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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伏羲山經歷重建之后,已經過去了三日,也就是瑤祁所取得的最后一日。
越接近期限截止日,瑤祁便愈加的焦躁,甚至連本來冷冷淡淡的面頰都開始溢出一絲可以察覺的焦躁,身為瑤祁弟子的魏俊發以及郗飛捷自然是感受到了這與日俱增的焦躁,也隨著他的心情開始煩悶起來。
魏俊發實在忍受不了師父身上傳來的低氣壓,一咬牙,便化為原身,煽動著羽翼上微紅的翅膀飛向了聽雨殿。
他目前的外形遠沒有之前在伏羲山山下那般大,之前的時候是為了威嚇,才會選擇釋放那么多的真氣,變成那般的龐然大物,但如今不過是為了快速飛翔,自然沒有必要。
伏羲山雖然還在重建,但自第二日起,每日的早課卻是已經繼續開展了。宗主傳令下去,培養弟子刻不容緩,沒有任何的時間可以浪費。
望君生坐在殿內,殿內的屋頂有些毀壞,但幸虧橫梁未毀,一堆少年修士盤坐在地面之上,房頂雖是露著光,卻是絲毫不阻礙他們認真的聽著坐在他們面前的修士在那說著大陸之上的一些消息。
例如,久華天最近似有異動啦,連平日里閉門不出的莫清真人都出關啦。
又例如,大陸東面的那些魔修,最近開始蠢蠢欲動,竟然多次闖入他們修真界的分界線,大陸之上那最大的兩個宗門,久華天與碧璽宗目前都已經派了眾多修為高深的修士前去戰斗。
伏羲山雖然與世隔絕,但該知道的都知道,畢竟到了一定的修為,就可以用自己的神識去感受周圍的一切,而伏羲山深處有道瀑布,每天都有人在那把手。
而那道瀑布中央可以查看大陸目前的動靜。當然那也不是時時都精準的,畢竟每次所查看的地點就那么一個地點,若是記錄修士每日都在瀑布面前睜大眼睛查看,也不可能發覺很多,除非早就知曉。
這也是伏羲山遲遲沒有發現異變的原因,而望君生未告知父親這件事情,一是因為當時的他認為一個小小的血武盟即便只需他一個人也可以解決,二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那血武盟身后到底是些什么人。
之前的那個唯一的線索已經跑掉了,而這次戰斗之中抓回來的修士也只是在迷茫中說出了他們的身份,但依舊還是沒有說出他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應該說,他們的身份卑微,根本沒有那個能力知曉一切。
于是,線索又斷了。但至少知道的是,目前的修真界中,有實力強橫的大宗門對他們圖謀不軌,想要得到那純陽之血。
但好在,那些人雖然知曉了純陽之血的去處,但似乎并不知道那純陽之血是深藏在望君生的體內。
不過,這樣一來,那些人很有可能再次行動,卷土重來,對伏羲山不利。
望君生越聽越緊蹙眉頭,越想越覺得心驚。
前世,從來沒有這些事情,今世,到底是發生了什么,讓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偏離了軌道?若不是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就如同一顆小石子一般激起了千層浪吧?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腳底開始生涼。
他總覺得,自己得要趕快想個辦法,轉移他們的重心。
但好消息還是有的,目前修真界開始與魔界打斗起來了,短時間之內,應該是不會再找他們的麻煩,但那戰爭之后,就不一定了。
這么一想,他總算是安穩住了自己的心緒。
早課結束,眾人從聽雨殿中三三兩兩的成群結隊的走出來,墨嵐走在望君生的身邊,顯得心情極好,大概是因為杜師姐的病癥被“治好了”,所以滿心欣喜依舊吧。
他蹦蹦跳跳地走在望君生的旁邊,邊跳邊哼歌,也不知道在哼些什么,但細碎的聲音傳過來,音調倒挺歡樂的。
望君生輕笑,一時也不知該為墨嵐哀嘆還是惋惜。
墨嵐倒是毫無知覺,反而在望君生停住腳步的時候回過了頭,極為奇怪地問道:“君生,你等會準備去看望杜師姐嗎?”
那眼神中充滿了“你不要去,我要跟杜師姐獨處”的信號,望君生哪敢不從,立刻合他心意地道:“不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
墨嵐立刻眼睛亮閃閃的,嘴巴里卻是惋惜地道:“啊,這樣啊,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個去咯。”說完,便腳步如風,徐徐離去。
望君生在原地停頓了一會,有些木然地遙望著遠處飄飄蕩蕩的云朵,等到云朵悠悠飄走,露出晨曦之光的時候,他才好似反應過來,準備去試煉室去好好修行。
只是心里頭卻是突然生出一絲詭異的感覺。
瑤祁為何今日沒有來?放棄了?
