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wǎng)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葉九是憋不住話的人。她耐心檢查我體溫,長吁一口,“老板,真的,我葉九經(jīng)歷多,挨凍受餓,走過很多歪路子,看誰誰抱怨都覺得太他媽的矯情有病。但你不一樣,你軟弱一下行不行,我瞧你這樣,太他媽心疼了。”
葉九臟話連篇的,語氣可悲傷了。她哽咽了一下,像差點哭。
我貼著柔軟的枕頭,就能想起前晚地板的冰冷。
我閉上眼,都是他們合伙害死我爸把我往死里逼的回憶。
而我爸,臨死的時候,是帶著婆婆污蔑我的那些話走的。
新仇舊恨我不報了,我連給我爸燒柱香的臉都沒有。
又過兩天,我能下床走動,動作太大時會拉扯著痛,也能勉強(qiáng)忍著。
高利貸拿過錢短期內(nèi)不會來,但總會來。
聽葉九說,汪文被活生生打得住進(jìn)了醫(yī)院,但傷勢不重,住不了兩天。
我問她那溫白去看過汪文沒有,葉九從鼻腔里哼出氣,“就他?他現(xiàn)在當(dāng)汪文是個屁,耍也耍夠了,倒是溫白這兩天沒出來混跡了,不知道咋回事。”
我對著電腦屏幕,點開一頁頁新聞網(wǎng)頁,指了指其中一個角落的小字標(biāo)題。
“因為有人回來了。”
超市老板在我沒去的第二天就下了辭退令,我沒什么好抱怨的,換誰上班沒幾天就請假都不合情理。
拿著發(fā)到手的兩張紅鈔和零星零錢,隨手塞進(jìn)錢包里,再小心翼翼的把錢包裝進(jìn)內(nèi)襯,拉好拉鏈。
我又陷入了暫時失業(yè)的境地,沒可能短期內(nèi)找到坐班工作,好在體力活不少,第二天我去了家咖啡店,面試錄用都很順利。
老板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叫宋景輝,稍稍發(fā)福,挺易親近的。
他問我為什么學(xué)歷不錯還來找這份工作,我半開玩笑的說自己快餓死吃不上飯了。
他很認(rèn)真的問我喜歡什么口味,晚上再把冷藏柜里賣剩的蛋糕分我一份。
我想我可能真的苦太久,收到個蛋糕都能熱淚盈眶。快吃不出蛋糕什么滋味,滿嘴巴都是感動。
晚上我回去,葉九正準(zhǔn)備出門,她看到我,興奮的拉我衣袖,讓我靠過去一點,“老板,你來看這個。”
見她從包包里拿出一捆嶄新鈔票,這厚度剛好是一萬塊錢,她接連給了我三捆。
“老板,我就這點錢,以前我好賭,借了一屁股債還去玩兒,差點被人剁了手指頭,后來逼著自己戒了,家底空的,我就這么點兒,你拿著。”
我覺得手心燙,又把錢塞回到葉九包里。
葉九委屈,“老板,你別嫌我錢臟。”
“葉九,我就你這么一個朋友了。以前跟汪文談戀愛,跟曾經(jīng)的朋友漸漸疏遠(yuǎn),到后來我再聯(lián)系別人都怕我是借錢去的。我不能要你錢,暫時也用不上,我謝謝你,葉九。”
能遇上葉九,應(yīng)該是我黑白的悲劇人生里僅有的點滴色彩,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幸運。
別人怎么逼我,她就怎么對在我好。這些我都記得。
葉九無奈的放下包,“好好,我嘴笨說不過你,以后你要這錢了,跟我招呼聲,不說了,我上班要來不及了。”
在咖啡店工作的還算順利,我有過超市收銀的經(jīng)驗,上手快。有不會的宋景輝都很耐心教,沒賣完的蛋糕會分我一份,他自己也提一份。
“我家雯雯最愛吃這個口味的。”
說的是他的女兒,三歲了,雯雯的媽媽前年車禍去世。宋景輝的爸媽總勸他再找個,宋景輝總推,他說,雯雯不喜歡。
我常常把蛋糕帶回去給葉九,她狼吞虎咽的吃完,還要吮下手指頭,心滿意足的笑得像個小孩子。
她說她小時候看見蛋糕的時候腿都走不動路,她買家就生氣,打得她身上全是紅印子,她到十八歲才吃了第一口蛋糕。
“以前怎么想吃都吃不著,沒錢買,心跟貓爪子撓了一樣難受。后來有錢了,也奇怪,我就一點不想吃蛋糕了。”
哪里是不想不喜歡吃,是期許了太久沒得,時間久了,心思都放涼了。
人心就是這樣,不能等太久。
所以秦頌第四次約我的時候,我沒拒絕。
他見到我時還挺意外,“我可做好了被拒絕的準(zhǔn)備,還想到哪喝一杯安慰下受傷心靈的,小美女突然給了我面子,真讓我太高興了。”
知道秦頌在拿話堵我,我沒道歉,他也不介意,還興致勃勃的跟我介紹,等會要去的地方。
是一家公司老板,姓沈。小老婆生了個兒子剛滿月,他四十好幾了,這是他第一個兒子。
沈老板特別高興,宴請四方。
我隨口就問秦頌,那沈老板大老婆知道什么反應(yīng)。
秦頌很隨意的反問我,“小美女覺得該是什么反應(yīng)?”
