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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陰煞之地,因此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并不需要用腳。走著實在是太慢了,主持大師很著急,他已經等了太久了,不想再多等下去了,以免節外生枝。因此,主持大師與藍衣道士齊齊出了門之后,便對他耳語了兩句,緊接著兩人便同時消失了。
柴溪往那處瞥了一眼。
那面八卦鏡固然毀了,十分可惜,本來損傷也是可以修復的,如今徹底沒了。但是因為并非柴溪的本命法器,因此除了心疼之外,她又有準備,并沒有被法器爆炸的余波傷到,所以借口受傷只是托詞。主持大師的目的她還看不出來,但是不順著鋪好的路走,總是能有發現的。
不出她所料,之前爭斗的時候,主持大師根本沒有出全力,就憑他這來去自如的仿佛瞬移一般的身法,根本不需要像之前那般沖動,看到藍衣道士想要燒毀那棵古槐,就仿佛焦頭爛額,無計可施了一般。有心算無心之下,想打兩人一個措手不及,實在是太容易了。
雖然兩人都有法器護身,想要一招置他們于死地,除了那種修為通天,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鬼,不然幾乎不可能,但是重傷他們,讓其中一個失去戰斗力,卻是很有機會的。反倒是看起來鋒芒畢露的趙神婆,實質不堪一擊。被主持大師借了柴溪與藍衣道士的刀,輕松處理掉了。
活的越老越精,這句話不僅僅適用于人,鬼也是一樣。
那么,誰才在這件事情之中占據主導地位,幾乎不需要去想了。
柴溪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必定不會討這位積年老鬼的歡心,因此她總得準備妥當點為好。
首先當務之急,就是恢復靈力。
這具身體并沒有太高的修行奇術的天資,或者說,如今末法時代,基本上已經沒可能誕生天資絕倫之輩了,以柴溪的觀察,若是這個小道士放到古時,最多只能算是中人資質,根本不可能入得麻衣相士一脈的法眼。
無論是柴溪的師門,還是麻衣相士,都是極為頂尖的傳承,他們對于弟子要求極高,除了天賦之外,更有心性要求,這小道士資質稍差無妨,但是心性卻這般浮躁,看起來沒有經歷過什么歷練,在見過市面的柴溪眼中,自然算是排名墊底的。
不過雖然看這小道士很好忽悠,但是他身上的法器卻不是假的,柴溪之前在他身上,看到了四道法器靈光,也就是她這種對法器極為熟悉的人才有這眼光,主持大師肯定是看不出來的。之前他不過動用了兩樣,還藏了一手,主持大師就算有算計,想要收拾他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之前柴溪沒有翻臉,打的是救人的主意,避免有人被害,不過現在看來,人家也不需要她救,因此柴溪很放心。
大概花了一炷香時間,柴溪再次睜開眼。這里不是陽世,陰煞之氣橫行,想要在這樣的地方吸取那微不足道的靈力,是費時費力還不討好的事情,因此柴溪只稍稍回復便罷。不過此時她睜開眼,卻并非是回復完畢,而是因為她感應到之前布置在旅店的陣法,有人觸動了。
如果布置的是殺陣,只要有人膽敢進來,必然能叫他回不去,柴溪也不用關注。但是住宿這地方畢竟不是她的,人家有老板,萬一店主誤入,那就是平白枉造殺孽了。因此,她只是布置的簡單障眼法,讓人無法注意角落中的紙人。
柴溪與紙人此時性命相連,自然需得關注一二。
她輕輕一抹腰間的葫蘆,一道靈力屏障將她包裹了起來,柴溪再次閉上了眼睛,默念口訣。
很快,柴溪便覺得心神一晃,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條線牽引,將她的魂魄引到了客棧之中紙人的身上。屋子角落之中的紙人陡然睜開了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柴溪同時也借著紙人的視野,“看”到了屋中的景象。
在柴溪再次閉上眼睛的時候,屋外兩只身形顯得很淡的小鬼對視了一眼,“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
他們是主持大師命令特意留在這里的,明面上的意思,是作為主人,他不能親自陪柴溪,總得留兩個小鬼招待,這才是“待客之道”。當然暗地里,也有監視的意圖,這個它們知道就好,不足為外人道也。
因為是以朱砂畫的眼睛,所以在紙人的視野里面,一切都充斥著淡淡的血色。所有東西都是紅的。包括此時站在屋門口原地踏步那個人。他被障眼法迷惑,誤以為自己已經進屋,并且做出搜查的種種動作,卻不知道自己其實根本就在原地沒有動。
正因為如此,他并沒有看到紙人睜眼這一幕。
柴溪的意識附身到了紙人身上,有點不習慣這樣的視野,因此她花了好幾分鐘,才認出這個人。
竟然還是個熟人。
不是別人,正是那位香燭鋪的老板,那個姓雷,喊趙神婆為趙姐的黑臉漢子。
當然,此時他的黑臉,也變成紅臉了。
他做了一陣翻找的動作,終于不耐煩了,低聲說:“東西呢?怎么找不到?老孫和他媳婦兒,不是說親眼看到這丫頭片子把紙人抱進來的嗎?她出去的時候也沒帶著,這紙人還能成精長翅膀飛了不成?”
