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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緊跟著“噔噔噔”的腳步聲,李墨果然追著九如進了鐘塔。
他仰面看著塔頂,此時已是后半夜,風吹云散,星光照射進了鐘塔,灑在他的臉上,李墨突然咆哮了一聲,足蹬階梯竟然能沿著塔壁快速借力向上跳躍。
昭然急得手腳并用拉鐵鏈,眼看李墨就要追上九如了,他緊張地呼吸都快停滯了,掌心都在出汗,鐵鏈握在手里也有些滑膩,突然指間一松,他心中一慌,然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九如從半空中一下子躍上了塔頂。
九如剛登上塔頂,李墨紅褐色□□著肌理的臉也幾乎近在咫只,九如抬腳便踹在李墨的臉上,可是僅將他的頭壓了下去,卻沒能將他的人踹下去。
李墨一只手死死地趴住了塔頂,昭然眼珠一轉(zhuǎn),輕喚了聲:“檀寧……”
他聽過李夫人說話,這聲“檀寧”竟然模范的維妙維肖,李墨果然眼神閃現(xiàn)出了迷茫。
“檀寧,你看今晚的月色美不美!”昭然指著天空,李墨不由自主順著他手指朝天空看去。
“手!”昭然當即立斷地喝道,九如幾乎是同時一腳踩在李墨的手上,只聽一聲脆響,李墨扒住塔頂?shù)闹腹蔷投急痪湃缃o踩斷了。
李墨從塔頂向下翻落,昭然心中暗贊李墨的尸體不亞于鐵鑄,能一腳將他手指都踩斷的人,大概也沒幾個了。
這小佛子的武力真是沒得說的。
可是李墨并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直直地摔到塔底,而是突然在半空中頓住了身形,塔頂上的鐵鏈重新被抽動了起來。昭然心里剛叫了聲不好,就被手中的鐵鏈卷得也從塔頂墜了下去。
他沒墜多久,身形就一頓,昭然知道這是九如在身后拉住了鐵鏈,可是下方的李墨沿著鐵鏈開始“嗖嗖”地向上爬。
昭然幾乎要噴淚地搖頭,那還不如一起掉下去呢,也許到了塔底,李墨拼骨頭的速度要比他慢一些。
好像聽從了他的心愿似的,鐵鏈又重新開始向下急速的墜落,昭然聽著耳旁忽忽的風聲,說心里不忐忑那是假的。
他的背脊一緊,有人抓住了他后面的衣衫,這是九如抓住了他背心的衣服,可是只聽“嘶啦”一聲,昭然背后的整片衣服都被九如給扯了下來。
呃……
“告罪!”九如一伸手改抱住了昭然的腰,轉(zhuǎn)身將他送到了臺階上,那邊鐵鏈卻又猛地頓住了,看來是上面吊環(huán)處卡住了。
昭然看著李墨又開始手腳并用快速向上攀爬,他整個背脊也不知道是因為涼的,還是被李墨給嚇得,陣陣發(fā)冷。
九如放下了昭然,就縱身躍下,整個人半跪踩在李墨的身上,一拳拳地猛擊李墨的咽喉。
黑煙一縷縷地從李墨的口鼻處冒出來,昭然大喜,握拳揮來揮去,恨不得能給九如加把力。
可是鐵鏈突然又開始向下滑動,九如身體向前一傾,掐住李墨喉口的手指就松開了,李墨暴喝了一聲,一口黑煙系數(shù)都噴在了九如的臉上,然后將他擊飛了出去。
九如狠狠撞到了昭然旁邊的塔壁上,他的臉色有些發(fā)黑,相反那邊的李墨卻似神勇無比,咆哮聲震得整個鐘塔都在回響,蹬足便朝著九如迅猛撲來。
“糟了!”昭然幾乎來不及思考就撲過去擋在了九如的跟前,李墨爪子直直地□□了他的胸口,昭然慘叫了一聲心想啊呀呀如娘的皮破了!
“你……”九如有些震驚地看著昭然。
昭然一把抓住了李墨的手腕語調(diào)凄涼地道:“檀寧,你好狠的心。你忘了我們的誓言,你忘了我們十幾年的夫妻之情……”
李墨插住昭然胸口的手沒有收回,他張開嘴喉口泛起一陣咕嚕聲,好似野獸般不服的低吼之聲,昭然從九如的指間抽過落魔弓的箭矢喊道:“什么鴻鵠遠志,就憑你這個怪物,去死吧!”
他說著箭矢狠狠□□了李墨的咽吼,那箭矢刺穿了李墨的喉口,一股黑煙噴了出來,昭然剛喘了兩口氣,就見李墨的臉又在黑煙里浮現(xiàn)了出來,他不禁被自己的氣給噎住了。
昭然身后九如再次咬破了食指,一顆金色的血珠順著箭矢滑進了李墨的喉口,只見李墨的咽喉里冒出了火光,然后整個人開始燃燒了起來。
李墨的手從昭然胸口抽了出來,向下墜落,九如抱著昭然下滑到地面的時候,他還沒有完全燒干凈,昭然對著他燒剩下的軀體淡淡地道:“你對愛自己的人都如此決絕,又能剩下多少的真情去愛天下人?”
