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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一個才十來歲的孩子,為了養(yǎng)活弟弟們出門行商已是難以想象之事,更何況這位原是那般的門第出身,更令人唏噓不已!
“比起我們這般普通人家,功勛世家又如何?人家父母雙親才剛接連出事,一旁虎視眈眈的叔父、嬸母就巴不得將孩子們一并攆了出去,若換了你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那是自然,絕不能輕易放過了他們……。”兄弟倆對視一眼,忙又轉(zhuǎn)向少主所居的廂房,低聲追問一句:“大哥覺得咱們家這少奶奶可是位能耐人?”
“大能耐人,以那般的年歲就能夠走南闖北,行商做買賣就不是普通之人,那會兒葉師爺可是極為看好這顏家小……少奶奶,只是誰又能想到竟然同咱們少主緣分不淺,早已認識不說,還陰差陽錯結(jié)成了夫妻,實在是……?!?
才要繼續(xù)往下,就見一旁的二弟忍著笑意,忙不迭抬手比了比京城方向:“大哥你說,若是被后院那位如夫人知道,咱們少主被迫迎娶之人,并非如同傳聞中的描述,是一自小被寡居姑母在鄉(xiāng)間養(yǎng)大的孤女,反倒是這么一位大能耐人,那位……不對應(yīng)該是那對母子臉上的神情,定然是十分精彩才對!”
“不但是他們倆母子,只怕就連郡王爺獲悉之后,滿心的驚愕也是可想而知。”不禁微笑著頷首不住,重新轉(zhuǎn)向正屋的方向,又再補了一句:“當然要說最為震驚的,恐怕非國公府中那對黑心的夫妻莫屬了!畢竟當年就是他們用盡了手段,趕了他們姐弟出京。誰知這個侄女卻是那天賦異稟的經(jīng)商奇才,定是他們無法想象之事!”
“別說他們了,我敢肯定就是此番著急南下而來的葉師爺,聽聞這一才剛確實的消息后,也會驚得合不攏嘴!”
事實也果真如此。剛才得了消息的葉遠不及同段師爺兩人坐定對面,細細商議日后的各項安排,便馬不停蹄趕來渲州與少主匯合。
方才見面,便是脫口而出:“真有其事?”
“咱們都被蒙在鼓里,之前與她同車而行一月余,從未仔細看過兩眼。一心只想著早已尋到合適之人,將那片受災(zāi)的田地好好治理一番,也算是……哪里承想,一直苦尋不見的顏家小哥,早已脫下了男裝重新扮作了女兒模樣?”說著自己都不禁連連搖頭??嘈ζ饋?。
那旁才剛安坐一旁的葉師爺,已是忍不住唏噓兩聲:“只怕就是擔心被少主你認出,才故意避走渲州?!?
“先生所言不錯,如今聽他姐弟道明了其中的原委,我已是了然于胸,都是一般的功勛世家出身,這后院里的腌臜手段與我而言,又怎會半點不知。感同身受。所以才想順勢幫村一把,好歹如今咱們也是正經(jīng)的夫妻,不是!”
“少主您這是……不打算三年后合離了?”此刻倒是換作一旁葉師爺?shù)臐M臉吃驚。
再看這旁正座上的少主。嘴角已微微勾起,坦然微笑道:“當初是事出有因,眼下在我而言只是覺得這丫頭有趣,至于是否合離此刻卻還不能肯定?!?
見對方眼中閃過一絲的遲疑,這旁之人已然擺了擺手:“對國公府那位大小姐,早在出京那日便死透了。先生不必擔憂。不過對這丫頭嘛,還真不是男女之情。”說著臉上也忍不住有些訕訕的。
早先初識哪里知道她本是女兒之身。只當作一個有趣的半大孩子看待罷了,即便如今了解這丫頭的苦衷。也萬沒有將其視作普通女子一般。搖了搖頭:“若說與她合作做買賣我倒是十分堅信,必定錯不了!可這男女之情,那丫頭實在小了點……?!?
‘與那位不過差了月份,也是今年及笄,哪里小了?’只是這大實話,葉師爺也只有在低頭腹議的份,哪敢真的當面順口而出。暗嘆一聲,只怕少主對那頭仍是余情未了,才會將這么合宜的良配之選冷落一旁。唉,當局者迷,大概就是說的這般的情形吧。
告辭了少主這里,倒是被王家兄弟倆邀了往那頭去,還不及吃上一盞茶,就聽得一貫少言寡語的王木蛟,感嘆出聲:“先生怕也看出了咱們少主對京城那頭,還有留戀?”
“哦,此話怎講!”
