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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站定了身體,陸天干澀地道:“小爹……”
“你明明手下有我讓你招攬的異人,為什么會這么輕易地接受沈方寂的要挾,并且讓他離開。沈方寂的計(jì)劃是怎么制定出來的,他必需先要知道你的能力。即便你為沈方寂要挾,我也相信你有千百種方法可以喚醒在場中的人,但是你一直在等,直到確認(rèn)九如不會再醒來。所以當(dāng)我第一眼看見九如,你就知道他已經(jīng)是個活死人。”
然而昭然看著面前的陸天卻一句質(zhì)問的話也不能說,因?yàn)榇丝趟枰懱欤枰懱煸谑曛笤俅螏椭氐皆瓉淼纳眢w,還需要得到他的幫助恢復(fù)原來的身體。
昭然微笑了一下:“我就來告訴你一聲,尋找姜家的人你不用找人去了,我剛好看見了傅恒,找人的事情錦衣衛(wèi)更在行一些。”
陸天抿了下唇,他頓了一下又試探道:“小爹,不如我們也幫著找找吧,大家一起找會更快一些。”
“當(dāng)然可以啊。”昭然平淡地道。
陸天緊繃的背脊這才稍許松懈,他略帶喜色地道:“小爹,你不在的幾天,我又研制了幾種稀奇的東西,小爹要是覺得悶的話,我?guī)闳デ啤!?
昭然很淺的微笑:“好啊。”
腳邊的積水成洼,風(fēng)吹過漣漪,昭然低頭瞧了一下自己的倒影,身上的白衣迎風(fēng)層動,翩翩溫雅少年。
宛如沈方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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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指著昭然對臉上還殘留著驚惶之色的姜老爺笑道:“這位才是救你們的人,我不過是聽人命,從人事。”他轉(zhuǎn)身抱拳道,“好了,你托我的事已了,我還有些公務(wù)要聊,先行一步了。”
“多謝大師兄。”昭然躬身道。
姜老爺上下打量著昭然,半晌才道:“不知公子貴姓……。”
“我是……”看著眼前這位二十年后的祖父,昭然微微抬起頭想了一下才道,“我叫容十一。”
姜老爺連忙作揖:“姜某多謝容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用謝,其實(shí)我也是有事相求。”
“不敢,請問公子所求何事?”
昭然道:“有關(guān)……太陰將軍。”
姜老爺面露為難之色,沉思了片刻這才道:“太陰將軍離世已經(jīng)有幾千年,其實(shí)我們姜府也不知道自己保管的那些消息是真是假。”
昭然伸手道:“姜老爺?shù)f無妨。”
姜老爺這才坐下道:“容公子,不知道你怎么看待太陰將軍?”
“太陰將軍?”昭然略微愣了愣,“太陰將軍當(dāng)然為異人王。”
“那容公子覺得造人最難的是造什么?”
昭然略略沉思了一下,抬眸道:“所思,所想,所欲,所望。”
姜老爺點(diǎn)頭道:“所以媧母并沒有造很多人,它僅只造了一人而已,在漫長的歲月里,這人產(chǎn)生了神思,有所思,便有所想,有所欲,便有所望,這人就是太陰將軍。而后媧母將這人的神思分布所造的泥胎之中,這才有了人類。”
“按照在下的理解,容公子,太陰將軍可以是你,是我,是所有人,我們每個人都有太陰將軍的一部分。”
昭然緩緩抬起了頭,凝眸不語。
姜老爺苦笑道:“說來,自從封神一戰(zhàn)之后,就一直有傳言姜府之女代代候嫁太陰將軍,想必這則消息容公子也聽說過。”
昭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略有所聞。”
“所以我們姜府的女子最難嫁,但凡娶了姜府女子的男子,都要不斷受到遺族的騷擾,以至于我姜府女子多不幸,幾乎鮮有善終。”
昭然轉(zhuǎn)過頭,見姜老爺似臉有憂色,當(dāng)是想起了自己正值妙齡的女兒,好在姜老爺很快收回了心神:“容公子,我們府上有一副周王宴客的圖,若是你想瞧,可以去我府上一觀。”
“周王宴客……”昭然想起了天蟒將軍墓中的壁畫,他脫口問道:“周王座下第一人是誰?”
“座下第一人?”姜老爺搖了搖頭,“容公子,周王座下的那個位置并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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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書城為洪水所淹,昭然在湖邊慢慢地走著,身后的腳步聲卻在急促地接近。
“小爹,羊道長跟我說……你要把思蛇分給小圣人?”
