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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溪晚上如法炮制,再弄了一頓夜宵,便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和衣睡去。
她在野外生存這一門上的造詣,僅僅次于風水一籌,俗話說久病成醫,她前世自從記事以來,便常年與師父師兄跋山涉水,尋龍點穴,因此這些事情熟的不能再熟了,再加上她記憶中有這一片的詳情,因此很快便找到了可供休息的地方。
再采了一些艾草,熏著驅蟲,這樣便準備妥當了。
一夜無話。
柴溪的父親昨晚并未歸家,因此神像安安穩穩的在屋中呆了一個晚上,開始與房屋中的風水結合起來。屋子的氣場本來就并非什么好風水,再加上多了一個新住戶,竟然起了一陣陰風,吹得屋后那一株桑樹的葉子嘩嘩作響。
如果是柴溪在這里,便可以看出來,她做的事情已經開始起效了。
大兇之兆。
在風水之中,尤其是房屋住宅風水之中,桑樹一向是以負面的形象出現的,乃是四種不宜種植,易于引來木煞的植物之一。除了之外,還有槐樹,柳樹,楊樹。古人有云:“前不栽桑,后不植柳。”顧名思義,就是房屋前面不能栽種桑樹,而屋后不能栽種柳樹。
桑樹音“sang”,與喪同音,因此多半與喪事聯系起來,如果在門前種植桑樹,那么相當于出門看到“喪”,意味著每一次出門,都要迎接喪事,這是大不吉。而柴溪之前住的這家屋子,桑樹乃是栽在屋后,雖然也不吉利,但是按常理來說,應該是遠遠遜色于栽在屋門正面的。
但是,實際上卻不是這樣的。
風水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需要因地制宜的,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化神奇,從來都沒有兩處一模一樣的風水。而風水學一般說的都是最標準的風水形制,很多時候現實之中并沒有那么完美風水,因此這考究的就是風水師的水平了、
這里的風水乍一看之下似乎只是有一顆不太吉利的桑樹,但是實際上,本來就有成為兇地的潛質。原因就在于村子的布局了。這個村子與對面王大娘所在的村子是完全對稱的,正好落在鳳凰兩翅之上。而王大娘所在的村子在左邊,而柴溪家所在的村子在右方。
而且左邊村子的村口朝向左邊,右邊村子的村口開在右邊。柴溪家在右邊村子的入口處,正是這一片最右邊的一間房,但是偏偏屋子開口卻是與村口相反的,是向左開的。也就是說,這株桑樹在柴溪家看來是房屋背后,可是在整個村子來看,卻是在最前方的。
個人住所的風水與整個村的風水是相沖的,再加上柴溪動的手腳,邪神被供奉在屋子中,居然一炷香都沒有,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人家既然已經到了屋子里了,哪里會甘心呢,肯定會將人狠狠地收拾一頓的。這種邪神下手從來要多狠有多狠,目標趕盡殺絕,從來都不懂得留手的。
露宿野外肯定不可能睡得太沉,因此天剛蒙蒙亮,柴溪便醒了過來。
她起了個大早,去河邊打了水洗漱,將自己收拾妥帖了,再用了一頓早飯,只是幾個野果子,酸的牙掉了一半,勉強填了肚子,才又一次去了昨天選好的位置遙遙觀察情況。昨天天色昏暗,因此沒有被人發現,但是現在是白日,可就得講究點了。
柴溪簡單以玉葫蘆這個法器為陣眼,幾塊石頭為基點,布置了一個簡單的陣法。沒什么大用處,只有扭曲視線的作用,制造視覺盲點,當人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會因為受到陣法影響,從而看不到她。
這種只是最基礎的障眼法,只能騙眼睛,如果走過來的話,是擋不住的。不過這里位置十分好,居高臨下往下看一覽無余,倒是底下往上看,本來就看不清楚,再加上陣法影響,一定一片模糊,不會有誰沒事兒跑過來的。有陣法拖延,看到人過來,時間也夠柴溪轉移了。
沒過多久,村子之中有了稀稀落落的人聲,有人起來活動了。不過這村子之中的人,大部分連工作都沒有,但凡有個工作,也不至于呆在這么窮困的地方,都去縣城謀生了,這里留下來的人是什么樣子,也可想而知了。
柴溪的父親在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的時候,才醉醺醺的回來了。他昨天得了一筆錢,自然過的十分愉快,胡亂折騰了一朽,又跟人約好了付出訂金,再買一個媳婦兒進來的事情,因此回來的時候還哼著不著調的歌兒,十足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一進屋,便有一陣陰風吹來。
屋中的神像眼中似乎生起了幽幽的綠火。
神像需要香火供奉,但是如今柴溪將神請來整整一晚了,卻一絲一毫香火都沒有,她身上有著法器護身,而且一舉一動,都符合請神的規矩,神像短時間無法透過法器的保護傷到她,因此這利息,只能找別人來取了。
自從柴溪將神像布置到屋子中以來,他是第一個回來的人,自然被視為了獵物。
被一雙充滿著陰冷與惡意的眼睛盯著,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罵道:“死丫頭,我回來了,還不出來!”此時酒意未退,他顯然忘記了柴溪已經被他賣掉了。習慣了拿女兒當下人使喚,呼來喝去,他顯然沒有覺得自己做法有什么問題。
屋中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推門而入,看到與離開之前似乎沒有任何區別的屋子,記憶才慢慢回爐,想起那個吃白飯的那個死丫頭已經不見了,他才罵了一句臟話,掀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桌子,打算去臥室里面先睡一會,然后再去喝酒。
就在這個時候,王大娘也趕過來了。
這一次,不僅僅是她,連她兒子王瘸子也一起來了。
王瘸子與王大娘生的并不像,可能因為脾氣不好的關系,明明年紀才四十,看上去卻比實際年紀還大,頂著一頭地中海,中間略有點禿頂,他的右腳看上去有些畸形,走路一瘸一拐的,但也沒有到走不動的地步。
昨日回了家,聽說自己煮熟的媳婦兒飛走了,再加上王大娘把他扔在屋子里,竟然連午飯都沒有做,讓他活活餓了一頓,王瘸子火氣大的很。等到王大娘回來,根本不管她是自己母親,王瘸子發了好大一頓火,把王大娘噴成了狗。然后才說王大娘指望不上,自己明天親自去。
王大娘遇到這個兒子,那身潑辣勁兒根本一分都顯不出來,并不敢反駁,只能諾諾應聲,因此他們母子兩難得起了個早。王大娘又挨了一頓罵,才把自己兒子叫了起來,兩個人翻山趕過來找人要結果。
“李三,還不出來!你昨晚死哪里去了?”