“就這兩日的情形來看,少奶奶的確是個實心的主,言談舉止也是絲毫不輸于那位,可咱們少主好似并不上心。但是前段時日咱們所見的……。”繼而將那日茶樓之中,少主使眼色讓他們幾個,擋住許掌柜定格在少奶奶身上的目光,也一并細細說與他聽。
“這不就結(jié)了,萬事都有個緣故!何況那會兒還沒認出原來是舊識故人有此一舉,更別說如今的……嘶,說來我卻擔心是鄭家二小姐有心順水推舟,避開咱們少主才對!”
“??!這又是為何?”那旁王木蛟先是一驚,與其并肩而坐的弟弟王木奎,更是瞪圓了雙眼:“都拜了天地,入了單家大門了,難不成還尋思著再嫁他人?”
“有何不可,你忘了無論是前朝,還是太祖開國以來,朝廷一直都鼓勵寡婦再嫁,鰥夫再娶。何況那位如今才青春幾何,三年后也不過年方十八而已,打理庶務(wù)上又是一把好手,比國公府那位整天只知風花雪月的不知強上多少!”
“只可惜少主偏瞧上……。”
“哎!”頓時屋內(nèi)安靜了下來,好半響后,才又聽得那旁的最后重重嘆了一聲的葉師爺,好似恢復(fù)了幾分,端起面前的茶水來抿了一口:“不過此事,倒不是沒有轉(zhuǎn)機。”
“先生可是有主意了?”兄弟倆同時抬起頭來,只見這位緩緩頷首笑了笑,便示意兩人附耳過來。
與此同時,仍然堅守在鹽堿地塊上的段師爺一行,也正圍坐一桌驚愕于此樁消息:“我是真沒瞧出來,這鄭家的二小姐居然是位進過不讓須眉的!當初她才多少年歲,就敢單槍匹馬領(lǐng)著幾個小丫鬟出門行商了,還不止僅在南方地界上,嘖嘖,了不得哦!”
“怎么不是,我聽著他們家的往事,就好像在聽戲文一般,令人難以置信!”
不想那旁的侍衛(wèi)才附和了一聲,就被另一位當即皺了皺眉搖頭攔道:“我看此番跟著少主繞道渲城的王家大哥,只怕不頂用,反倒他家王二哥是個能說會道的,興許還能幫著言語兩句。
聽著那旁兩侍衛(wèi)如此一提,這旁的段師爺不禁有些擔憂起來。要說此番得了這一驚人的消息后,他只用了片刻不到,便覺得定是老天開眼,老王爺?shù)陌抵斜幼o。若是不然,怎么將個只懂擺弄文墨的大才女,換作了更為合適自家少主的良配之選。
當初二話沒說,就答應(yīng)了幫村少主介紹風土人情,他便覺得心中安慰,如何爽利的性子實在難得。至少比那萬般算計自家少主的國公府大小姐,順眼十倍不止!
事發(fā)當時,他便覺得若說那位絲毫不知內(nèi)情,恐怕不能。只是少主對那位的確是用了真心,自己身為幕僚又不好多言什么,惟有婉轉(zhuǎn)提醒、暗自嘆息罷了。不承想峰回路轉(zhuǎn),此時的消息傳來卻好似讓人看到了希望所在。
之前收了少主的急信沒兩日,就迎來了遠道趕來的葉師爺,原本打算接手此處賬目的葉遠,也只得再度啟程往渲州來。曾見過顏家小哥幾面,而段師爺卻只見過身著女裝的鄭二小姐,所以讓葉遠走一趟渲州城,才最為合適。至于此處的庶務(wù),由本就熟悉的段師爺再頂上日子,也是無礙。
所以兩位師爺一合計,就有了定奪,讓葉師爺稍作休整,隔天便轉(zhuǎn)道向渲州而來。只是再度見到恢復(fù)了一身女兒家裝扮的鄭家二小姐后,倒是叫葉師爺有些驚喜??粗鴺用搽m不如國公府那位大小姐般絕艷無雙,可算得品貌端莊,較一般女子高出大半個頭的身量,更襯得這位頗為英姿颯爽。
“以當年那般的年紀走南闖北,且不說一路上的艱險,就是手中握有本錢,想要贏得他人信任做成買賣,便絕非易事。何況,這位還懂得利用地理之便,做起了販賣米糧的好買賣,實在是難得的很!”
說罷便小心留意起少主面上的神情來,只見這位也是不緊不慢點了點頭:“從未想過當初那顏家小哥,到頭來卻是個女扮男裝的世家小姐。不但如此,我與這位還陰差陽錯成了親,更令人驚呼的緣分一說或許還真有些道理,也是未嘗可知。”
“少主自己也這般看待?早先那位國公府的大小姐雖與少主有救命之恩,但這些年的屢次援手也查不多該報完了。而此時,那位也已如愿做了晉王側(cè)室,少主也再無須掛懷了?!?
“如今我是再看明了一切,歸根結(jié)底還是那位自己有心攀附,若只是被其父親威逼利誘,便斷不會讓心服之人送來口信,誤導(dǎo)與我火場救人!”(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