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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這幾個人進得客棧來,這才留意到客棧的情形,無不吃驚,對付、巴二人道:“兩位早來一步,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姓孫的兔崽子哪里去了?”
付青道:“這位便是孫掌柜,遭此大變,難怪各位認不出來了。下手的不是別人,也是神風寨的那群王八蛋。”
眾人無不張大了嘴巴,中年胖婦怒道:“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姓秦的這樣傷天害理,就不怕報應不成?”
長袍老漢道:“你還有耐心等他遭報應?這回他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四十八寨聯起手來,到時你看他們怎么死吧。”這幾個人都連連點頭,看來對神風寨及姓這位姓秦的,果然是恨意極深。
孫掌柜道:“這幾位是……”
巴天仇道:“孫掌柜眼拙了吧,這位是山東九門寨二頭領祁大娘,女中丈夫,做起殺人放火的勾當來,連男人也要遜色幾分的,這位是河南歡樂寨的老大徐喜郎,雖說已年過半百,玩起來二三十歲的壯男也別想比的,這位是劍筆雙絕陸博之,原是讀書人,雖然中了進士,卻被奸臣誣陷,犯了死罪,被迫造反,如今在天野寨落草,是天野寨二頭領。”
孫掌柜連稱久仰,心中也不無震驚,他莫名其妙的突遭巨禍,既痛且恨,只道此仇無法得報,現在知道與神風寨結怨的有這么多寨子,復仇的希望突然大增,心中略覺安慰。
不想接二連三,又有人來到客棧,來的都是來自全國各地有名山寨的頭目,個個在江湖上都有名氣,來的時候,也都大罵神風寨姓秦的不絕。
沈小姐躲在上邊,越來越是吃驚,她第一次親自進入江湖上的糾紛之中,想不到竟是這個樣子。不知這神風寨姓秦的究竟是什么人,一個人敢連續惹下這么多對頭。
不到半個時辰,已經來了足足四十八個人。付青道:“四十八寨都派了好漢到了,照我們原來的計劃,是利用神風寨與這個客棧的關系,在這里等著神風寨的人來解釋,但是客棧已毀,料來神風寨的人不會下來解釋了,我們是不是直接到神風寨去?”
大伙兒互相看看,卻都不作聲,陸博之道:“小生贊成付兄的提議,神風寨地勢險要,大家都忌憧,但那姓秦的既然一直都是蒙面干活,可知并不愿意明目張膽的與各寨為敵,到他的寨子反而安全。”
一個矮漢道:“說得雖然有理,但這姓秦的接任五年以來,一直未把同道放在眼里,登頂大典時,也沒給任何同道發過貼子,這是哪來的規矩?老子當時就知道這小王八蛋早晚會踩咱們這些老家伙們一腳,果不其然,就幾年時間,便忍耐不住了,跑到老子地盤上劫鏢殺人。如今我們到他寨子里,他要是抵死不認賬,反而借機羞辱,這口氣也不好吞哪。”此人名喚管息求,因為長得矮胖,江湖人都叫他滾雪球,是臥龍寨的三頭領。
又一個黑臉綠袍大漢道:“不是說程老寨子也要來的么,怎的到現在還沒見影子。”他叫于英,江湖人稱“桃園一義”,是說他生成張飛貌,喜穿關公衣,愛用劉備雙劍。
眾人大是意外,喜形于色,你一言我一語議論開來:“此話當真么,程老寨主若來,事情便好辦多了。”“程老寨主武功蓋世,打遍東部無敵手,這下有的姓秦的受了。”“當年他赤手空拳,直闖濟南府,把知府那狗官的腦袋徒手擰下來,那股英雄氣,活活嚇死了三個人。”……
他們這一議論,沈小姐也已了然。這程老寨主,想必便是那位老頑匪程定邊。此人年過六旬,一直是官府圍剿重點人物,賞銀已高達五萬,派過不知多少高手暗殺他,他卻依然毫發未傷,倘若連這人也參與此事,那這姓秦的所惹之禍有多大,也是可想而知了。
陸博之道:“算了,大家就別抱希望了,人家程老寨主德高望重,哪會屈尊來此?不過說一說壯壯各位膽氣罷了,我們還是早作決定,直上神風寨吧。”
卻在這時,遠處火光沖天,腳步聲紛亂,由遠而近。不知是誰道:“怕是姓秦的來了,大家做好準備,關上客棧大門。”眾人七手八腳把大門關好,紛紛拔刀拔劍,長袍老漢道:“哼,大家別怕,咱們四十八寨都來一位頭領,何懼這姓秦的黃毛小子,他來了正好,上了他寨子還不知有什么機關呢。”
頃刻間客棧已被火光圍住。
卻聽客棧外一人誠懇的道:“各位好漢遠道而來,神風寨未曾遠迎,有失東道之誼,請各位恕罪。在下神風寨二頭領唐澤西,特來向各位問安,別無惡意,請各位好漢開門。”
里邊眾人互相看看,祁大娘道:“開便開,老娘怕你不成?”正要沖過去,陸博之道:“且慢。”朗聲道:“既無惡意,何必帶這么多人來?”
