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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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內(nèi)，廷翼喘著氣匆匆趕來，俯首道：“相爺?！?

    “如何，魏銘的人頭拿到手了？”霍培安正隨意擺弄著筆墨，看上去心情很是悠然。雖是問句，但霍培安連頭都沒有抬，并未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的愁容，話語中篤定的口氣更是明顯。

    廷翼頓了頓，后吞吞吐吐道：“稟相爺，今日的事…敗了！”

    纖細(xì)柔軟的羊毛筆從主人手中突然墜落，在白皙的宣紙上漾開一片星星點點?；襞喟矆A睜著雙目，詫異道：“什么？！敗了？”

    廷翼伏跪在地，認(rèn)錯道：“屬下無能，請相爺恕罪?！?

    “怎么可能？今日的行動早已計劃周全，那魏銘半點武功也不懂，你們那么多個死士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都搞不定？！”霍培安面孔上逐漸顯露出慍色。

    廷翼無奈應(yīng)答道：“這次的行動本該萬無一失，屬下們也幾乎就快得手了?？墒牵瑳]想到關(guān)鍵時刻竟然半路殺出個瑞王，對方人手不少，又個個武功高強，所以屬下們才會空手而歸?！?

    “瑞王？！”霍培安霍然起身，不可置信地望著跪在地上的廷翼，反復(fù)確認(rèn)道，“你是說瑞王粱胤桓？”

    “正是！”

    霍培安在屋中來回踱著步子，頭腦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攪得如一團亂麻，氣氛也瞬時沉重了起來?！八趺磿蝗黄桨谉o故地出現(xiàn)在那里？”

    廷翼不安地揣測道：“會不會是他們已經(jīng)洞悉了咱們的計劃？所以瑞王才會出現(xiàn)在楓山保護魏銘？”

    “不對。魏銘與瑞王并無私交，這兩個人是何時扯上關(guān)系的？”霍培安垂頭沉思，眼中泛起一抹警惕的神色。

    廷翼猜測道：“又或者…他們二人早有聯(lián)系?只是咱們不知道罷了?！?

    霍培安回想著近日發(fā)生的大事，魏銘敢屢次三番公然與自己作對，原來背后是有瑞王撐腰謀劃。不禁忿然道：“平日看他們二人并無交集，沒想到竟是暗度陳倉！難怪私藏兵器一事，魏銘會為了瑞王這般抓著刑部不放，豈有此理，簡直不把本相和皇上放在眼里！虧得皇上現(xiàn)在還如此相信重用魏銘，若長此以往，豈不是養(yǎng)虎為患？！”

    “既然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魏銘與瑞王之間不為人知的關(guān)系了，那大人是不是該告知皇上？”廷翼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告訴皇上？”霍培安冷冷挑眉，眼中的寒光似利劍般透著瘆人的寒氣?！氨鞠嗄檬裁慈ジ妫繉噬险f，本相派了人暗中刺殺魏銘，所以才偶然間發(fā)現(xiàn)瑞王與魏銘之間的茍且之事？”

    廷翼皺著眉頭問道：“那…難道我們就什么都不做嗎？”

    霍培安深邃的瞳孔如黑洞般深不見底，緊捏的雙拳隱于寬大的袖口中，過了好半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當(dāng)然不可能無作為，既然他們來陰的，那本相一定奉陪到底。魏銘如今深得皇上信任，靠皇上來懲治他們怕是不可能了，凡事還是只能靠自己，本相就不相信憑他們兩個人還能掀出什么風(fēng)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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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時分，大部分人早已沉浸在酣甜的夢鄉(xiāng)之中，而京中的煙雨樓內(nèi)仍是燈火通明，在這里素來沒有白日與黑夜的區(qū)別，仿佛時間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名詞。粱胤桓來到廂房的時候，只見裘風(fēng)獨自坐在房中，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粱胤桓覺得在這個人的身上好像從未看見過‘憂愁’二字，不知是沒心沒肺，還是冷血無情。

    “喲，瑞王那么快就從楓山回來啦？”裘風(fēng)咧著嘴調(diào)笑道，玩世不恭的的樣子讓人更是上火。

    “你們是故意！”瑞王粱胤桓并不是疑問，而是萬分確定的口氣。“故意把我引去楓山，就是為了讓我出手救魏銘？”

    “看來殿下已經(jīng)英雄救美成功了？”裘風(fēng)彎著眉眼說道，又一頓，假意揶揄道，“哦不！不是英雄救美，該是…英雄救豪杰才對！”

    瑞王雙眼微微瞇起，透著危險的訊號?！按虤⑽恒懙娜耸遣皇悄銈兊娜笋R?你們刻意安排這么一出戲碼，就是為了讓我博取魏銘的好感？本王是該說你們費勁心思好？還是該說你們道貌岸然，不擇手段？”

    裘風(fēng)笑臉一僵，眼中也露出些許寒光，冷著臉嘲諷道：“謀害朝廷大員可是殺頭的死罪!殿下雖然貴為千金之軀，前途不可限量，可在我靈山幫眼里還沒有金貴到能讓幫中兄弟冒如此風(fēng)險的份上。殿下和魏大人不是早已猜到今日之事的幕后黑手了嗎？殿下又何必在這里故意試探小人呢？”

    粱胤桓并未因為對方的嘲諷而生氣，反而稍稍緩和了臉色?！熬退氵@件事與你們無關(guān)，可是既然你們早已預(yù)感到霍培安要對魏銘不利，為何不，置魏大人于險境之中？”

    “我們怎么置魏大人于險境了？殿下不是在楓山救了魏大人了嗎？”裘風(fēng)故意擺弄出一副委屈無辜的神色，不由叫人哭笑不得。

    瑞王緩步逼近對方，一字一句地問道：“靈山幫雖為江湖幫派，卻能屢屢干涉朝中之事，甚至把朝廷大員和親王當(dāng)棋子般隨意擺弄，你靈山幫究竟是什么來路？”

    “這個問題，小人沒有資格回答殿下。還是讓咱們靈山幫幫主，親自回答殿下您的問題吧?！濒蔑L(fēng)迎上瑞王質(zhì)問的雙眼，恭聲道。

    “你們幫主？！”瑞王愣了愣。靈山幫果然不安常理出牌，先前他屢次要求親自與幫主談上一談，最后都不得相見，居然今日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了煙雨樓之中。想到而自己也馬上就能看到這位操弄一切的幕后高人，粱胤桓說不出為何，心中竟有一絲忐忑和不安。

    “是啊，殿下不是說想見我們幫主嗎？我靈山幫答應(yīng)過殿下的話，絕不會食言。殿下心中所有的疑惑，幫主自會一一向您解答。”裘風(fēng)緩緩起身，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抬手示意道，“殿下里頭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