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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陸允真那么虛弱還是她有意為之,接下來的兩天她一直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臥床不起。
風寧路暗暗嗤笑陸允沒用,選擇性遺忘了現在陸允用著的身體前不久還是她在可勁折騰。
然而陸允的不作為并不能令風寧路放松——就像守著一顆不定時炸彈,她不知道陸允什么時候會開始行動,更不可能直接問她打算什么時候怎樣動手。
而且,就算知道,光憑她又能如何?看看自己的手腳,風寧路唯余嘆息。她是沒有變得更稀薄透明,可也沒有任何變得實體化的跡象,雙腳依然凍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甚至她周圍的壁壘也沒有任何松動。
更要命的是,她嘗試著喊三潼和紫淵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其實她更希望陸允快點從床上爬起來出去遛個彎兒什么的,那樣就有機會碰到別的熟人。三潼自不必說,澹臺熏應該也能分辨出此“風寧路”非彼風寧路吧?
想到澹臺熏,風寧路忍不住失笑地搖頭: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真正的老鄉,只可惜自己之前一直昏昏噩噩的,都沒來得及跟她好好“溝通”“溝通”。
想到辨認她的“真假”一事,風寧路又不禁頭疼:她原本以為按著司寇宇錚的精明肯定能發現“風寧路”現在的行為舉止十分反常,但不料他竟然沒有絲毫察覺似的,每天與陸允堂而皇之地各種膩歪各種秀恩愛!
深感失望與無力之余,風寧路對于眼前上演的深情場景已從最開始的惡寒抓狂變成了麻木不仁,其適應速度之快,令她自己都小小驚嘆了一番。
當然,在陸允來找她“談心”的時候,她還是要努力扮演好怨婦的角色,且要把從悲傷到絕望的這個過程恰到好處地推進下去。
這是一件相當辛苦的工作,因為風寧路從來不覺得“演戲就是我的一切”。“我的生命就是為了表演而存在”。但是不曉得是憋了幾年沒跟人說過話實在孤單得狠了,還是覺得風寧路反正也對她構不成威脅,陸允時不時會來找風寧路聊天。
看起來陸允似乎是來踩風寧路為樂,但其間隱晦地問起關于司寇宇錚的事。
不能不說陸允問得十分高明,連激帶誘,幾乎完美地掩飾了她收集情報的意圖。至少風寧路自認在陸允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有她那么高超的技巧,但是。十三歲和三十歲是兩個概念,職場上的拼殺雖然不是見血要命的程度。但也不是簡單的打打鬧鬧就可以算數。誠然風寧路是個一等一的懶人,但是,不會和不做同樣是兩個概念。
風寧路面無表情地聽陸允舌燦蓮花,心想要是沒有之前被那些老家伙折騰得神經衰弱的那幾年悲催人生,說不定她現在真就乖乖地被陸允牽著鼻子走了。又應了那句話: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沒所謂絕對的好或壞。
當然,嘴巴不動不代表腦子也可以遛馬休息。相對于嘴巴的絕對靜止,風寧路的腦子正高速運轉中。
冷靜下來看了兩天,風寧路漸漸發現陸允其實也不是如她自己所說般在用著陸氏獨門手段,而是在嘗試模仿她對著南云馳的表情來對司寇宇錚——如果不是之前打開回憶之門的時候她以旁觀者的角度看了自己和南云馳相處的片段。估計她也不會發現這個小秘密。
剛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風寧路覺得很奇怪,因為陸允連南云馳的事都知道,但看起來卻似乎對司寇宇錚知之甚少的樣子,至少對于她和司寇宇錚的相處之道完全摸不著北。接著她作了一個猜測:之前她從來沒有察覺到陸允的存在,又有陸允自己說過。要多謝她的朋友令她覺醒,這說明她對自己的了解很可能就是通過自己的回憶——自己看到了什么,她也就在后面偷看到了什么。而回憶到了遇見司寇宇錚之后,因為她的思緒開始混亂,回憶的場景也變得凌亂而簡短。
由此一來便說得通了——為什么陸允知道她身為南云若之間的過往,卻不了解她成為陸允之后的經歷。
這對于陸允來說無疑堪稱悲劇。