昭然抬起頭:“嗯,有關(guān)他的記憶。”
陸天的面色有些白,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擠出了一個字:“是。”
身后又傳來了腳步聲,羊晚道長匆匆趕來:“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
昭然看了一眼掛在月中的圓月,云去天邊月始明,可是沒有你的月亮再圓,也不過是更顯孤寂而已,他掉頭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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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緊閉著雙目躺你床上,昭然站在床前,抬起手輕撫著他的額頭,眼前閃過很多畫面。
九如坐在湖邊的巖石上轉(zhuǎn)過頭來,他說:“我會令人發(fā)惡夢,所以從小就單獨(dú)一個人睡。”
“記住了,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昭然微微一笑,陸天低聲問道:“小爹,是所有有關(guān)他的記憶對嗎?”
“不是。”昭然轉(zhuǎn)過頭看著他道,“我要保留這一年的。”
陸天眼神閃爍了一下低頭道:“好的,小爹。”
昭然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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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拂曉,陸天略有些疲倦地從房間里走出來,羊晚迎了上去問道:“怎么樣?”
陸天淡淡地道:“我小爹雖然分了思蛇給他,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醒的,耐心靜養(yǎng),會好的。”
羊晚這才舒了口氣捏著胡須:“辛苦小哥了,這卜氏真是神乎其技,把你們列為遺族,這真是瞎了眼。”
陸天語調(diào)很冷地道:“我不姓卜。”
羊晚碰了一鼻子灰,咳嗽了兩聲,低頭進(jìn)屋去了。
傅恒笑著拍了拍陸天的肩:“人強(qiáng)大往往是因?yàn)樽陨恚皇且驗(yàn)閯e的什么,你小爹會跟我們回落子峰,你有沒有想過也跟我們走,考慮一下。”
說著傅恒也不急著等他的答案,又拍了拍他的肩,也進(jìn)屋去了。
“陸天不會跟我們走。”昭然抬起了頭道。
傅恒笑道:“陸天可是難得的絕頂之才,我覺得他的能力即便太陰將軍復(fù)生也不過如此了。”
昭然溫而淡地道:“我對他另有事交待。”
傅恒攤手笑道:“好,人是你的人,當(dāng)然你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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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日之后,所有的行禮都收拾好了,昭然站在孟承天那片死后之地靜靜地看著,陸天快步走來:“小爹,你找我?”
“嗯,我想對你說,你不用跟我們走。”昭然瞧著腳下黑色的泥土道:“這片死后之地在不斷地?cái)U(kuò)大,我需要你留在此地仔細(xì)觀察。”
陸天急道:“那小爹,我們什么時候再見。”
昭然看著前方道:“很快吧。”
陸天被越走越遠(yuǎn)的昭然留在了原地,他還不知道這個很快將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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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風(fēng)動層林,夜色如同一層霧紗般籠罩過來,足音大驚失色地道:“娘的,這又是什么妖眚,剛剛還是白天來著。”
他旁邊的小胖子扯著肉條:“你大驚小怪的什么。”
“你知道你解釋。”
“我不知道,但是二師兄一定知道。”重耳轉(zhuǎn)過頭道,“二師兄。”
身后的馬車?yán)锉幌破鹆艘唤遣己煟锩嬉幻⌒愕哪昵嗳丝戳艘谎厶炜盏溃骸皼]事,這個異人叫夜砂。”
足音立刻道:“我知道了,他的能力就是把白天變成黑夜。”
“沒人能把天從白變到黑,他改變得的是人眼。”昭然悠然地道。
足音咧嘴一笑:“爺最大的本事就是把夜路當(dāng)白天走,把我的眼珠子變成黑色可沒什么鳥用,二師兄我們過去看看吧。”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胖子,“重耳,你說呢,你兜里的肉條快吃光了吧。”
重耳扯著肉條道:“所以我們還是到前面的鎮(zhèn)子里投宿比較好。”
足音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死胖子,你說過只要我勸二師兄把你也帶出來,你就聽我的!”
重耳嚼著肉條不說話,他們身后把車?yán)飩鱽砺曇舻溃骸袄@道,前面的小鎮(zhèn)也不要停。”
“繞,繞道!”足音一張漂亮的臉頓時垮了,重耳嚼肉條的速度也頓時放慢了。
“我們有任務(wù)在身,不易多生事端。”
重耳拔出了嘴巴里肉條,一聲“駕”已經(jīng)駕著馬車往前走了,足音寡不敵眾,再愛熱鬧也只好無奈地跟著走。
馬不過跑了幾步,足音就又回過了中氣:“二師兄,最近遺族很是猖狂啊,天下妖眚四起,聽說九尾峰出了個異人,精通醫(yī)術(shù),連上次被我們設(shè)計(jì)萬弩穿身的熊能人也被他給救了。”
馬車?yán)锏恼讶晃⑽楅_眼簾又閉了下去,車廂外足音的話題已經(jīng)跑偏了,他噗嗤一聲笑道:“被我們砍了尾巴的熊可不是能人。”
他的話音才落,只聽重耳喊了一聲:“小心!”