他不再多想,徑直向那條唯一通向試煉室的道路走去。
正當此時,空中卻突然傳來一陣鳥鳴,那聲音清脆,嘰嘰喳喳個不停,急切的程度難以估計。
望君生微微抬頭,果然瞧見了在空中圍繞著他的位置不斷盤旋的紅翼小鳥,看起來頗像之前遇見的那只巨大鳥型的縮小版。
那只小紅鳥見到望君生總算意識到他了,立刻落在了望君生的面前,不消片刻,便從本來小鳥的樣子,變成了一個臉頰暖萌的青蔥少年。
那位少年倒是跟望君生差不多一樣高,但面目之上卻是與墨嵐一般的可愛稚氣,完全不帶望君生的冰冷或是溫和。
“喂,望君生,你怎么還不跟我師父回去?師父現在心情很不好,你很有可能受罰的。”那個少年嘟著嘴巴,好似語重心長得對著望君生說道。
他還插著腰,紅衣顯得頗為耀眼刺目。
望君生略一挑眉,也沒有被他這個陣仗給嚇倒,只是道:“你是誰?”
少年一聽立刻頭發炸起,顯得極為憤怒。他指著望君生,有些不可置信地瞪著美目,“你你你你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來就你們的,之前在戰斗的時候我出了多少力?我的翅膀都被刮壞了!”
說到這個,他還是有些委屈,竟然赤紅了眼。
望君生不愿與一個小娃娃說些什么,說實在的,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家伙把他擋下是要做些什么。于是,他靜默了一會,溫言以理服人。“我并不愿與你的師父離開伏羲山,伏羲山是我的家,我住的挺好,為何要離開呢?而且,現在我要去修煉了,你能讓一讓嗎?”
魏俊發面色一凝,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臉上青紅交錯。雖然他平日里懦弱慣了,那也是對師父,一個小師弟竟然還欲踩在他的頭上?
“等等!你為何不愿與師父一塊離開這里?師父對你這般好!師父從來沒有這么執著過一個人,雖然我很吃味,但是師父的決定都是對的,所以我才沒有異議,但是你算是個什么東西,竟然不接受師父的好意?”他仰著臉,居高臨下的道,但實際上,他心底是完全沒底的。
他從未跟其他人這般說話過,一直是溫溫吞吞,唯唯諾諾的,若是師父現在這般的心情低落,他也不會卯足勁對著望君生說這番話。
望君生聽到這話,又見眼前這個少年并未有讓開的想法,不禁挑了挑眉,隨后溫和提醒道:“那也是你師父的想法,與我又有何干系?”
他說得理所應當,一時之間,魏俊發竟然無言以對,只能死命地瞪著望君生,嘴巴張張合合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望君生斜瞇了一眼那青紅交錯的臉頰,最終移開身體,繞道而行。
身后的那人似乎總算反應了過來,一時氣急,道:“要不是你的純陽之血,伏羲山怎么可能受到有心之人的襲擊?你不離開,才是害了伏羲山里頭的所有人!”
他說得字字珠璣,如同烙鐵一般印在了他的心尖上。
但是,他卻是一言不發,面色不改地走了過去,好似那句話對他一點效果也沒有。
但實際上,望君生卻是步伐沉重。
心底再次深出隱隱不安。
愈加的深刻。
他知道,他都知道,只是當這句話真的被他清楚地從別人的耳朵里明確的傳達出來的時候,他依舊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惡人,好似,只要自己離開這個人世,那么整個修真界就會陷入和平,不再有爭端,不再有戰爭。
這種想法,實在可怕,卻是日日侵襲著他的腦海,讓他時時想起,讓他焦躁,讓他氣悶,讓他無力。
月夜漸漸的降臨了,望君生從試煉室回到了青松苑,今日發生的事情雖然在他的心間留下了一絲痕跡,但很快就被他要變強,變得無人能及的這種想法所替代。
專注于修煉之中,可以讓他忘記很多的煩惱。
今日的月夜正好,到了明日,瑤祁就該離開了。
望君生有些恍惚,清風吹拂而過,青絲飄揚。望君生出神的望著窗外的月色,第一次不想打坐修煉。
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慢慢從房外窗邊傳來,應該是小型走獸走過草叢的聲響,因為穿梭在灌木之間,所以才會與灌木相碰,傳出這樣的聲音。
望君生卻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瞪大了雙目,隨后木然的雙眸有了一絲驚訝的神采,他手掌扶著窗沿,有些不可置信地朝下看去。
一只通體雪白的小土狗正瞪大著雙目委屈的望著他,一雙眼睛圓鼓鼓的,眼眸之間似有濕意。
月色之下,那雪白的毛發锃亮,讓望君生的心陡然一震。
啊,他的小土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