外面人恭恭敬敬道:“說話的,敢莫是天野寨陸頭領么?”
眾人又是一怔,均想:這姓唐的聽聲認人,只怕也不是易與之輩。陸博之道:“是便如何?”
外面人道:“晚輩久仰陸先生威名,今日光臨,得瞻尊容,一睹風采,幸何如之,請務必開門,晚輩所帶,皆是寨中奴仆,并無嘍啰,更無好手。前輩請相信,以他們的功力,兩三千人也奈何不得先生等輩。”
其實眾人從外邊諸人粗重的喘氣聲和腳步聲里,聽出這批人都不是訓練有素之輩,這外邊人的話也信之不疑。
門一下子打開,眾人眼前一亮,只見七八個燈籠火把的仆人擁著一英俊青年輕輕步入。此人約莫二十四五歲,一襲白衣,身體修長勻稱,面容俊秀,眉清氣朗,面帶微笑,顧盼生輝。他入得門來,不禁用手中扇掩掩鼻子,舉目四顧,面色一沉道:“各位,冤有頭,債有主,神風寨若曾得罪你們,請盡管問罪敝寨,卻為何要與這客棧為難?”
眾人一時哭笑不得,付青道:“孫掌柜便在這里,你還是直接問他吧。”
那青年一楞,定神看看騎在馬上的孫掌柜,遲疑道:“你是……孫掌柜?”
孫掌柜道:“正是還沒完全死掉的孫某人。”
那青年道:“這是怎么回事?”
孫掌柜道:“那就只有問天問地問你們自己了。”
那青年愕然道:“你是說,是我們神風寨下的手?”
孫掌柜道:“我愿意說不是,可惜這件事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你們去翻一翻那邊那具尸體,那是剛好被我殺死的兇手之一。”
那青年借著孫掌柜所指方向,用扇子一指道:“去翻看一下。”
幾個仆人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把尸身翻起來,那青年神色一變,微微點頭。
孫掌柜道:“唐頭領,此人是誰,你認識吧?”
那青年道:“我認識,確實是敝寨一名小頭目,難道這客棧是他帶人下的手?”
孫掌柜道:“就他這點道行,你相信能把我客棧弄成這個樣子么,至少我這一身重傷,就不是他下的手。”
那青年道:“那會是誰?”
孫掌柜道:“我不知道,因為他根本是背后下的手。而且武功極高。但是我敢肯定,就是貴寨中人。”
那青年道:“既然孫掌柜未曾見到其人面目,那又何出此言?”
孫掌柜道:“因為他所用的武功,就是貴寨的裂帛神功。”
那青年道:“裂帛神功?”
孫掌柜道:“不錯。”
那青年道:“你斷定?”
孫掌柜道:“我當然斷定。我與江老寨主相交多年,這裂帛神功還是認得的。”
那青年微微一笑,更不多言,忽地一伸腳,從地上踢起一塊布帛,布帛先是急轉,后是緩轉,輕輕向那青年方向飄落。那青年一揚手,一掌印在帛上。那帛繼續飄落,看看落到地面時,忽地化成無數指甲大小的碎片,那青年手一揚,布片全部翻起,“啪啪啪啪”盡數落客棧的院墻上,頃刻在墻上留下數十個穿透了墻的小洞。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要知布在空中飄的時候,根本無從著力,這一掌打上去,只該把它打飛,但那青年居然是打得粉碎,而且還不是馬上碎,這等威力,確實非同小可,至于后來的用碎布穿墻,只是錦上添花而已。眾人不得不對這唐二頭領及至神風寨另眼相看了。
那青年道:“孫掌柜,這裂帛神功,在敝寨只有二人會用,一是在下,再有便是我師兄秦老大。而裂帛神功,秦老大比我還厲害得多,依你看來,在不才這三腳貓的偷襲下,你生還的機會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