一顆巨石迎著他們的馬車而來,足音與重耳均大叫,齊拉馬車,兩匹馬被他們拉得揚(yáng)蹄而起,倒退了數(shù)步,只見原地平添了一顆巨石。
足音怒道:“哪個活得不耐煩了,知道我們是誰嗎?”
一個粗豪的聲音開口道:“落子峰的各位少俠嘛,我們可是特地來幸會你的啊!”
昭然彈開眼簾,只見幾道人影落在巨石上,足音“哼哼”了兩聲:“我還以為是誰啊,果然是能人兄,你尾巴好了嗎?”
石頭上一名粗壯的男人咬牙切齒地道:“不勞落子峰各位的牽掛,在下已經(jīng)全好了,要不然怎么過來投桃報(bào)李?”
足音嘖嘖:“看來救能人兄的那位果然天賦異稟,連能人兄的腦袋都修補(bǔ)過了,居然會用投桃報(bào)李四個字了。”
熊能人被他一激,怒不可歇剛要還嘴,旁邊一個搖著扇子的人道:“不要跟這個小童多話,落子峰人一向狡詐,需提防他們另有伏兵,速戰(zhàn)速決。”
“說得是!”其他幾人紛紛點(diǎn)頭。
他們嘴里說得響亮,可是眼睛緊緊地盯著足音與重耳身后的馬車,只聽車?yán)锏娜死事暤溃骸袄茄婪暹z族胡氏,拘禁嶺遺族熊氏,桐關(guān)城遺族方氏,少室山遺族夜氏。”
那名搖著扇子的人笑了數(shù)聲,收起扇子道:“想必馬車?yán)锏娜艘欢ㄊ巧蚬恿耍硕颊f沈公子是天下第一的聰明人,果真名不虛傳,不用出馬車也知道來了我等區(qū)區(qū)幾人。”
足音走過去卷起車簾,昭然翻著手中的冊子道:“這方石頭有萬斤,最近跟落子峰的結(jié)仇的又能丟得動萬斤巨石的只有被落子峰小童不小心砍了腳的熊氏了,熊氏一向奉胡氏馬首是瞻,胡氏又與桐關(guān)城的方氏是聯(lián)姻,方氏卻與夜氏一向交情匪淺。”他合上冊子淡淡地道:“你們既然知道馬車?yán)镒氖俏遥氡匾膊辉撘蝗饲皝恚瑧?yīng)當(dāng)是全來了。”
“怪不得二師兄剛才說要繞道。”足音小聲跟重耳道。
重耳扯著肉條,前方的小鎮(zhèn)里一名唇紅齒白的年青人慢慢地給對面一名瞳子全黑的人倒了一杯水。
那名瞳黑的男人道了聲:“多謝,峰主覺得要多久胡兄他們才能拿下沈方寂。”
那個年青人慢慢給自己倒了杯水,看著杯中的水道:“他們擋不住他,能逃得性命就很好了。”
瞳黑的男人微吃了一驚:“峰主!那你怎么不讓我去助一臂之力?”
年青人慢慢啜了口茶:“因?yàn)閯偛诺姆蹇谑亲詈玫淖钃粑恢谩!?
“正是如此!那是喇叭嶺,前面是窄口,而我們這邊卻是敞開四通八達(dá)的要道。”
“所以任何人都會選擇在那里傾全力一戰(zhàn),對嗎?”年青人拿起杯子道,“夜砂,任何人都能想到的事情,是贏不了他的。”
夜砂躊躇地問道:“那峰主為何還要讓胡兄他們在那里阻擊,只為了給沈方寂一個錯覺嗎?”
年青人放下茶水道:“只為了能傷到他們當(dāng)中任何一人,這樣他就會……不得不在這里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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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音跺腳道,“怎么這個夜氏的箭法如此利害,怪只怪這個死胖子吃太多,面積太大了!”
重耳臉色發(fā)白地回嘴道:“是你的嗓門太大,吵得人腦門子疼,我才會不小心被箭射到的。”
“二師兄,我們該怎辦?咱們馬車上的機(jī)關(guān)還能用嗎?”
昭然放下手中的箭支道:“先去前面的小鎮(zhèn)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