因為陸允的武力值跟司寇宇錚完全沒得比,硬拼是想都不用想的,只能智取,而且分分鐘“一失手成千古恨”。但條件什么時候成熟,機會什么時候到來,這既要人為,更要看運氣——誰也不知道幸運女神什么時候眷顧到陸允頭上。這時關于對手的情報就變得格外重要。若是她一個不小心導致司寇宇錚不喜歡她了,甚至是懷疑她了,那基本上她就可以洗洗干凈準備上路了。
風寧路有壓力:她不知道陸允什么時候會動手,不知道這個身體換了主人的事情什么時候會被人發現,更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再取得這個身體的控制權。然而綜合以上的分析后相比而言,顯然陸允比她更有壓力。
得出這個結論后風寧路不厚道地樂了:人在知道自己的對手比自己更緊張的時候往往都是這么不厚道的反應。
“你有沒有什么想要做給他吃的東西?或者他喜歡吃什么?我今天心情不錯,可以考慮幫你個小忙,下個廚什么的。”陸允問得十分隨意,還配合著十指反扣伸個懶腰,擺出“今天天氣真好啊”的pose。
風寧路清楚地記得這個問題陸允在與司寇宇錚交談的時候也問了他來著,但是偏偏這兩天司寇宇錚不知道是在忙著什么事還是單純的被關了禁閉心情不好,往往在陸允那里坐不了多長時間,說不了兩句話,便丟下一句“好好靜養”走人,完全沒有給到陸允任何機會,連陸允的這番示好也被他直接忽略了。
風寧路暗暗扁了扁嘴:不就是想知道司寇宇錚的喜好么?虧你也真沉得住氣,在這兒都跟我東拉西扯快一個小時了才講到正題。
“哎,問你呢。要是沒什么想做的我可就走了啊。我可不是天天都這么好心情的。”陸允一邊哼一邊作勢站起來,一副“不是我不幫你,是你浪費機會不領情”的表情。
剛剛還稱贊她覺得住氣呢,一轉眼就破功了。唉……風寧路長嘆一聲,一半為陸允,一半為她自己——她不回答并不完全是因為不想回答,而是因為……風寧路再嘆一口氣。
等了半天沒等到風寧路回答,陸允皺起眉頭。她沒想到風寧路這么難搞,簡直跟個木頭人似的,“一誘二詐三激”的招數已經出了兩招,她竟然都木木呆呆地一點反應都沒有!咬咬牙,陸允使出三板斧中最后一招——激:“你該不是不知道吧?”
你真是個聰明的孩紙。風寧路很想給摸摸陸允的頭,給她發朵小紅花。
風寧路認真地想了想,印象中她也沒覺得司寇宇錚特別喜歡吃什么。他們一起吃飯的次數似乎并不多,但從未見過他剩飯。
風寧路想起了在南云城時她帶回去的冷馉饳——天知道冷得塌了皮的馉饳有多難吃,吃起來簡直跟嚼蠟似的,油冷了結在一起,別提多膩人。但司寇宇錚竟然把那些馉饳都吃光了!由此可見他把“浪費糧食可恥”的信念貫徹得有多徹底!
大概是在外行軍打仗久了深知糧食的重要吧?風寧路暗暗點頭,這孩子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至于她想做什么給他吃……好像她做過的東西只有奶茶吧?司寇宇錚倒是挺給面子地喝了一碗,可那時候據說他們喝南云若牌奶茶喝得都快吐了。好與壞都是對比出來的而已,你懂的……而且司寇宇錚喝完也沒發表什么特別的感想……
等等,要不就讓陸允做奶茶,而且不是做甜的而是做咸的?風寧路靈光一閃,隨即又猶豫了:萬一司寇宇錚還真就喜歡咸味的奶茶呢?雖然如此奇葩的人十分罕見,但難保司寇宇錚就不是那為數不多的奇葩中的一朵啊!再者,她也不確保司寇宇錚會不會從咸味的奶茶上察覺出什么。依著她風寧路本尊的個性,似乎鼓搗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是常事……呃……當然,最關鍵的是,憑一碗咸奶茶就能讓司寇宇錚對她深惡痛絕得老死不相往來么?若是非但沒有借此達到她想要的目的,反而令陸允對她有了防備之心,那她往后的行動計劃也會受阻,那樣可是大大的劃不來!
這樣一算,風寧路很理智地放棄了咸奶茶計劃。
“他喜歡吃烤肉。烤兔子什么的。”風寧路想了想,還是這個回答比較保險。
陸允聞言幾不可察地松了口氣,舒展的眉眼里透露出對這番談話的結果的滿意度還不錯。笑道一句“好。就依你說的,我烤只兔子給他吃”,然后高高興興地走了。
看著陸允的身影消失,風寧路也小小松了一口氣:看來陸允是個十分謹慎的人。這對她而言是個好消息。
正因為這種謹慎的性格,陸允很可能不會在沒有制勝的把握時貿然行動——除非被逼急了。而現在很顯然陸允正處于沒有把握又沒被逼急的狀態。
她多遲疑一天,自己就朝著勝利又邁進了一步。風寧路無奈地勾了勾嘴角,眼神變得有些黯淡,隨即飛快地抬起手來搓搓臉:現在不是低落的時候,趕緊想一想下一步要怎么做。算上之前睡過去的兩天,已經過了五天,還有九天。她至少要讓陸允再拖上九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