“轟”得一聲,李墨徹底燃成了火團,好像回光反照一般,他向著昭然伸出了手嗓子口“嗬嗬”了兩聲,昭然好似聽見了李夫人的名字珊珊,然后接著是“圓周”二字。
這兩個字吐出口,眨眼間,李墨便燒成了灰燼。
他與李夫人雖然都不能善終,卻終是生死同穴,零落和成泥,再也不分彼此了,只是昭然奇怪的是李墨臨死的時候冒出的圓周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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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遠舟,李夫人的詩,她夾在佛經(jīng)里。”九如在他身后低聲念了一遍。
遠舟
言如薄月照影留。
淡景孤寺寒回秋。
天碧繚書靈鏡巧,
輕水泛舟扁云幽。
他說著身體緩緩地向下滑坐到了地面上,昭然轉(zhuǎn)頭見他面白如紙,不禁脫口問:“你還好嗎?”
九如卻反問:“你……還好嗎?”
昭然心里突然想起自己叫李墨的爪子插胸了,他眼珠一轉(zhuǎn),這可是好機會,他臉露凄色半轉(zhuǎn)過頭:“怕是不行了,我有幾句話給佛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
九如勉力地道:“你說!”
“舍身獻佛固然好,可是佛子你長得風神俊朗,年紀輕輕就舍身獻佛未免可惜,像小女對你就一見傾心。”昭然欲說臉皮欲厚,“俗話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佛子要是念在小女今日你舍命救你的份上,你便替小女把未了的俗世緣續(xù)下去,收一房美妾,三年抱二……”
他正說著高興,手腕突然九如抓住了,嚇了昭然一跳,卻聽九如艱難地道:“活下去……我答應你!”
歪了,歪了,小佛子終于歪了。
昭然心里別提多高興了,再一看見九如雖然握著自己的手腕卻是靠著墻壁緊閉雙眼暈了。
“九如,九如!”昭然怎么喚,九如也沒有反應,他耳邊聽見了輕微的聲響,他猛地一回首就看見了聞之庚。
聞之庚顯然在外面已經(jīng)有聽了會,卻在聽見九如暈過去之后才走進來,分明心存不善。
“你要是開口,我就有把握在你沒吐第一個字之前先取你的性命。”聞之庚冷冷地道。
他說著便將目光重新放回了九如的身上,昭然能看出他滿目的殺機,他手里卷著那條黑色的蟒鞭剛一動,昭然還是喊了出來,不過他喊得不是救命,而是“東西”二字。
聞之庚聽到這兩個字果然收住了手,狹長的眼簾一斂:“你說什么?”
“我說我知道你在李府要找的東西在哪里,你去把外面的佛子叫進來,我就告訴你。”
聞之庚冷笑:“巧言令色,你以為騙我那么容易?”
“不容易,我也騙了七回八回了。”昭然心里嘖嘖地想,他嘴里道:“線索就在剛才李墨死前吐的那兩個字上,信不信由你,這么件寶物要是獻給皇上,別說升官加級,說不定直接就封了個候都未可知。”
聞之庚眼眸閃爍了一下,突然身形一閃,將昭然整個人提了起來。
昭然起了身,卻發(fā)現(xiàn)九如的手還牢牢地扣在他的手腕,兩相一用力,“嘶啦”一聲,昭然手臂上的衣服又被拉掉了一塊。
聞之庚瞧了他上下的儀容不禁冷笑:“瞧你這般樣子,難道與佛子在此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情?”
昭然覺得聞之庚此人實在討厭,于是也學著冷笑了幾聲:“把你身上的衣服脫給我!”
聞之庚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你不把衣服脫給我穿,難道想占我便宜不成!”昭然蠻橫地道。
聞之庚素來蠻橫,還沒有見過人在他面前蠻橫,他剛要翻臉就聽昭然道:“你敢打我,我等會就不老不實!”
他這句話說得都讓聞之庚都有些無語,只得將外袍脫下來丟給了昭然,卻見昭然一臉嫌棄地穿上,不禁心里發(fā)怒,可是還沒等他教訓昭然,就聽昭然喊道:“鎮(zhèn)魔塔的人呢?”
他的話音一落,外面立時便響起腳步聲,二名佛子鉆了進來,看見躺在地上的九如都大吃了一驚。
“佛子!”兩人迅速跑到了九如的跟前。
“他被李墨的黑煙噴到了,又咬了兩回食指……”昭然有氣無力地撫胸靠墻道,免得等會九如醒來問出什么破綻來。
聞之庚見他剛才還活蹦亂跳,現(xiàn)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多瞧了他幾眼,卻聽昭然道:“有賊人對佛子不懷好意,你們沿路要小心,什么官差都別信。”
聞之庚聞言不禁對他怒目而視,兩名佛子攙扶起九如應聲道:“多謝姑娘提點。”
昭然看著他們的背影嘖了下嘴,這些佛子都是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要不是九如的傷不至于幾日不醒,否則真不放心他們?nèi)プo送。
聞之庚的手一直在昭然的背后掐著他的脖子,現(xiàn)在附耳狠聲道:“東西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