雖然旅店應該保護顧客*,但是這種小地方,顯然老板沒有那么高的覺悟,姓雷的漢子算是地頭蛇,跟店老板又是熟人,套近乎得到情報之后,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也正大光明的混進來翻東西了。
盡管柴溪用的替死之法幾近失傳,現在留下來的只是閹割之后的版本,相比從前威力大減,他們也不知道柴溪有這樣的手段,但是趙神婆那邊想要收拾掉柴溪,肯定會想到萬全之策,自然不會留這么明顯的漏洞給她鉆。
也就是時間不湊巧,雷姓漢子和趙神婆分離之后,在柴溪找過去之前,并沒有再見過面,不然兩人話一對,趙神婆也就知道柴溪并沒有什么師父,只是在旅店中呆了一陣,虛張聲勢的事情了,那么她沒有顧慮,未必會浪費時間將柴溪引到廟里再動手,說不定早就下手了。
那么一來,又會發展成別的情況了??上В郎蠜]有如果,雷姓漢子現在,也萬萬想不到,趙神婆竟然已經死了。他翻了一陣,屋子里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翻過了,卻什么都找不到,顯得有些焦躁,一屁股坐了下來。
柴溪笑了笑。
紙人跟她一樣,頗為怪異的咧了咧嘴。
屋中忽然刮起了一陣風,從雷姓漢子的背面刮了起來。這是很正常的風,并不是陰風。但是吹到身上,雷姓漢子還是不由得起了雞皮疙瘩。這間屋子之中的窗戶,在他眼中是關著的,門也是關著的,那么這風,又是從哪里來的?
再加上柴溪怎么看,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小丫頭,這么一來,光是想想,就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雷姓漢子是開香燭鋪的,還跟趙神婆有些瓜葛,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他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膽小的人,當即一咬牙,大聲道:“出來!這點鬼魅伎倆,想要嚇到你雷爺爺,還差得遠呢!”
柴溪這個時候,突然有點后悔沒有布殺陣了。雖然她有的是辦法變陣,將困陣變成殺陣,但是此時自己本體在觀音廟內,就憑附身在紙人上的一縷意識,想要挪動一下都是很艱難的,更別說做變陣這種大事兒了。
但是,這個時候顯然也不需要她做什么了。
柴溪聽到了咚咚而來的腳步聲。
這里的建筑都是木制的,旅店也是如此,因此踩在上面,稍微走得快一點,便很容易發出聲響。雷姓漢子剛才一時情急,嗓門太大,傳的街上的人都聽得到了,店主夫婦也不是聾子,怎么也得來看一眼。
他們雖然無意識泄露了柴溪不少信息,但是怎么著,也不至于隨便將別人放到已經租出去的房間里來,這一點素質還是有的。不然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壞了名聲,還有誰敢來他們這里住啊?雖然都說請保管好自己的隨身物品,丟了概不負責,但是這種事情,必須得負責的。
雷姓漢子因為身陷迷陣之中,所以五感都受到了影響,十分明顯的腳步聲,他根本聽不到。
柴溪覺得不需要她出手了,倒也省事。紙人眼中紅光一閃,柴溪透出一絲靈力,暫時關閉了迷陣,潛伏下來。
下一刻,旅店老板老孫順著聲音找來,發現房門半開著,雷姓漢子正站在門口,不由上前,道:“小雷,你這是在做什么?這間屋子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已經租出去了?!彪m然他并沒有用太過直接的質問語氣,但是那懷疑的眼神,已經清楚顯露出來了。
就差指著鼻子說,你這個賊想做什么了。
雷姓漢子如夢初醒,他愣了愣,看了看四周,他明明坐在椅子上,怎么回到門口了?老孫又是什么時候來的?
簡直一團亂麻。