，我居然有些高興。因為……我失去了心上人，可我得回了哥哥。那是我哥啊，那么疼我的哥哥，我曾經(jīng)以為再也見不到他，其實他一直在我身邊。”她說完，就抱著路小凡，哭了個痛快淋漓。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整個葬禮是在一處空的房子舉辦的。

    傅昆卷走了全家的財產(chǎn)后，蘭淑云帶著傅敏租四處租而屋，傅誠出獄后，一家人也經(jīng)常搬家。后來蘭淑云雖然長年住在療養(yǎng)院，但傅誠還是買了個大房子給母親，也帶她來看過。

    蘭淑云很喜歡，可惜就算裝修好了也一直沒機會住。現(xiàn)在，成了她的靈堂。

    頭七的晚上，按照民間的習(xí)俗，傅誠兄妹為蘭淑云準(zhǔn)備了一碗歸家飯，又燒一個梯子形狀的東西，意思是讓魂魄順著這趟“天梯”到天堂。之后就都早早的睡下，但沒有人能睡得著。

    天才亮，傅誠就收拾好一切，打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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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話要說………

    第一更。

    謝謝。(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