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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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

    “姥爺！”

    沒想到自己的親爹真的說出了這樣的話，三個人傻眼了，看看水離，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五官瞬間扭曲起來：“我們三個加一起也沒有他一個藥效好！你等著，我們這就打包給你！”

    “哼，就憑你們！”徐亂蟬站起身，和他們對峙著一觸即。

    “我為什么要等？”水離看著他們覺得好笑，隨手一提，將高玉明腹中已經變成血囊的圓球取出拋到毒球上空，里面嚴陣以待的四個人起先還沒有察覺，等到現時，毒球里已經充滿了從他們身上每一個毛孔噴出來的紅霧。

    紅霧經毒球過濾，再到血囊里蒸騰，進入光縷時已經是乳白色，雖然看不到解藥噴灑，但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被釋放般的輕松，外面的毒水漸漸退去，留下帶不走的血紅和慢慢破碎成灰的干尸。

    呼！終于熬過去了！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可沒有人的心里能真正舒暢的，曾經的家園，即便再不好，也遠遠強過這滿目的瘡痍，村民們66續續聚到門口，明明是自己生活的地方，卻透著陌生，不敢靠近。

    “弈軒？你怎么了？”孟萱剛才被駱弈軒的怒氣嚇到了，這會兒趕緊看他，卻現他眼底有什么東西泛起，濃得她看不透。

    駱弈軒搖搖頭，勉強勾了勾嘴角，煉化！他看向毒球中還在掙扎的祖孫三代，為什么會有人這么殘忍，即便他們真的不是人，心里，就沒有哪怕一點點牽絆嗎？

    孟萱看不明白他，郁悶地跟隨他的視線也看過去，也許是因為帶著探究的心態，她忽然抓緊駱弈軒：“你看里面是怎么了？”

    “嗯？怎么——水離！”

    說時遲那時快，駱弈軒剛現毒球變薄了許多，整個球面就現出裂痕。里面看似是四個人在掙扎，可仔細看來卻是徐亂蟬揮舞著兒孫那三副軟塌塌的皮囊將自己護在其中！

    他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引起水離注意，徐亂蟬猛地將皮囊砸出毒球，禁錮蕩然無存。他順手抄起離大家稍遠的小光飛到空中，水離、族長和赫連鴻緊隨其后，將他包圍起來。

    “死到臨頭了還要繼續造孽？”水離說著暗暗翻起手掌。

    “哼！你最好別亂動！否則——”徐亂蟬一手卡上小光的咽喉，“還有你！”

    他身后，族長他們的招式也都箭在弦上。但這一下沒人再敢妄動，耳聽著小光脖頸間出“咯咯”的聲響，互相焦急地對望著！

    “放了他，我讓你走！”水離終于還是主動向后讓了一些。

    “哼！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憑什么不相信我？”

    徐亂蟬知道自己沒有什么可以拿出來談條件的，可是小光是他保命的唯一籌碼：“好，要想他活命，你們就別跟著我！”

    說著，他把小光抓得更緊，擋在身前，提防著一點點升到更高更遠的地方。水離示意族長他們冷靜，三人都沒有動，一直注視著他退到他自己認為足夠安全的地方，那已經是很小的一個點了！

    “他把小光帶走了！”有水離在，村民們一直不敢說話，可是心里也早就和孟蕭他們一樣著急。

    看著已經走了這么遠，連駱弈軒心里也開始犯嘀咕了，想問一聲又怕打擾他們，正躊躇間，忽聽一聲風嘯。走遠的黑點迅靠近放大，“接好！”水離放下一句離弦箭般飛射出去，小光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中，認認真真地看他一眼。暈過去了。

    “快，幫他檢查一……”

    “弈軒，我先帶著裴洺追過去了，徐亂蟬不知道我在后面，我看能不能追蹤到他們老巢，到地方了通知你?！?

    “哦。好！”

    “弈軒，你怎么了？”

    “我沒怎……”駱弈軒聽了水離不知道從哪兒傳回來的話，一邊應著，一邊看見大家都奇怪地看著他，族長和赫連鴻過來了，趕緊查看了一下小光的情況，一邊幫他上藥調息，一邊擔心道：“也不知道神君追到哪兒去了，萬一有埋伏怎么辦！”

    “他……不見了？”駱弈軒越聽越怪，水離不是說了嗎？但他剛開口，腦海中回聲一響，水離叫的是“弈軒”，難道，他們都聽不見？這個水離，又不是什么不能說的事，弄這么神秘干什么！不過他既然這么安排，他也只有順勢而為了，“呵呵，沒事，水離是神仙，再加上有裴洺在一起，沒人傷得了他！我們，先不用管他了！”

    聽他這么說，大家也都點點頭，是啊，眼下自己的事情還是一團亂麻，神君又何須他們操心。

    “大家一起動手，把親人們安葬了吧！”族長環視四周，再看看留下的這二三十個狼狽不堪的族人，再無法多說一句話，轉身，向樹林中走去。

    林中最密處是流桑村安葬族人的地方，天擦黑時，那里又起了三座新墳，除了亮兒和陽佳，更多的人已經血肉交融，無法區分，千百年前他們的血脈緣自一身，沒想到千百年后又以這樣的方式同歸塵土。

    駱弈軒打了孟萱他們回去休息，自己一直在那里站到深夜，林中無月，只有零星的螢火蟲在樹間飛舞，夜色將他和所有的一切融為一體，他本來也是和他們一體的，可是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的親人，卻又這么快就離開了！他們的家族，究竟是為了什么背負上這樣的命運！

    淚順著臉頰滑落，沒有光亮，不會晶瑩，也許不徹底沖破黑暗，他再不會得來哪怕帶一點點安寧的生活，幸福，更是無從談起了！

    “弈軒，夜里林子里涼，回去吧！“孟萱終究還是不放心他，獨自過來找他，在不遠處輕輕喚道。

    “你怎么一個人過來了！“駱弈軒聞聲趕緊擦掉淚痕轉身，接過她帶來的外套。

    “我哥的，你湊合著穿一下！”

    “他睡了？”駱弈軒拉她過來，兩個人一起披上，又回頭看了一眼，再轉過來時，已是淡淡的微笑，“走吧！”

    “等等！那邊！”孟萱的身體明顯一震，下意識地向駱弈軒又靠了靠，駱弈軒摟緊她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什么都辨不清，但窸窸窣窣的聲音卻分外明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