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里禾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wǎng)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驚悉此駭人聽聞的可怕事件,我不禁深感痛心和后怕?,旣愲m然已經(jīng)嫁入法蘭西,但母女親情血濃于水,假如女兒的安全得不到保證,身為母親,我也將坐立難安。希望法王采取切實措施,查明刺客身份,使他們獲得應(yīng)有的懲罰;并加強守衛(wèi),確保類似事件不再發(fā)生。我相信法王有如此能力,照顧好我殷殷相托的小女兒?!?
在路易十五面前,梅西大使宣讀了特蕾西亞女王的親筆信。
老國王知道這一次理虧,對梅西的態(tài)度相當(dāng)和藹,滿口答應(yīng),我們的王儲妃一定百分之百安全。
等梅西離開,他臉上立刻布滿陰云。
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發(fā)過一大通脾氣。王儲妃被刺殺,這簡直就是往他臉上扇的一個大耳光;如果瑪麗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法奧同盟也就不用想了。
他下了三個命令,一是嚴(yán)令警察局和軍隊徹查刺客,并剿滅卡圖什一伙盜匪;二是重金獎賞保護了瑪麗的一干人等;三是高價懸賞相關(guān)線索。
這是明面上的動作,主要是為了做給各國、尤其是奧地利看。
接著,他把黎塞留和艾吉永叫進宮來,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我閉著眼睛裝瞎,放任你們對付王儲妃,目的要和和氣氣地離婚,不是讓你們干這種愚蠢到家的破爛事!就算我不滿意這個孫媳婦,她嫁到王室來,就是王室的一份子,誰敢朝她動手,就是朝王室動手,明白嗎!這條界限劃在這兒,任何跨過去的人,都得遭受十倍百倍的報復(fù)!”
黎塞留深知路易十五的脾氣,眼神阻止著艾吉永,半句也不申辯,等對方發(fā)泄過了,才哀痛地以上帝的名義發(fā)誓對此事完全不知情,希望陛下徹查,還他們的清白。
“真的不是你們?”
艾吉永早就想一吐為快:“陛下,我確實厭惡王儲妃,尤其是厭惡背后的奧地利。為了您和法蘭西,我們每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一個奧地利女人騎到法國的頭上來??墒?,就算我們恨不得她早點滾蛋,也不至于想殺她!假如她已經(jīng)嚴(yán)重危害到您和王儲,我們自然會拼死除害,可是現(xiàn)在,她遠在朗布依埃,形同放逐,對您根本造不成半點危害,我們怎么還會鋌而走險,辦這種實力不討好的事?”
老國王瞇著眼睛,評估什么似的打量他們。
“我也可以對我主發(fā)誓,我們絕對沒有下令給任何人,去刺殺王儲妃?!?
半晌,路易十五才點頭:“說的也是,是我誤會你們了。我也是擔(dān)心你們一時想不清楚,做出錯事來。既然不是你們,那就好辦。我準(zhǔn)備里里外外地查清楚這件事情,任何有嫌疑的都不會放過。你們該避嫌的就避嫌,不要撞到槍口上。去吧?!?
事實上,他不相信他們的說辭;但也不打算真的懲罰他們。這句話,多半是在提醒他們把手尾收拾干凈。
黎塞留和艾吉永也心知肚明。
然而這一次,國王確實料錯了。
“不是我們,也不是杜巴利夫人——她沒有必要隱瞞我們——那么還能是誰?普魯士?英國?俄國?假如法奧同盟破滅,他們得利最大。”
黎塞留摸著胡子,滿是皺紋的臉緊繃著:“有可能。但也不要忘了國內(nèi)。還記得‘鬧鬼事件’時,我們發(fā)現(xiàn)還有另外一伙人想要對付王儲妃嗎?”
“您是說他們再一次出手了?”
“只是猜測。真相是什么不重要,反正無論誰能殺掉王儲妃,對我們都沒有害處。更關(guān)鍵的是,陛下需要替罪羊。而且幸運的是,他沒打算拿我們開刀。那么,他會找上誰?”
他們揣測的對象,路易十五下令道:“去把泰西爾叫來?!?
不一會兒,“小黑屋”的負(fù)責(zé)人就來了。
“小黑屋”的正式稱謂是“通信機密處”,職能是秘密檢查所有可疑對象的往來信件,也是隸屬于國王的特務(wù)機構(gòu)。簡單地說,機密局對外刺探,小黑屋對內(nèi)監(jiān)控。
泰西爾并不是貴族,這從他名字中間沒有“德”就能看出。他出身中產(chǎn)階級,曾經(jīng)在維拉耶通信公司擔(dān)任過副手,后來被國王雇進小黑屋。他和維拉耶通信的關(guān)系明面上結(jié)束了,實際上相互勾連;后者為前者篩查信件提供幫助,以獲取國王的支持——他們擔(dān)心路易十五心血來潮,像曾經(jīng)的神圣羅馬帝國或現(xiàn)在英國那樣,政府出資弄一個郵政系統(tǒng),私人公司的地位便不保了。
泰西爾已經(jīng)猜到老國王為什么找他——王儲妃被刺第二天,整個巴黎就都知道了。
“所以,你們事前一點風(fēng)聲也沒聽到?”國王目光晦暗不明,一字一句地問,“你們監(jiān)控的那些人,就一點異動都沒有?”
泰西爾把頭壓得很低:“我們能監(jiān)控的只有透過維拉耶公司傳遞的信件,更多的私人信件只能通過賄賂他們的仆人、使女獲得,同時又不能驚動本人,能查到的實在有限……”
“所以,任何奇異的動向都沒有?一個也沒有?”國王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
泰西爾一個激靈,忽然明白過來。
“有,異常當(dāng)然是有的。只是表面上看起來跟王儲妃的被刺無關(guān)?!?
“表面看起來無關(guān),也許挖一挖就有關(guān)了。現(xiàn)在回答我,一個異動的都沒有?”
“這……我們所監(jiān)控的那些可疑人物,都或多或少有些異動,但背后有什么聯(lián)系,不是我們能看透的,唯有陛下以您過人的智慧,才能洞察明斷。請陛下指點,是哪個人比較可疑?”
哪一個可疑,哪一個就有證據(jù);就算沒有,最終也是會有的。
老國王臉部的線條和緩下來??偹闾┪鳡栠€沒有笨到家。
一個打擊政敵的絕佳機會,他怎么會放過?
楓丹白露,大費拉拉行館。奧爾良公爵粗胖的手指捏著信紙,微微顫抖。他臉色漲紅,兩眼瞪出,頭發(fā)幾乎要立起來。
“那老家伙,竟要拿我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