“不知道,我沒經(jīng)歷過,哪可能想象到。”
“哦,”秦頌口吻饒有興趣,“小美女要想經(jīng)歷,我樂意奉陪的。”
我跟秦頌的對話套著淺淺曖昧,不知道誰撩誰。
我對這次宴會表現(xiàn)的興趣極濃,原本想帶我私會的秦頌索性開車送我去挑合適衣服。
到店后秦頌悠閑的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問我喜歡什么樣的,讓隨便挑。
“秦總,我要最貴的。”
導(dǎo)購站在秦頌旁側(cè),背直了更多。秦頌笑著推推她臀部,“去,給她挑最貴的。”
導(dǎo)購的臉涂了層粉色,臨走時不禁多看秦頌兩眼。
我打趣秦頌,他卻笑,“她哪是想看我的臉,我錢包里的卡可有魅力多了。”
秦頌是個門清的人。在商場摸爬滾打,又游刃于花叢草堆間,男的女的都睡過玩過,他信的那套就是人都是利己的。
坐上車沒馬上開,秦頌點了根煙,煙霧在車廂里繚繞,他隨手把抽剩的煙蒂扔出車窗外,又一腳重踩了油門。
“一個人要喜歡你,那肯定是對你有所圖的。你漂亮,他貪色。你有錢,她貪財。各取所需,這沒什么。說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多砸點錢,都跪在我面前裝狗。感情是什么玩意?老子沒體會過,在老子身上搞這套,行不通。”
秦頌的話我細(xì)細(xì)品,是糙了點。但對遭遇這么多的我來說,挺認(rèn)可的。
見我不說話,秦頌突然掐了一下我手臂,我嚇一跳的瞪他眼,他惡趣味的哈哈大笑,“你臉上有點表情還好看點,你多笑,就更漂亮,我就更情不自禁的想貪你色,到時候你想貪我什么都行。”
沒想到秦頌會為這么幼稚的事笑得開心,我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
等到了宴會大廳內(nèi),我自然的勾上秦頌的手臂,他熟絡(luò)的在人群中穿行,跟誰都能熱絡(luò)的打招呼聊上幾句。
場子里這么多人,該沒有不認(rèn)識秦頌的。
秦頌是適合這種場合的人,等周圍人都散了,他轉(zhuǎn)了轉(zhuǎn)視線,定在個地方,就拍拍我挽他的手背。
“走,讓你高興高興。”
我被秦頌牽著帶到溫白和另一個人面前時,我刻意觀察溫白越發(fā)深邃的眼神和緊繃的表情。
他穿了身正統(tǒng)西服,有別樣味道。
他身旁那人最先開的口,和藹的拍拍秦頌的肩,“小秦,不錯,年輕有為,我看你有你爸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還比他厲害點,前途無量啊。”
“顧總笑話了,”秦頌故意咬了很重的字,他伸手在我腰上,輕輕推了推,“來,lily,給你介紹介紹,這是顧總,這是顧家公子,顧白。”
我裂開公式化的笑,馬上伸出手,“顧總您好,久仰大名。”
前不久剛回來的大顧總,溫白的父親,顧琛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