柴溪的父親姓李,因為在村子之中有個諢號叫做三哥,因此都叫他李三。兩家村子一個是王家村,一個是李家村,都是十分俗氣的姓氏,只不過因為柴溪是個丫頭片子,他連跟他取名字的興趣都沒有,柴溪乃是隨母親姓的,不然的話,她的名字大概就是死丫頭了。
李三還沒睡著,聽到王大娘的聲音,便是一陣頭痛,他摸了摸頭,實在受不了王大娘那張仿佛永遠閉不上的嘴巴,只得晃晃蕩蕩的出了屋子,此時他因為從王大娘那里得了錢,拿人手短,態度倒是不錯,說:“是親家母啊,一大清早就來啦……哎?那死丫頭你們沒帶來?”
話還沒有說完呢,王瘸子就呸了一口痰,說:“李三你這東西還敢說這話。”
他們正是因為柴溪跑了過來的,李三卻哪壺不開提哪壺,王瘸子自然忍不住了。
李三愣了一下,王瘸子那口正好噴到了他的臉上。
屋中的神像仿佛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下一秒,便有一道道無形的黑氣,慢慢融入了李三的身體中。
邪神不僅僅需要香火,它也可以吸收人的精氣,生氣,讓人一天天虛弱下去。既然現在它被“供奉”在李三的家中,自然不會看著他吃虧,當助他一臂之力。只是這樣的幫助,卻是得要付出極大極大地代價的。
正是因為這屋子開口與村子開口完全相反,風水相沖的緣故,邪神比柴溪料的還早,便發揮了作用。
李三猛然大怒,他本來就是個暴脾氣,再被神像產生的煞氣影響,更是怒氣滿盈。他伸出手臂抓住了王瘸子,用力一摔,說:“王瘸子你他媽的是什么意思?他媽的老子還是你岳父,你他媽怎么對老子的?不想活了是吧?老子成全你。”
王瘸子瘸了一條腿,本來立的就不穩,這么一下子,當然就倒在了地上。
見到自己兒子竟然被大到在地,王大娘一聲尖叫,說:“李三兒你敢動老娘兒子,老娘跟你拼了!”說著,便毫無顧忌的向著李三壓了過來,又是哭又是鬧,再用手抓,用牙齒咬,這發起瘋來,戰斗力斐然,一時之間,竟然站了上風。
可是李三又哪里是吃素的?他有著神像相助,又是主場作戰,一時之間吃虧,身上多了一些傷口,可是這些都是無關輕重的小傷,并不傷及根本。他罵了王大娘幾句瘋婆子,也再不留手,扭著王大娘與王瘸子娘倆兒就往死里按著打。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村子里的人都被驚動了,可是雙方打得這么厲害,一時之間,他們也不過只敢在外面說兩句勸架的風涼話,可不敢親自下場,不然說不定也得被打一頓,簡直吃力不討好。而且目前是李三壓著王大娘兩人打,他是本村的,王大娘他們是外村的,自然分出了親疏。
如此一來,直到王瘸子硬生生被打的頭上出了血,才有人干涉了起來。王家村和李家村打斷骨頭連著筋骨,互相之間關系不好也不壞,打了便打了,但是真要出打出來人命,他們這些到時候也不好跟親戚交代。
可是此時兩人都已經打瘋了,李三眸子一片赤紅,儼然已經不清醒了,而王瘸子似乎是頭部受到了重擊,昏迷了過去,王大娘看到兒子這樣,自然是小宇宙爆發,雖然沒有外物相助,可是也不落下風。只不過因為還要護著自己兒子,才有一絲清明。
那個想要勸架的離得近了,險些挨了一招,頓時嚇得退后了。
柴溪遠遠看著。
神像雖然提前開始發揮了作用,但是如今只呆了半日,影響有限,而且現在來的人越來越多,生氣、陽氣越來越重,雖然人類的陽氣對于這類邪神是大補之物,但是它現在根基不穩,被這么陽氣一沖,恐怕就要打退堂鼓了。
沒有關系,這一下子就收了三個主要人,比她想的好多了。
來日方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