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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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話什么意思？以瞳她什么時候害我了！我做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駱弈軒站起來，“送我到暗室門口，我想辦法解決——喂！你！”他話還沒說完，裴洺一把將他按回去：“好好坐著。 ≧ ≦”聲音里透著極怒之下的寒意。

    但駱弈軒顧不上這些，反手抓住他：“你真的不能進(jìn)去，萬一……”

    “萬一？你還知道怕萬一？我以為你腦子里只會裝著那個女人！”

    “你為什么總是跟以瞳過不去！上次的事不是都已經(jīng)說清了，那不是她的錯！她已經(jīng)粉身碎骨了，殘魂被困在彩沙里，難道還要讓她就這么無依無靠地做個孤魂野鬼？她這一輩子已經(jīng)把自己的一切都用來為那件莫名其妙落到她頭上的事還債了，難道還不夠嗎！”

    “你心里該顧及的不只是她一個人，更何況，她只是個死人！”

    “你放開我！”駱弈軒猛地站起來，他不能容忍裴洺再這么說下去，用力推開裴洺，但因著力不穩(wěn)直接向前倒去，裴洺把他扶住。

    他死命地想要甩掉裴洺的手：“我不會連累你，放開！”

    加在手上的力道消失了，他撲倒在地上，右手窩在身下，立時傳來一陣剜心的疼痛，他咬緊牙只悶哼一聲，想要起來卻因右手無法受力試了幾次才真正站起來。

    裴洺背過身去不看他，聽著身后的動靜臉越繃越緊，終于一拳重重砸在石桌上，轉(zhuǎn)回身來追上幾步，用滲著血的手拽住了就要撞到門上的駱弈軒：“你還想做什么！”

    駱弈軒想要掙脫肩膀上立起一陣酥麻，登時心中火氣更旺：“我不用你管！”幾乎是大吼出來。

    “我不管你走進(jìn)去讓我看看！”裴洺說著把駱弈軒向前一推，駱弈軒的頭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撞到門上。

    “哎！你們這是干什么呀！快放開！”幾聲驚呼從他們身后傳來，裴洺的手離開了駱弈軒的肩膀，另一雙手過來抓住他的手臂：“弈軒！你沒事吧！”

    “我沒事！”是個女孩兒，但不是樂心，“你是？”

    “我是孟萱啊！你——你眼睛怎么了！”孟萱看看他眼睛驚叫起來，等沈輕轍聞聲一過來趕緊避到一邊，按著心口不受控制地用力呼吸，沈樂心只瞟了一眼也不敢再望駱弈軒，放開裴洺過來把孟萱摟進(jìn)懷里，輕聲安撫著。

    感覺到沈輕轍在檢查自己的眼睛和右手，駱弈軒心里生出些愧疚：“沈先生，對不起！”

    “你手腕骨折了，過來坐下，樂心，拿急救箱來！”沈輕轍的聲音很平靜，沈樂心很快拿來。

    駱弈軒順從地坐過去：“您……您不生氣？”

    沈輕轍笑一聲：“生氣有用嗎？你怕嗎？”

    “我……我是……”想到裴洺還在旁邊，解釋的話駱弈軒不想說下去了，“所有的后果我都會盡力彌補(bǔ)的！”

    “所有的后果都在你身上——”沈輕轍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又加快度給他固定包扎好，“也許，可能，還有你老媽！”

    “什么？怎么回事？！”

    “小心手！”沈輕轍幫他護(hù)住手，“你先別急，小丫頭，你說！”

    “是……是這樣的！”孟萱怯怯地卻又跨著步走到他身邊，“江阿姨今天去醫(yī)院找我，誰知道話還沒說兩句就突然暈倒了，不過你放心！”她說著蹲下，趕在他做出反應(yīng)之前用力握住他另一只手：“因?yàn)榫驮卺t(yī)院，處理及時，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

    “是什么原因？”駱弈軒聲音里帶著顫抖，孟萱手被他握得生疼，但仍微笑著回答：“沒有什么大問題，就是血紅素有些低，也就是貧血，不算太嚴(yán)重，只要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就沒事了！”

    “血紅素？”駱弈軒敏感地重復(fù)著。

    沈輕轍輕輕拍拍他：“那就拜托你啦小孟！弈軒這邊你不用擔(dān)心，也不要告訴他媽媽，我們會想辦法弄好他！”

    “不！已經(jīng)很麻煩她了！樂心！”不知道沈樂心在哪里，駱弈軒左右轉(zhuǎn)轉(zhuǎn)，聽到她回應(yīng)，面向那邊，“幫我去照顧一下我老媽吧！”

    “可是……”

    “我可以的！”孟萱搶斷沈樂心的話急道。

    駱弈軒沖她笑一下：“還要請你給樂心交代一下注意事項(xiàng)，辛苦你們兩個了！”

    “說那么見外！”沈樂心過來拉起沈輕轍，看看駱弈軒、裴洺和暗室，沈輕轍給了一個微笑讓她放心，她點(diǎn)點(diǎn)頭：“孟萱，我們走吧！”

    “好！”

    大門關(guān)上。一切又恢復(fù)安靜，這樣讓駱弈軒心慌，他站起來，試探著向前走。

    “現(xiàn)在你來解決吧！”裴洺冷冷地甩出一句。

    “我……”

    “不需要我解決什么！”駱弈軒馬上接話卻被沈輕轍搶先，他過來拍拍他肩膀，“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如果裴洺你想，也可以留下?！?

    “我不需要！”聽腳步聲，沈輕轍竟然走了，還是生氣了，也好，駱弈軒憑著記憶轉(zhuǎn)身，向暗室走去，卻又被裴洺拽?。骸暗饶阊劬昧?，想怎么死隨便你！”

    “喂！你回來！”無奈自己抓不找他，駱弈軒緊走幾步扶到花藤門，摸索著向里，裴洺已經(jīng)進(jìn)去了。

    暗室里，各種顏色空的滿的塑料瓶散落一地，銅鼎里黑色的水還在旋轉(zhuǎn)，裴洺的目光避開漩渦，到外面找來跟木棍伸進(jìn)去，按照水旋轉(zhuǎn)的度反方向攪動，幾圈過后，水漸漸平靜下來，他拿出木棍，浸在水里的部分已如蟲蛀般千瘡百孔。

    靜止之后，水里的顏色又開始分離，裴洺回身看看駱弈軒，駱弈軒頭微微動著，緊抓著藤條的手慢慢松開，一片漆黑中一點(diǎn)點(diǎn)浮出模糊的影子，越來越清晰，黑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黃。

    他看到裴洺正在鼎邊，撿起地上的瓶子。

    “不可以……”

    裴洺沒說話，豎起木棍打斷他，然后松手，木棍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你的胳膊?！?

    駱弈軒暗自吃驚，趕緊看了看自己已經(jīng)紅腫地不像樣子被固定著的右手，不過很快又抬起頭來：“那你也不能——不行——你！”

    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駱弈軒看著手里奪過來的空瓶子：“我現(xiàn)在看到的東西都是同一種顏色，而且說變就變，就是因?yàn)槲彝锩娴搅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