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飛的笨豬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后世有一句俗語,叫做前世惡貫滿盈今朝省會副市,意思是說前世缺了大德的人這輩子才會在省會城市當副市長,就是說好容易升官發財結果發現周圍的人都比你官大。
韓仁斌對著一封打擾他休息的拜帖很是惱火,只見上面工整的寫著“學生陸文拜訪”。陸文是誰韓仁斌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應該是不認識的人,想發作又忍住了,這天底下真正二百五的人其實是極少的,那公子如此硬氣想來必有依仗,再不濟恐怕也是哪家囂張慣了的紈扈子弟。蘇州這地方看似不如京城和南京的水深,可各家各戶在蘇州都有自己的買賣,不管是朝堂大員還是累世勛貴哪個家里來人他韓仁斌都得陪好笑臉,甭管那主事的知不知情,只要家里的開了口你就得盡量的辦了,這幫人做糖不甜做醋酸自古以來包括二十一世紀從來就沒有變過。
韓仁斌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歲數,跟門衛說出那樣的話并不奇怪,本打算不管是哪家的公子先殺殺銳氣再盤他的底,就算他是陸炳親兒子也得懂點禮貌不是。可結果那公子深鞠一躬長輯倒地,口中連連贖罪哪有半分囂張跋扈的樣子,仔細一看那公子劍眉星目氣質獨特但滿臉寫著溫廉恭儉讓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良好教育下的棟梁之才,一下子給韓大人整的都不會了。最妙的是那公子后面一護衛,在堂堂知府面前不但不拘謹反而緊緊握著刀柄,仿佛自己對他公子有半點不敬都會拔刀出來砍了自己。(其實李大膽是怕小天亂說話打算隨時砍了他)
沒等韓仁斌說話,就見那公子從袖子里掏出一個不大的卷軸“學生冒昧打擾實在抱歉,這個就算是見面禮了,還望韓大人寬恕則個”.
只見那卷軸寬不過二尺,沒有半點裝飾,打開一看是一首短詩:客行日日萬峰頭,山水南來亦勝游。布谷鳥啼村雨暗,刺桐花暝石溪幽。蠻煙喜過青楊瘴,鄉思愁經芳杜洲。
身在夜郎家萬里,五云天北是神州。詩是不錯的詩,字也是不錯的字,但說老實話也就是不錯而已,韓仁斌還在納悶為什么要送他這個,可一看那落款卻是大驚失色,只見那落款處寫著三個小字“明陽子”.
要說明陽子何許人也,那就是明朝第一神人,被后世稱為半圣的王守仁王明陽。王守仁雖然已死,可這個人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依然被大多數讀書人所敬重,更何況此人桃李滿天下,當朝次輔徐階便是王守仁的隔代弟子。
要說小天同志是如何得到王守仁的真跡的呢?他有個屁!這是小天費了半天時間自己寫的。那么他就不怕穿幫么?小天做過仔細的分析,首先,根據小天前身的記憶,這位韓大人并不是心學門人,從年齡上看應該也是沒有機會見過王守仁的,這就代表了他不可能第一時間辨別出真偽。第二,這首羅舊驛確實是王守仁所作,韓仁斌身邊的幕僚絕對是有心學門人的,應該聽說過這首詩,但能給韓仁斌當幕僚在心學弟子中地位應該不會太高,十之八九也是認不出真跡的,這樣一來韓仁斌起碼可以初步相信這是真跡。當然,假的就是假的,最后一定還是會穿幫的,可是小天這趟蘇州之行預計也就四五天的時間,等韓仁斌發現上當的時候小天早就跑了。
韓仁斌拿著這不到二尺寬的卷軸只感覺那叫一個激動啊,這可是真正的至寶啊,雖然他本人不是心學門人,可收藏一份明陽公的真跡掛在書房是件多有面子的事情?將來若是有需要,這東西送給心學門人得是多大的情分。可另一方面,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眼下這公子如此重禮卻不知所求何事?
“公子這禮實在是太重了,本官何德何能,也配持有這明陽公的真跡么?”問何德何能,也就是在問,你有什么事讓我幫忙,我看看能不能幫,幫不上你就收回去。
“韓大人多慮了,我陸家前些時日在海上被劫了點東西,這東西不管是誰劫的,總歸是要回到陸上來。家里派我來蘇州是找東西的,我陸家辦事自然有陸家的辦法倒不勞韓大人費心,只是來蘇州辦事自然要拜訪韓大人的,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陸文年紀尚淺若是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太周全韓大人指點一二也就是了,韓大人乃大才,能得大人指點是陸某的榮幸。”小天的話意思是,我陸家的東西被劫了,什么東西你別管,反正小爺得找回來,至于怎么找回來你也別管,小爺我自有辦法,之所以今天過來找你是來拜碼頭來了,小爺我是強龍你就是地頭蛇,送你這禮物是因為小爺我要是鬧大了你得給小爺我兜住,兜住了咱們就是朋友,我代表姓陸的接受你的友誼。
這話一出殺傷力當真不小,這韓仁斌本就懷疑這小天是陸炳的什么人,聞得此言哪還有疑慮,雖然小天自始至終都沒提陸炳半個字,可如此做派除了他家還能有誰,難道讓人家張嘴閉嘴的告訴你我爹或我大爺是陸炳么。至于人家要干什么,笑話,錦衣衛辦事還要通知你不成,讓你幫著兜一下是給你面子,嘉靖年間的錦衣衛差不多是整個明朝歷史最牛氣的錦衣衛了,不需要巴結錦衣衛的人有,但不怕得罪錦衣衛的,可以說除了嘉靖本人以外,沒有。
既然是錦衣衛辦事,那還有什么可說的,收下禮物好生伺候也就是了,啥?你說錦衣衛辦事為啥這么不爽利,沒聽人家說這是陸家的私事么,你哪知耳朵聽人家說自己是錦衣衛了。
李大膽等人住在了府衙知府大人安排的豪華客房里,只感覺渾身透著不自在,韓仁斌很識趣的沒有問為啥這護衛總是寸步不離的。“本以為讀書人都是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呆子,今日跟隨樂兄出來,才知道經天地之緯之才原來如此可怕。你那卷軸上寫了什么,怎么讓堂堂知府大人如此恭敬?”隨著小天來到蘇州城的表現李大膽已經將小天兄弟升級為了樂兄。
“他對我恭敬不是因為我給他的卷軸,而是因為我說我姓陸。我給他那卷軸,只是要讓他相信我姓陸罷了。”
李大膽似懂非懂,只覺得眼前這人當真是高深莫測,一舉一動都讓人難以理解,有心想問這銷贓為啥要往這衙門里鉆,卻不敢問出口。小天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解釋道,我要做的事其實和那韓仁斌沒有半點關系,如果順利的話明天一早,那人就該來找我了,今天已經沒事了,睡吧”。小天并沒有解釋他在等誰,李大膽也沒有問,估計他也知道是誰他肯定不認識,問了也白問。
第二天,李大膽剛起沒多久,正準備享受知府大人精心準備的蘇州船點當早飯,就見昨天那門房疾步走來,先是向著李大膽先是行了一禮,然后說道“不知陸公子現在可是醒了,門外織造局的黃公公求見。”盡管李大膽并不知道這黃公公是何許人也,但他知道,樂天兄弟等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