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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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沉默著的左邊巖壁聲音沙啞渾厚。≥  ≦

    “你們……你們是兩個！”駱弈軒明白情況可能更糟了。

    “你不先關心一下自己的下場嗎？”右邊似乎很想看到他的反應，催促著。

    “我當然想！”駱弈軒緊繃起自己的每一根神經，“但是我沒聽太明白。”

    “就在骨頭下面，翻開看看！”

    “翻？”駱弈軒蹲下，不用翻，只要稍加仔細就可以看見，白骨下面，是厚厚的一層灰，骨灰？！

    他忍不住用力拍拍手，剛才自己捏起來的不會就是……

    “你不是說你不殺人嗎？”他站起來退到通道中間。

    “我們可沒說，都是我女兒說的，她確實沒殺過人！”

    “對，她不殺，無論是否選擇陪她玩兒，她玩兒厭了，你們就出來把人殺了！”

    “對啊！又不能讓你真的過去，你玩兒累了，我們還要給你供吃供喝不成！”

    “那也可以讓人原路返回啊！”

    “返回？哈哈哈哈，相公，他說他要返回！”

    “你真的打算原路返回嗎？”左邊的聲音里沒有笑意，但也帶著不可思議，怎么，這里沒有回頭路？駱弈軒不明白他們的反應。

    “你不能往回走！你過去吧！我幫你攔住我爹娘！”之前的聲音突然冒出來，但立即引來一陣叱責，這當娘的，訓女兒也不留一點兒口德。

    “好啦！”左邊也聽不下去了，一陣風驟然從右邊掃出刮進左邊巖壁里。

    “你干什么！死丫頭，你給我過來！每次都吃里扒外……”

    “行了！她會死心的！”

    剛才，是當爹的把女兒拉過去了？

    “你趕快走！我不要你陪我玩兒了！”那聲音催促著。

    “你，要幫我？”駱弈軒試著問她。

    “我不想被你當做壞人！”

    “哼！”右邊冷不丁來了一聲冷笑，駱弈軒趕緊回身，見沒什么動靜，又轉回來：“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從這兒過去是通向那兒的？還有，為什么我不能退回去？”

    “你，你相信我！”

    “啊？”駱弈軒被他突起的激動弄得有些糊涂，“我什么相信……”

    “這里的每一條路都是在不斷變化的，所以你出去會到哪兒我也不知道，但有一條，無論你走到哪兒，除非你心里想著的事情做成了，一定不可以走回頭路，否則必是兇險無比！”

    “好啦！說這么多有什么用！他過不去的！”

    “娘！您答應過我的！”

    “哼！好，你問他！”

    “你快走吧！我保證你這一段不會有危險！”

    “可是——”駱弈軒遲疑著。

    “怎么了？”那聲音好像比他還緊張。

    “沒什么！只是我心里不太踏實！”他皺眉說道，沒現自己身后的石壁正在變化，那些倒地的白骨悄悄的重新拼湊起來，“剛才你娘罵你罵得那么兇，你攔得住他們嗎？我走之后，你不會有事吧！”

    “嘩！”

    “怎么了？”他話音剛落，身后一陣破碎聲嚇了他一跳，回頭一看好多白骨在地上滾的滾晃的晃！

    “我真的沒看錯你！”聽上去那聲音真的是長舒了一口氣，“我娘也相信你了！”

    “誰說的！小子，你憑什么相信我女兒會幫你！世事險惡，更何況現在危險你擺在你面前，你這樣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駱弈軒似乎聽明白他們的意思了，臉上終于有了些笑容：“不憑什么，有時候只聽說話就可以分出善惡的！你女兒的話，我信！更何況，世事也不全是惡……”

    “假象！全部都是假象！”右邊巖壁突然打斷他的話，整個巖石都劇烈地顫動起來。

    “娘！”又是一陣風從左刮到右，但立即又刮了回來，風太快幾乎把駱弈軒帶倒。

    “你給我好好呆著！都給我過來！”右邊巖壁一聲令下，白骨們四散的骨節受了驚嚇般迅跳動亂作一團，讓人齒跟酸的碰撞咯吱聲不絕于耳，這一切的響動帶起地上的骨灰騰滿整個空間。

    石壁怒氣大增，聲音在無數次反射中顫抖著：“都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騙子存在，幾千年了我女兒始終不能看透人心，地上這些人統統都是怕她向她求饒，千年來無一例外，憑什么你就可以不一樣！你也是一樣的！你的下場，也只能和他們一樣，挫骨揚灰！給我上！”

    “娘！不要啊！”

    數不清的干尸，完整的不完整的，以奇怪的姿勢向駱弈軒蜂擁過來，無奈駱弈軒卻看不清他們，還沒開始招架手腳就都已經被卡住。

    腹背、四肢、頭臉，不知有多少骨頭打過來，他只覺得渾身都疼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

    “都想化成灰嗎？”巖壁依然不滿意，忽然高喝一聲，立即有一記重錘落到駱弈軒臉上，直中顴骨，疼得他幾乎窒息，緊接著又是一拳，招呼到他太陽穴上，突然間一切的知覺都遠了，他整個人癱軟下來，眼看就要趴倒在地，眾干尸已經抬起腳等著。

    忽然間，狂風大作，干尸被吹得招架不住，右巖壁出一聲尖嘯，左巖壁驟然傾倒，頂住右邊，這一切都生得太快，駱弈軒恍惚中只覺得眼冒金星，被什么人提起來從兩面巖壁的夾縫中穿過，度極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切都已被甩在身后。

    他被放到地上，救他的人扶他坐好，搭著他雙肩，他感覺到與那人兩掌相接的地方有熱流源源不斷地注入，疼痛漸漸消退，眼前也漸漸清晰，面前的人，竟是個女孩兒！

    “你是？”

    女孩兒聽到他說話，松口氣把手拿下來：“是我啊！”

    “你是？！”這聲音不就是巖壁的女兒！看她一身青灰的紗裙，倒是和巖壁很搭，可是這眉清目秀顧盼生姿的模樣，怎么也不像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你……”那她是石頭精嗎？

    女孩兒看她懵懵懂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里暫時安全了，你休息一下，趕快走吧！”

    “那你呢？”右巖壁的嘯聲現在還在駱弈軒的耳朵里回響，實在由不得他不擔心。

    “我——我在這兒待一會兒，等我娘氣消了就回去。”女孩兒笑笑。

    “可是她正在氣頭上，不會追來嗎？”

    “我爹攔著呢！你放心，我爹是站在我這邊的！”

    “可是——”駱弈軒還是不放心，畢竟剛才那陣仗實在是……他實在不愿意這么善良的女孩兒為了他受到責罰！

    “你放心吧！”看出來他的擔心，女孩兒笑著伸手抹平他的眉頭，“我娘并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只因早些年她姐姐為人所傷，她才從此對人懷恨在心，地上那些遺骸雖然觸目驚心，但她在這里近萬年，算下來百年也殺不了幾個……”

    女孩兒說到這兒忽然停下，紅著臉瞟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